191. 請給我翅膀(2 / 2)

零安靜地思考了很久很久,才說:

大概也可以。

她說:我記得,我好像是那個時代的人。隻是……

隻是什麼?

我不記得自己到底叫什麼。如果能知道自己是誰的話,也許就能確認自己真正存在過的證據。知道自己是誰,才可以保有對自己的愛。否則在衰老之前,生活就已經枯竭而亡,心力交瘁,以至於厭倦自己。

當然後來零也沒有掛機,鬆田陣平實在是太忙了,一天到晚追著時間縫裡的NERV和SEELE跑,是個能用的人都被叉過去用,照他說的就是零你也彆閒著,去NERV留下的舊日殘影裡去給我炒兩個菜(不是)去考古去,有什麼拿什麼。幽靈一樣的小女孩畢竟可以碰觸現實中的物體,於是去了。

NERV當然也留下了自己的舊日殘影。東京最偏僻的地方,又大又沒用的廢棄建築,是NERV在脫離這個世界遺留下的一角。裡麵漆黑一片,內嵌式設計——鬆田陣平對這裡應該很熟悉的。工藤新一也一樣。那會他還是江戶川柯南,倆人一起在這躲過琴酒,還順便甩了一顆小石頭測距,聽見建築下是一片液體。

人下去當然不合適,萬一真爬出來小醜了怎麼辦。也試過無人機,但是一靠近下方就失靈。這麼一來,最合適的居然隻有零。不會死,而且就算變了小醜也是獨一份的全天下最可愛的無口係賽博電子幽靈小醜。零被委托這樣的任務,什麼也不說;下去看了一趟就回來,說:下麵是LCL之海。不過是投影。她補充道。

舊日殘影不是很穩定。時不時有不同宇宙的碎片插入,帶來一些真真正正的紙質資料。但是我第一次去的時候,並沒有這麼頻繁。零說,時空越來越不穩定了。時間似乎變得緊急起來,如果她再沒能找到自己的名字的話,恐怕真的得拜托貝爾摩德。好在兩年後貝希摩斯忽然矗立在城市中心,零在他身邊,隔著屏幕看見宮野誌保後,她有一瞬間的晃神,立刻說:我想起來了。

時隔多年,聽到這個消息,鬆田陣平完全沒有預料。很短暫的一段時間裡,他甚至沒有把“零想起自己的全名叫綾波零”和“行動終於可以開始”聯係在一起。等他反應過來後,反手抄起綾波零就要跳,恨不得把油門踩爛,沒有成功。綾波零像一隻情緒穩定的水豚,隻用一句話勸住了他。

她說:您不想知道萩原研二到底是被誰殺死的嗎。此話一出,後果十分可怕。今年鬆田陣平年近三十,要他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大吼大叫是很難的事。鬆田陣平沉默地望著綾波零。隻是沉默,但讓人感覺好像他也隻有三秒就要炸了。

但是綾波零顯然不是個拆彈好手。她壓根不拆,隻是重複一遍,恨不得把這個事實狠狠喂人嘴裡。

……你說什麼?

默默忍受命運的毒箭獲得的不過是活著。反抗人世間的苦難換的的隻有毀滅。沒有幸福快樂的結局,不存在永恒的存在,不存在真正的寓意……有形的軀體已渡過了無形的苦海。你們今生生死緣儘。

你說錯了,不會儘的。我不要這個。

綾波零仿佛十分疑惑,好像沒有見過如此倔強到頑固的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