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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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了!”薑寧趕緊否認:“世界上比你慘的人多多了, 國內多少人還在餓肚子、沒衣服穿、沒房子住,你知道嗎?我為什麼要同情你這樣一個,有這麼大彆墅、每天可以吃這麼多好吃的、這麼有錢的家夥?!”

燕一謝安靜地看著薑寧,臉上沒什麼表情, 倒是並看不出來生氣。

“我隻是——”薑寧又道:“圖你打架厲害, 能罩著我。”

燕一謝“哦?”了一聲:“你惹上什麼人了嗎?”

薑寧道:“那群混混也經常來我家那片胡同收取保護費, 但我想被他們看見我和你還有管家認識, 他們應該不敢再來收我和我弟弟的了。”

燕一謝看著她,沒吭聲,也不知道相信了沒有。

薑寧繼續胡謅:“還有, 你成績好,我想等我們成為朋友了以後,讓你給我弟弟補補課。”

這句話燕一謝則完全不信了,他嗤笑了一聲,說:“彆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解題速度一樣的快, 用不上我。”

薑寧怨念道:“我就不能是單純想和你做朋友嗎?”

燕一謝沒有回答這句話,但他注視著薑寧,方才眼裡的尖銳和黯然似乎少了一些。

他頓了頓, 麵無表情道:“你說的最好是真的,如果我發現你在同情我,我們就無法成為朋友。”

如果同情, 就無法……薑寧的小腦瓜轉得夠快, 她用肩膀推了推燕一謝的肩膀,快活地眨眨眼:“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是朋友啦?”

螢火蟲的瓶子在書架上。

蒙過眼的襯衣輕輕起舞。

黑暗中,電影字幕還在繼續。

燕一謝有些彆扭地扭過頭去,看著被夏日的風吹得不斷拂動的窗簾和宛如滿天星的糖果, 一顆一顆散落在地上,帶來繽紛的色彩。

頓了頓,他臉色冷硬,小聲道:“算是吧。”

薑寧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這還是這麼久以來,頭一次燕一謝承認他們是朋友。

她激動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忍不住跳過去,摟住少年的脖子,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燕一謝渾身一僵。

櫻桃味的洗衣粉鑽入鼻尖。

仿佛有什麼隨之讓少年的心跳重重失跳一秒。

血液一下子竄到頭頂。

“喂。”少年登時一把將她拽開,推著輪椅離開她至少一丈遠,像是她身上有什麼瘟疫疾病一樣,又驚又怒:“你隨便對哪個男的都這麼沒距離感嗎?怎麼能隨隨便便抱人?”

“這不是過於激動了嗎?”薑寧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

她心情愉悅得像海邊的風,少年蒼白的臉色卻漲得通紅,她忍不住笑著去拉燕一謝的手,勾起他的手指,道:“那麼說好了,好朋友一輩子。”

“誰要和你做這中幼稚的約定。”雖然這麼說著,但燕一謝還是冷著臉和她拉完了勾。

薑寧笑嘻嘻地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

燕一謝彆開了頭。

薑寧放下他的手,又高興地問:“那現在你答應我和我一起去學校了嗎?”

“彆——”燕一謝想說彆得寸進尺,可不知道為什麼話到了嘴邊,望著薑寧那雙期盼的眼,他又默默地改成了一個“嗯。”

薑寧快高興瘋了,說:“那麼這幾天你收拾收拾,做做準備經常去學校,等你去學校以後,我給你一個驚喜。”

“幼稚不幼稚,還有驚喜。”少年露出無語的表情,可心裡卻多出了一張日曆,悄悄地為一個日期劃上了一個圈。

驚喜。多少年沒聽見過這個詞了。

竟無端令人覺得那天天氣一定很好,像是一個久違的紀念日。

就這樣,海浪翻滾,又退潮。

夏日的最後一天,結束了。

夏日一旦結束,天氣很快就開始變冷。

薑寧參加了學校裡的月考。

上次她和班主任約定好,如果她考進全年紀前四十,老王就會去聯係一班的班主任,為她轉班。因此這場考試薑寧自然要好好考,每一場考試她作答之後還從頭到尾檢查了三遍試卷。

考數學的過程中蘭珍珍見她距離收卷時間還剩下半小時,就放下筆開始檢查了,簡直詫異震驚到不行。

以前薑寧什麼時候這麼快寫完過試卷?

本來以為隻是數學一科,結果其他科目薑寧也是一樣的速度,距離交卷時間還剩下一大截便慢悠悠地放鬆下來了。

月考結束之後蘭珍珍甚至忍不住關切地問:“你是不是家裡遇到什麼事了,居然開始交白卷了?”

薑寧:“…………”

大家都不信浪子會回頭嗎?

而許鳴翊這邊,自從上次與薑寧在奶茶店有那麼一場談話之後,他便開始有意無意疏遠鐘從霜,決定逐漸與鐘從霜劃清界限。

他覺得薑寧是在為鐘從霜吃醋,權衡之下,當然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薑寧更重要。

這幾天下了兩場雨,鐘從霜有兩次都沒帶傘。

她家住得遠,即便有時候帶了傘,也容易在暴雨傾盆的時候在公交車上被擠掉。

許鳴翊為人大方,有時在教學樓下,見到班上哪個穿短裙的女生沒傘,便會無所謂地將傘扔給對方,然後和司向明他們擠一把傘衝向校門口,反正他家裡經常有人開車來接。

再說他是男生,淋點雨沒什麼。

有兩次他見鐘從霜為難地躊躇在教學樓屋簷下,都將傘扔給鐘從霜了。

可今天——

鐘從霜站在教學樓下,瓢潑的大雨將她的小白鞋已經濕透了,她遠遠地看見許鳴翊和幾個班上的男生從三樓下來,正要打招呼。

許鳴翊卻不知道為什麼,像是沒看見她一樣,扭開了頭,和身邊的司向明說話去了。

鐘從霜一愣,下意識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許鳴翊沒看見自己?

可方才他視線分明掃到了自己的。

還是譚朋興看見了她,走過來問:“學習委員,沒帶傘嗎?”

鐘從霜收回落在許鳴翊身上的視線,尷尬地笑笑:“帶了,但放在教室外,不知道被誰拿走了。”

“班上那群人真是,總是隨便拿彆人的傘。不過大家都是格子傘,拿錯很正常。”說著,譚朋興將自己手中的傘遞給了鐘從霜:“你拿著吧。”

鐘從霜受寵若驚:“那你怎麼辦?”

“我和許鳴翊他們都住在一片胡同,家很近,甚至不用車,跑幾步就到了。”譚朋興爽朗地笑笑:“你家比較遠,還是你比較需要。”

鐘從霜咬了咬唇,餘光又看了遠處的許鳴翊一眼,隻有接過來:“謝謝你。”

許鳴翊仍是一眼都沒朝這邊看,即便他身邊的譚朋興忽然走開,過來和鐘從霜說話。

很快,雨小了一點,幾個少年在雨中奔向了校門口。

鐘從霜在屋簷下,緩緩將譚朋興的傘打開,視線卻一直落在許鳴翊的背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