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2 / 2)

仿佛沒能抓住什麼的念頭,一閃而逝。

正在這時,後麵譚朋興的聲音打斷了僵持的氣氛。

“學委!”譚朋興高興地對街道對麵招招手。

許鳴翊和薑寧下意識扭頭朝後麵看了眼,見鐘從霜看著許鳴翊和薑寧,正從對麵街道走過來。

附近剛好是學校的範圍,鐘從霜拎著一個紙袋子,應該是周末在這邊勤工儉學。

譚朋興對許鳴翊興奮地道:“許鳴翊,難得在校外見到學委,我們請她吃冰激淩吧?”

許鳴翊強忍著臉色才沒黑,他真是想揍譚朋興這個豬頭三一頓,真是哪壺不提開哪壺,這樣薑寧豈不是以為他們之前經常請鐘從霜吃冰淇淋???

許鳴翊瞪了譚朋興一眼。

譚朋興沒讀懂眼色,道:“怎麼了嘛,你今天怎麼這麼小氣,沒帶錢包?”

鐘從霜卻好像是誰欺負了她似的,露出窘迫的臉色,看了薑寧一眼,擺擺手說:“沒關係,在校外見到你們已經很開心了,不用請我吃。”

譚朋興看向薑寧,欲言又止。

薑寧已經開始暴躁了,這都是什麼事?

她可什麼都沒做,怎麼好像她什麼都做了一樣?

她臉色冷下來:“什麼意思?不必因為我這樣,好像我是什麼不讓你們班學委吃冰淇淋的罪人一樣。”

說完薑寧抱著旗袍袋子,轉身快步走了。

“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許鳴翊瞪了譚朋興一眼,怒道,轉身便快步追過去。

鐘從霜看了看許鳴翊和薑寧,又看了看譚朋興和司向明,臉色慢慢白了,站在原地不安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譚朋興立刻道:“不關你事,他倆吵架,拿旁白的人開刀呢,真是讓人無語!”

司向明則若有所思地看了鐘從霜一眼。

薑寧兀自將許阿姨的東西送去許家之後,便回了家,許鳴翊追上來,隻能和她擦肩而過,薑寧看都不看他一眼。

許鳴翊心頭對譚朋興一團火,並愈發確定問題出在鐘從霜身上。

這件事過後,許阿姨又想辦法找過薑寧,試圖緩和薑寧和許鳴翊的關係。

但薑寧再也不想受那中莫名其妙的氣,能避開的全都找借口避開,推辭不了的便全推給薑帆去跑腿。

彆說許家人納悶,就連薑帆都有些納悶——以前去許家拿速凍餃子這中機會,姐姐都是搶著去的,她現在還真是性情大變啊。

一轉眼,薑寧的月考成績終於下來了。

她控了控分,刻意考了年級三十多名,以吊車尾的方式剛好達到了一班的要求,免得太誇張會被年級主任懷疑她提前知道了試卷。

整個三班都驚呆了,三班班主任王老師在辦公室對著她這次考試的成績瞳孔地震,自不必說。

最令薑寧感到心酸又難過的是鄭若楠的反應。

鄭若楠這陣子一直沉浸在被背叛的悲傷當中,儘管努力想要為兩個孩子堅強起來,但還是憔悴了許多。

然而,在得知薑寧的成績進步飛速、直接夠資格進入一班之後,她整個人肉眼可見地都容光煥發了。

她當天便提前從公司回來,哪兒也沒去,親自開車去把薑寧和薑帆從學校接了回來,興高采烈地做了一大桌子菜,還買了一塊蛋糕。

一家三口將此慶祝得像薑寧過生日一樣。

薑寧愧疚地想,早知道自己變得優秀,會給鄭若楠帶來如此大的精神支撐,上輩子她就不會……

鄭若楠是最相信薑寧的成績的人,她相信以薑寧的性格,寧願交白卷也不會作弊。所以,這次成績考好,要麼是薑寧比較走運,考題都是恰好先前做過的,要麼便是薑寧真的因為家裡的變故,而懂事了。

鄭若楠更傾向於後者,當然,如果僅僅隻是運氣才考好,她仍然很高興。

倒是薑帆倒吸了一口冷氣:“姐,你作弊了吧?”

薑寧:“……”

薑寧麵無表情地將一蛋糕扣在他的寸頭上。

薑寧即將轉進一班,三班的許多人都很不舍,尤其是蘭珍珍,打了幾通電話過來,紅著眼圈問她能不能不要轉班,以後她就沒有同桌了。

薑寧上輩子年少的時候咋咋呼呼,對一切都很輕率,不曾知道隨著人的長大,身邊的朋友是會漸行漸遠、逐漸走散的。比如蘭珍珍,當她後來去國外後,就和這位年少時期的好友徹底沒了聯係。

這輩子的薑寧格外珍惜。不僅答應了蘭珍珍即便她們不再在一個班了,也仍然是好朋友,以後有空就一起上廁所。還請蘭珍珍出去逛了一天的遊樂園。蘭珍珍的離彆情緒這才稍稍消散了些。

回家的路上,她興奮地說:“往好處想,你去一班,就可以和許鳴翊當同桌了!我支持你去一班乾掉鐘從霜。”

薑寧:“……”

薑寧一時之間無言以對,無論說了多少次,這小丫頭還是堅持不懈地當她和許鳴翊的粉頭。

轉到一班這件事,薑寧當然還有一個最想要分享的人。

這天半夜,她睡不著,趴在被窩裡,就給他打電話:“燕一謝,你明早是不是要去學校?”

自從說服了燕一謝和她一塊兒去學校以後,薑寧就一直惦記著這件事。

少年像是大半夜的被猛然吵醒,嗓音在電話那邊仍然稍顯清冽冷淡,但至少沒有像很早以前那樣掛薑寧的電話:“你吵人清夢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薑寧“嘿嘿嘿”了三聲,說:“可以了,你繼續睡吧”,就迅速把電話給掛了。

燕一謝:“…………”

薑寧將燕一謝吵醒後,在床上換了個姿勢,終於陷入夢鄉,呼呼大睡。

少年卻握著手機久久沒回過神來。

片刻後,等手機開始發燙,他才關了手機屏幕,重新躺了下去。

可是雙眼麵無表情地直視著天花板……他睡不著了。

燕一謝不由得皺了皺眉,用雙手支撐著自己,坐起來擰開了台燈。

窗簾沒拉上,秋日深夜的月光蕭瑟而清淺,從窗戶照進來,落在了地板上。

外麵樹影幢幢,再聽不到夏日的蟬鳴。

夏日已經過去了,少年卻還在心中不由自主地反複著色彩繽紛的糖果砸在窗戶上麵的那一天。

庭院裡的雜草,燕一謝終於允許管家雇人全部清理了一遍。

曾經破敗令人心中發怵的古堡看起來煥然一新。

若不是半山腰豎了私人範圍、禁止入內的牌子的話,隻怕有好奇的小孩要上來探險。

然而,這幾天薑寧因為要處理家中的事情,一直沒時間來,也沒能看到庭院雜草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中上了瑪格麗特,她隻抽空給他打了幾通電話。

少年不會說自己的手機一直發燙,房間裡放了三個充電器。

不會說廚房每天都有她喜歡吃的那幾樣。

更不會說自己又找了幾部恐怖片,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少年心煩意亂,隱隱開始覺得自己不對勁了。

他開始再一次被動地等下去,一如多年以前在醫院麵對著那麵潔白的牆壁。

但這本是不對的,他不應該對誰抱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