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回(1 / 2)

護城河的範圍還是太大了些,雖是調派了人手,當天最終還是未能找到孩童的屍身。

第二日便是平南王妃的壽宴,沈初黛早早起身吃完早膳,在院子裡頭練了一個時辰刀法後就被歌七扯了回去梳妝打扮。

歌七替她梳妝的時候,她便拿起書架上的兵法翻閱,直到將一章節看下來歌七方才停了動作。

沈初黛身著湘妃色掐金牡丹對襟襦裙,更是襯得容貌嬌美。

烏黑柔軟的發絲挽成飛仙髻,用著金鑲玉頭麵固定著,顯得整個人清靈溫婉,明豔動人。

歌七雖是知曉姑娘生的貌美,可姑娘極少如此打扮,還是忍不住看癡了一會兒。想著下個月姑娘便要隨大公子一塊回邊境,經過那兒的風吹日曬,這兩年來養好的肌膚便又作廢了,真當可惜。

馬車一早便在門口備著,歌七上前撩開車簾,二姑娘沈初蔓與三姑娘沈初菱已在裡頭等著了。

沈初蔓與沈初菱皆是到了議親的年歲,與其說是帶她們去參加壽宴,不如說是帶她們在各位夫人麵前過過眼。

沈初蔓瞧見外頭的沈初黛,隻見金燦燦的日光落在她的臉上,為她嬌美的容貌增添一分柔和。

沈初蔓不由眼睛一亮,開心地笑道:“阿姐這般真是好看,阿姐早該這般打扮,今日定能殺殺穆宜萱的氣焰,要我說阿姐你就是回京晚了,不然那京城第一美人的稱號哪裡輪得到穆宜萱得。”

沈初菱眸光落在沈初黛身上,臉上也忍不住泄露出一絲豔羨,聽說沈初黛與沈初蔓的阿娘當年便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絕世美人,沈初黛便是將她們阿娘的全部美貌給繼承了,沈初蔓則長相要更像忠國公一些。

沈初菱心頭一酸,長姐不僅是嫡女還這般美貌,就算不進宮,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她便不一樣了,她是二房家的庶女,無論是相貌還是出身都甚是平庸,高不成低不就地極是尷尬。

她心思千繞百轉地,一路上沉默著,馬車上便隻有沈初蔓嘰嘰喳喳地與沈初黛說著最近京城的趣事。

忠國公府離平南王府並不遠,半個時辰便到抵達了平南王府。

平南王是新帝的親叔叔,禦賜的王府大得很,若是需要全部逛完估計要走上半個時辰,園林布置是按照京城一貫風格,色彩華麗雍容華貴。

沈初黛幾人先去前廳拜見過平南王及其夫人,不少夫人都聚在前廳中,一一拜見寒暄後,三人方才繞過花園走到宴席的地方。

宴席的地方布置在花園後頭,小溪流和茂密的樹木隔開了男女宴席。

她們到的時候,不少高門貴女已經到了。

穆宜萱身著海棠紅織花羅裙,宛如眾星捧月一般坐在正中間與彆的貴女聊得開心,用絲帕輕輕捂住唇角笑著時,繞珠赤金纏絲簪的流蘇在她如玉的耳旁微微顫著極是動人。

今日的東道主長寧郡主陸含春身邊隻坐著零星幾個貴女,硬是被穆宜萱搶去了所有的風頭。

陸含春雖是郡主之身,可論家中權勢,這京中誰還能比得上穆家勢頭呢。

沈初菱遙遙見著穆宜萱,憂愁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欣喜,與沈初黛說了一句,便巴巴地跑到了穆宜萱身邊去問好。

沈初蔓不屑地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輕輕罵了一句,“馬屁精。”

她扯了下沈初黛的袖子,“阿姐咱們去找長寧玩吧。”

沈初黛沒忘記今日的正事,眸光在宴席上不斷搜尋著,終於在一個小角落裡找到了那名刺殺皇帝的秀女。

魏思雙正獨自一個人坐著發呆,清秀的臉上心事重重。

沈初黛開口道:“二妹,你先去找含春。”

隨即便往魏思雙的方向走去。

沈初蔓雖是覺得奇怪,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到了長寧郡主身邊,不住地好奇往那兒看著。

穆宜萱餘光也不留痕跡地往沈初黛看去,這京城中的貴女能與她匹敵的,數來數去便隻有沈初黛一個,她暗自將其當作較勁的對象。

穆宜萱雖是自恃美貌,卻不得不承認沈初黛的美貌,隻見她施了粉黛的臉頰如朝陽映雪,瓊姿花貌得讓她一個女子都移不開眼神。

即使身處角落,卻依舊是全場的焦點。

穆宜萱有意打探沈初黛的情況,便開口對沈初菱道:“聽說忠國公府特地請了薑嬤嬤回去給你阿姐教授禮法,如今見著你阿姐果真覺得氣度不一般,我們幾個也是極羨慕的。”

沈初菱討好地說道:“穆姐姐您實在過謙了,阿姐縱使被薑嬤嬤教授過,可您自小被穆太後接去宮裡,若論禮法穆姐姐你排第二,便無人可排第一了。”

雖是未打探出什麼,穆宜萱心情稍好受了些,就算沈初黛樣貌出眾那又如何,那皇後之位注定是她的。

沈初黛這頭卻是不知曉穆宜萱那兜轉的小心思,她借著討教繡技的名頭與魏思雙聊得正歡,兩人甚至都約定好兩日之後相約府上一聚。

沈初黛輕輕搭上魏思雙的手腕:“到時候思雙妹妹必定要好好教予我湘繡才是。”

下一秒,她卻敏銳地覺察出魏思雙清秀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處。

沈初黛秀眉一凝,裝作不經意地撩起她的袖子,白皙清透的手腕頓時顯露在眼前,乍一看並未瞧出什麼不對勁來。

魏思雙卻是臉色瞬間一白,迅速將袖子放了下來,掩飾性地笑著道:“沈姐姐開口,我自是儘全力。”

沈初黛卻是笑不出來,第一眼確實看不出什麼究竟,可她卻注意到那纖細手腕上竟然都是不易察覺的針孔。

她環顧了下周圍,確定無人注意,方才從腰間香囊中套了一瓶金瘡藥遞到她的手心裡。

魏思雙感受到手中瓶子的溫度,睫毛微微一顫幾乎要落下淚來,她攥緊了瓶子低聲哀求道:“沈姐姐,求您彆告訴旁人。”

“好。”沈初黛神色凝重,“不過你先告訴我究竟是何人動的手?”

魏思雙咬著唇:“是我繼母,不過都是我的錯,怪不得她的。”

這個答案與沈初黛猜到的差不多,魏思雙的父親魏太醫本是民間一遊醫,後來無意間得到晉元皇帝賞識,方才被提拔到京城來。

彼時魏夫人正懷著孕未能一道同行,魏太醫本想著待孩子出生後再將魏夫人接來京城,誰曾想這一彆竟是成了最後一麵,三個月後魏夫人難產而死。

魏太醫心裡怨著魏思雙,隻每年讓人送去銀兩代為照顧,後來娶了繼夫人生了幾個孩子後,便更對她不放心上。

還是前幾年唯一照顧她的奶媽去世,她方才被接進京來。

沈初黛上一世曾讓人去打探魏思雙的消息,隻知曉她既不得父親喜,又有個凶悍的繼母,平日裡的日子過得極是艱難,竟是不知曉那繼母如此惡毒,她父親又是如此殘忍。

她剛想說什麼,一個軟綿綿散發著奶香味的小團子突然抱住了她的大腿,揚起臉眨巴了兩下眼睛:“漂亮姐姐!”

沈初黛一愣,目光移下去,見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奶圓的臉上一雙忽閃的大眼睛,見著她望過來咧嘴一笑,舉起白胖的小手,將手心裡的糕點往她手中塞:“姐姐,吃、吃……”

身後跟著婢女氣喘籲籲地跑過來,抱歉地賠笑道:“沈小姐,奴婢沒照看住小世子,驚擾到沈小姐實在對不住。”

那婢女不是旁人,正是她上一世在平南王府救下的婢女,青兒。

重生了四回,這是沈初黛第一次來參加壽宴,也是第一次見到小世子。

沒想到小世子竟是如此可愛,奶呼呼地像個漂亮的小團子,萌得她整顆心都要化了。

“不礙事的。”沈初黛莞爾,忍不住伸出指尖輕點了下他的麵頰,軟滑的觸感讓她有些愛不釋手。

隻是下一瞬想到小世子上一世的悲慘命運,她神色有些凝重,吩咐青兒道:“今日人多眼雜,定要跟緊了小世子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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