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回(2 / 2)

沈初黛沉默片刻,突然一拳頭揮過去,然而宋牧早有警醒,非常靈活地躲避了那一招。

兩人過了幾招,他皆數擋了下來。

沈初黛這才作罷,停了動作,隻是清盼眸光中仍有殘餘的懷疑。

難道是她太多疑了?

可是從“祝止譯”在她麵前時,那種詭異的陌生感便消散不退。

沈初黛連問了數個隻有祝止譯方知曉的問題,對方皆是對答如流地回應了下來,她便隻能放下懷疑輕輕地道了一聲“抱歉,失禮了”,便翻身出了淮陰侯府。

沈初黛重新回到養心殿的龍椅上,托著下巴支撐在紫檀木岸桌,思考著方才的一切。

若說對方是祝止譯,解釋不了那詭異的陌生感,可若說對方不是祝止譯,又怎麼會事無巨細地知曉她與祝止譯之間的事。

想得腦殼疼,她索性不想了,美滋滋地翻開包裹,至少這次去沒有白去,還帶來了不少戰利品。

吳道子的《金橋圖》、孫位的《高逸圖》、趙斡的《江行初雪圖》……還有一塊澄泥伏虎硯。

沈初黛笑得極是燦爛,收獲真是頗多。

然而她並沒有高興多久,直到她目光落在包裹中剩餘的那摞奏折之時臉上的笑僵住了。

靠!正事給忘了。

****

【時間線:皇帝死後第四日】(第四世)

事實證明,沈初黛似乎並不適合成為皇帝,時隔二十多年她終於又感受到高三通宵備考的艱難,在熬了一個通宵加翹掉早朝後,她終於把那疊奏折給看完了。

補了個小覺後,沈初黛換了一身裝扮,女扮男裝前去陸箐然姐弟暫住的萬寶殿打探打探消息。

這次攝政王突然對皇帝出手就是因為陸箐然姐弟的身份暴露,隻要從這方麵入手,便能從根源上打消掉攝政王的殺意。

殺掉陸箐然姐弟亦或是攝政王便能一勞永逸,沈初黛不是沒有想過,可陸箐然姐弟實在太無辜。

至於攝政王暫時更動不了,陸時鄞登基不久,朝堂上沒有絲毫根基,若是穆冠儒倒台,四方諸侯必定心生異心,更彆說對大鄴虎視眈眈的大夏與大梁諸國。

沈初黛現在之所以這般無顧忌地到處惹禍,就是仗著報應來不及應,她便能重生回去。

可一旦回到主線,她就該重新成為那個顧全大局、溫文爾雅地沈大小姐、未來的準皇後。

更何況,這個書的世界這般脆弱,不過是因為出現了她這個變數,便產生了悖論一直導致回溯,若是陸箐然與攝政王這兩個主角出了什麼意外,這書會出什麼亂子,她實在不敢冒險,還是一步一步來看。

走到萬寶殿時,陸澤然正將腦袋不停地蹭著姐姐的手臂,撒嬌道:“姐姐,阿澤想出去玩,外麵的花兒太好看了,阿澤可從來沒有看過這般好看的花,姐姐你就帶阿澤出去看嘛!”

陸箐然有些無奈地摩挲著弟弟的後背,她倒是也想出去,隻是沈小姐剛一登基便將她們軟禁起來,雖是每日有美食珍饈還有仆人伺候,可就是沒法出去。

她心頭知曉或許是那晚自己的莽撞,導致攝政王對皇帝起了殺心,讓沈小姐剛一成婚變成了寡婦,沈小姐這般對她也是自然地,或許說太為寬厚才是。

隻是一想及沈公子,陸箐然便覺得抬不起頭來,是她私心作祟、太過自私,若是重來一回,她必定會聽從沈公子的要求,遠離攝政王。

弟弟求了半天,倒也知曉出去是不可能的,便扁了扁嘴委屈道:“姐姐,既然出不去,總該給阿澤吃糖葫蘆吧!你答應阿澤的,說好進京吃不完的糖葫蘆,可這都多長時間了,阿澤一根糖葫蘆都沒瞧見。”

縱使每日都有珍饈與點心提供,可這宮裡哪裡來的民間小吃,她也沒臉麵去提那個要求。

陸箐然從一旁的碟子上捏起一塊芙蓉糕,柔聲勸道:“糖葫蘆不衛生,這芙蓉糕比糖葫蘆要好吃多了。”

又沒法出去又吃不著糖葫蘆。

陸澤然縱使再懂事,也是個小孩不由委屈地掉起了金豆豆:“阿澤想吃糖葫蘆,阿澤想吃糖葫蘆……糖葫蘆、糖葫蘆、糖葫蘆!”

陸箐然心頭本就難受,如今弟弟還在這兒胡攪蠻纏,不由有些急了在他屁股上輕打了下,弟弟卻是哭得更凶了,她便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將這幾日的擔驚受怕全都一起隨著淚水發泄出來。

哭著哭著卻是聽見弟弟止住了哭聲,她抬眼望去隻見“沈岱安”穿著素白常服,眉目俊朗,笑容溫柔地站在自己麵前,他的手中捏著一串果實飽滿,上頭包裹著亮晶晶糖衣的冰糖葫蘆。

陸箐然眼眸中還沁著淚水,還以為自己是看錯了,忙是用衣袖擦了下眼角,這才發現沈岱安真的站在自己麵前。

她微微一呆,便瞧見弟弟已經心滿意足地啃著冰糖葫蘆起來了。

陸箐然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喚了一聲“沈公子”。

“誒,這冰糖葫蘆莫不是沈公子特地從宮外帶來的?”

“方才我來的時候瞧見你弟弟在哭,便讓人去禦膳房臨時做了一份出來。”

沈初黛看了眼吃得香甜的陸澤然,果然是小孩子,容易滿足真是幸福。

“這是麻煩沈公子了。”陸箐然眼圈不由一紅,淚又想流下來。

“我倒還未感謝你,要不是你前些時候特意來府上,提醒攝政王或許會對舍妹下手,舍妹又怎麼會安然無恙地大婚。”

提及大婚,陸箐然更是內疚,她讓宮女將弟弟帶離開,好在弟弟如今吃了糖葫蘆,非常乖巧地隨著宮女離開。

看著弟弟離開身影消失在視野範圍,她方才猛地跪下來,滿心愧疚地道:“沈公子,我有一事要同你坦白。”

瞧著她這般模樣,沈初黛已是猜出其中緣由,耐心地道:“怎麼了?你慢慢說。”

陸箐然將那晚找攝政王之事全盤托出,她哭著道:“若不是我私心作祟,皇帝也不會死,沈公子的妹妹也不會失了夫君……都是我的錯,我是個罪人。”

沈初黛萬萬沒想到在她提醒了攝政王危險的情況下,陸箐然竟是主動將身份坦白給攝政王,間接導致了陸時鄞的死亡。

縱使她尚未對陸時鄞動情,可他畢竟是她的未來夫君,他是那般的好。

她往後退了半步,話語有些冷淡下來:“明明知曉攝政王是個危險人物,為什麼主動同攝政王說?為什麼不能再等半個月等淮陰侯夫人回來,她會幫你地……不是嗎?”

陸箐然錯愕地抬起頭:“淮陰侯夫人……沈公子是如何知曉?”

“你不必管我是如何知曉。”

感受到對方態度的冷淡,陸箐然眼中又沁出了淚,等不及是因為你很快便要離開,她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釀成了大禍。

這般難以切齒的心思要她如何言說,要她如何有臉麵去說。

陸箐然艱難開口:“我、我不過是貪圖公主的虛名,想要早一點過上金尊玉貴的生活。”

萬寶殿一片寂靜,沈公子一直未出聲,陸箐然心頭更是慌了想要抬起頭祈求他。

一抬頭她餘光卻是瞥到沈公子手腕上那串熟悉的紫檀佛串。

她猛地一愣,連到嘴邊的話都忘記說了,這紫檀佛串不是那天晚上她親手交到攝政王手裡的,為何會出現在沈公子手腕上?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