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回(1 / 2)

宜歡公主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榻上,她心頭一驚忙是去查探身上的衣裳, 好在身上的衣裳皆在, 依舊濕漉漉地滴著水滴,將床榻上的被子氤濕了一片。(w W )

她這才放下心來環視了一圈, 隻見這屋子極是陌生,她忙是掙紮著從床榻上起身。

門吱丫一聲打開了,鄧生蹲著一隻紅漆底托盤進來,他身穿一襲白衣, 青絲簡易地用一隻木簪冠著, 卻俊美如神邸。

瞧見她站起身,倒也不意外, 輕輕一笑宛若爛漫桃花綻放:“醒了便好。”

宜歡公主這才想起來先前的事情,她哭著跑到了荷花池邊,被人給推下了水,昏迷前見到的便是鄧生摟著她的腰肢,將她救起的模樣。

她臉微紅, 輕聲詢問道:“是公子你救得我?”

鄧生的唇角彎成溫柔弧度,柔聲道:“倒也不算救, 隻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怎麼不算救了, 就是你救了我, 待我回去定當……”

宜歡公主頓了頓, 將“賞賜”改成了“報答”, “待我回去定當報答你。”

她揚起睫毛, 眸光露出一絲期待:“不知公子名諱, 在宮中是何任職呢?”

“我姓鄧,單字一個生。不過是宮中戲班子一個角兒罷了。”

宜歡公主不覺有些奇怪,母後喜歡看戲故而在宮中豢養了幾個戲班子她是知道的,她雖是不愛看戲,但偶爾去慈寧宮請安時也會遇上戲班子的人。

可她從未見過鄧生。

宜歡公主不由問道:“鄧公子是近日才進宮的嗎?”

“並非,我是五年前進的宮。”

五年也不算短了,照理說她該是見過才是。

宜歡公主不由脫口而出:“誒,那我怎麼從未見過你?”

她話出口便覺得不對,忙是補充道:“我的意思是,我在宮裡也待了有五年,若是見過鄧公子必定是有印象的。”

鄧生淺淺一笑:“先前給太後娘娘獻藝之時被娘娘責罰了,之後師父便不讓我上台獻藝了,我便隻在戲班子裡打打雜,平日裡在宮中不經常走動,姑娘未見過我倒也正常。”

宜歡公主這才恍然地點點頭,想著往後定要在母後麵前多誇獎鄧生幾句,讓他有重新登台的機會。

“對了,鄧公子,我叫阿玉,您喚我阿玉便是。”

她全名為陸予歡,她有心隱瞞自己的身份,如此報名,倒也不算騙他。

想起方才被人推下荷花池的事,宜歡公主詢問道:“鄧公子既是救了我,可有見到推我下荷花池的人?”

鄧生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是個長相陌生的宮女。”

“罷了。”宜歡公主眸露冷意,“我大概也能猜的出是誰。”

除了沈初黛還能有誰,沒想到她竟然如此惡毒,自己不過是想讓她出醜罷了,而沈初黛竟是想要她的命。

鄧生眸光不留痕跡地在宜歡公主嬌美青澀的臉龐上兜轉了一圈,他開口提議道:“阿玉姑娘你身上全濕透了,我從戲班裡借了套戲服來,不如先換上這戲服,濕透的衣服拿去火上烘乾,再換回來。”

宜歡公主望了眼托盤上紅紅紫紫的戲服,秀氣的眉間閃過一絲嫌棄,若對方不是鄧生,她必定當即就要發脾氣了,可對上鄧生柔情似水的桃花眼,拒絕的話又忍不住咽了下去。

她點點頭:“也隻能這樣了,多謝鄧公子。”

鄧生和煦一笑:“阿玉姑娘不必如此客氣。”

話畢他便轉身離開,隻留宜歡公主一人在屋子裡。

宜歡公主從小到大都是宮女伺候著更衣,何曾自己動過手,這般一磨蹭戲服的流蘇與發髻上步搖流蘇纏了起來,無論怎麼都解不開。

她氣得眼角都紅了,憤憤地踢了下桌角,什麼垃圾玩意兒。

外頭傳來了鄧生溫柔的聲音:“阿玉姑娘,你沒事吧?”

宜歡公主一開始為了麵子強撐著說無事,後頭見實在沒法子才將門打開,她紅著眼角委屈巴巴地道:“這衣服我不會穿。”

她生怕鄧生會嫌棄她,眸光不住得在他俊美的臉龐上兜轉,不願放過任何一個表情。

鄧生看了眼她身上雜亂的服飾,卻是莞爾一笑:“我幫你。”

他進了屋將門輕輕合上,繞到了她背後,動作輕柔地解糾纏在一起的流蘇。

宜歡公主雖是自小被奴才伺候大地,但被除了太監的男人伺候還是第一次,更何況還是這般俊美的男人。

她聽見步搖清脆的響動聲,男人溫熱的氣息微落在耳垂上,他溫潤如玉的指尖偶然劃過脖頸上嬌嫩的肌膚,若即若現地最是撩人,酥\\癢地讓她不禁繃直了背。

就像是過了半個世紀一般,身上的服飾終於換好,宜歡公主臉龐早已滾燙一片,站在原地看著鄧生捧著她的衣服放在了火上的木架烘烤著。

想起他方才的動作細致又溫柔,她的心不由便亂跳著,眸光不住地往他身上飄著。

直到鄧生拿著一張畫紙回來,宜歡公主這才趕緊將目光收回來,裝出毫不在意的模樣站在原地。

鄧生將畫紙遞交到她眼前,柔聲道:“阿玉姑娘,我方才趁你換衣服的功夫,將推你下水的宮女模樣畫了下來。你瞧瞧這畫紙上之人可認得?”

宜歡公主聞言忙是將畫紙接了過來,這畫紙上的人卻是讓她大吃一驚。

這人她不擔認得,還極是熟悉,是表姐穆宜萱身邊的貼身宮女漣漪。

漣漪是家生子,一家人都為攝政王府乾活,絕不會輕易背叛穆家。表姐同她一向親和,又怎麼會派手底下的人來害她。

宜歡公主不禁出聲:“這怎麼可能?鄧公子您不會認錯了吧?”

“這位宮女我也是今日第一次瞧見,絕不會認錯。”鄧生說得極是堅定,“阿玉姑娘為何這般肯定絕非是她所為?”

“我與她主……不是,我與她平日裡非常好,她怎麼會莫名其妙來害我,此事必定有彆的緣由。”

鄧生話有所指:“或許這位宮女所做就是想讓阿玉姑娘誤會,當時她推你下水之後並未著急離去,似乎是想救你的模樣,後來是瞧見我出現這才落荒而逃了。”

他循循善誘道:“我瞧阿玉姑娘當時似乎篤定是某人所為,或許這位宮女就是想讓阿玉姑娘誤以為是那人所為呢。”

宜歡公主雖是跋扈驕橫,但穆太後將她保護得極好,她性子單純從未接觸過陰謀詭計,鄧生寥寥幾句話便讓她信以為真。

她臉色不由有些蒼白,細細想來若是她這個時候落水,嫌疑最大的便是沈初黛,表姐一直嫉恨沈初黛搶了她的皇後之位,莫不是趁此機是想借她的手除去沈初黛這個眼中釘吧。

宜歡公主越想越是這麼一回事,不由氣聲道:“豈有此理,我待她這般好,她竟是利用我。”

她撩起裙擺就想往外頭衝:“我現在就去戳穿她的詭計!”

然而剛踏了一步,手臂卻是被鄧生抓住:“阿玉姑娘,千萬不要衝動行事。”

宜歡公主扭頭,擰著秀眉有些不解:“鄧公子為何阻止我?”

鄧生溫聲道:“阿玉姑娘沒有證據證明推你的是她。”

“這不是有你嗎?你證明便好了。”

鄧生沉聲道:“掉入水中被男人救起,傳了出去我身男子倒是無礙,可姑娘的清譽便完了。”

被鄧生這般一提醒,宜歡公主也緩過神來,這樣的事她從話本上也看了不少,女子落入河中被男子所救,為了保住清譽便隻能嫁給男子為妻。

她看了眼唇紅齒白、麵如冠玉的鄧生,含羞的暗想著,若是可以她願意嫁給鄧生。

可下一瞬奢望卻是被冷水潑滅,她願意可不代表母後願意,若是讓母後知曉此事,母後定會殺了鄧生的。

鄧生輕聲叮囑道:“所以今日之事就當未曾發生,你我也未曾見過,阿玉姑娘就忘了此事吧。”

宜歡公主不願鄧生死,自是答應保密下來。

可到底她還是有些不甘心:“就這麼放過她嗎?”

鄧生溫柔一笑,話有所指:“今日暫且放下,不代表永遠放下,若是往後再有機會,阿玉姑娘便可以趁機教訓。”

宜歡公主點點頭,眸光落在自己手臂上他白皙的指尖,臉頰不由微微一紅。

鄧生仿佛也才意識到,白皙的雙頰不由也染上了紅暈,忙是輕聲道了句“對不住”,將手縮了回去。

宜歡公主的衣衫烘了足有半個時辰才乾,她匆匆換回自己的衣衫,便要趕回夏日宴。外頭的宮女想是找她找得都要瘋了,她若再不回去恐怕這夏日宴便要被她給毀了,這夏日宴是母後所操辦地,到時候定要生她的氣。

宜歡公主著急地往外跑去,想了想又回頭看向鄧生熠熠若含情的桃花眼。

她粲然一笑:“鄧公子,今日之恩,我定會報答。”

話畢她便撩著裙擺往外跑去。

鄧生笑容溫柔如水,注視著宜歡公主離去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他俊美臉龐上的笑容才一寸一寸收起,眸光裡儘是冰涼。

報答嗎?不著急,你穆家的恩,我還未報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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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歡公主鬨脾氣跑走早已是常事,穆冠儒派人跟了過去,便未當一回事。

很快穆太後與皇帝接連到達,夏日宴便開席了。

因著外頭炎熱,上的小菜皆是清淡爽口。

沈初黛夾了塊溜雞脯便送入唇中,這道菜燒得極是嫩滑爽口地,她又正好餓了,不由便多吃了幾口。

宮廷禦膳和米其林餐廳都是一個毛病,上的菜肴雖豪華美味,但永遠兩三口便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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