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第七十七回(2 / 2)

影影約約地瞧見屏風裡頭有個人影,她抄起袖子就越過了屏風:“祝止譯你這王八蛋為什麼躲——!”

一句話還未說出,便瞧見戴著“祝止譯”人\\皮\\麵具的陸時鄞,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浴桶中,她先是愣了下,然後下意識轉身準備出去,看到跟過來的侍衛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身份是男子。

更何況,她又不是沒見過他沐浴。

沈初黛又轉過了身子,眸光直直地盯著他,絲毫沒有閃躲的意思。跟上來的侍衛們瞧了眼沈初黛,又瞧了眼浴桶中的陸時鄞,一時間不知道該怎辦。

還是陸時鄞打破了寧靜,吩咐道:“你們下去吧。”

就在他們要離去的時候,他又補充道:“我與小將軍有要事相談,你們站遠些守著。”

待門合上後,陸時鄞才仔細打量著沈初黛,她似乎才沐浴過,發絲濕漉漉地,想必是還未來得及吹乾便跑來了這裡。

沈初黛首先發問:“你為什麼躲我,是不是知道自己做了虧心事!”

“我沒躲你,我這不是在這兒嗎。”

“沒躲我,為什麼門口守衛說你不在府內?”

陸時鄞慢條斯理地道:“不過是個守衛,他能知道什麼。”

沈初黛一噎,若不是他交代了什麼,那個守衛怎麼可能那麼確定地說他不在府上。

罷了,眼下追究此事,並不重要。

最重要的事——“你究竟是誰?”

陸時鄞沉默下去,從那一刻他自儘隻為救活她時,便已經猜到了這般情景。她這般聰慧,又怎麼可能察覺不出其中究竟。

沈初黛蹙緊了眉頭瞧他,事實上她早便察覺出來祝止譯的問題,隻是緊急事情一個接一個地來,反而祝止譯的身份成了最不緊急的事,她一時間未能去調查。

直到這一世重生,她問得了時間,又想及臨死前祝止譯的奇怪舉動,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我究竟是該叫您祝小侯爺,還是陛下呢?”

陸時鄞抬起眼,見她一步步走來,直至他的浴桶麵前,手微顫著去揭他臉上的人\\皮\\麵具。

人\\皮\\麵具揭下,沈初黛看著他水墨畫般熟悉眉眼,她咬著唇眸中氤氳著怒氣:“所以從頭至尾,陛下您都知道。”

祝止譯的身份揭開,一切的謎團也隨之揭開,為什麼第三世時她去禦膳房檢查吃食時,裡頭當差的陳嬤嬤說上頭下了令,禁止花生入宮門。

為什麼陸時鄞死後,她前去找祝止譯,祝止譯表現那麼奇怪。

容毓便是他的師兄,同她說的那些又怎會不同他說,他從頭至尾都知曉,卻一直隱瞞著她,所以是怕她察覺到什麼嗎。

察覺到他對她的好,是因為她有用嗎。

瞧著她這副模樣,陸時鄞有些心疼,想要伸手去抓她的手腕,她卻是突然往後縮了下:“陛下如今的身份是祝小侯爺,男女授受不親,祝小侯爺該自重才是。”

陸時鄞被她噎得一窒,又迅速反應過來:“你如今是沈小將軍,算不得女子,哪裡說得上男女授受不親。”

沈初黛氣聲道:“巧舌如簧!”

她想起那場選後大典,她與穆冠儒冷眼對望,彼此之間相看兩相厭,氣得咬牙切齒,互相以為是對方出的手,愣是沒往陸時鄞這個病弱皇帝身上想去。

現在想想,選出皇後的不就是他的親師兄容毓嗎。

沈初黛越想越委屈,他多會騙呀,就是用這張慣是會說甜言蜜語的嘴,把她唬成了傻子,任由著他騙。

她從唇間吐出字眼:“你就是個騙子!”

陸時鄞急忙解釋:“阿黛,我除了此事,也沒旁的事瞞你了。”

“選後大典是不是你設的計?”

陸時鄞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看著沈初黛神色愈加惱怒,他回味過來不對勁來,明明是她自己希望留在宮裡,他可是為了圓她的心願罷了,雖然……其中也有他自己的私心。

他將解釋說了出來,沈初黛更氣了:“我什麼時候說我希望留宮裡了!”

“你不希望留宮中,你哭什麼。”

“啊?我什麼時候哭了!”沈初黛一愣。

陸時鄞提醒道:“儲秀宮後頭的小佛堂。”

被他這般一提醒,沈初黛終於依稀記得好像有這麼一回事,她想起來那天冊封公主的消息傳來,礙於皇帝麵子她一直裝傷心,直到伏在蒲團上,她終於忍不住開心的樂起來,隻是怕旁人聽到了聲響,她連笑都不敢出聲,眼角還憋出了幾滴喜悅的淚花來。

難不成就是那個時候被陸時鄞瞧見,給誤會了。

她雖是未說,陸時鄞卻從她變化萬千的臉色中讀到了些許。

他冷哼道:“原來是喜極而泣啊。”

頓了頓,他一字一句地道:“沈初黛,乾得漂亮。”

沈初黛猛地捂住了嘴,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說出,隨即瞥到陸時鄞的神色,她忙斂了斂神:“哪有,你少誣蔑人。”

陸時鄞拉長了音:“哦——”

他總結道:“那我就當你是傷心落得淚,那我操控選後大典,選你為後也算了了你的心願,你該謝我才是。”

沈初黛終於意識到,腦子好使的重要性了。

特麼地,所以話題是怎麼從她指責“他是騙子”到“她該感謝他實現自己心願”的。

“什麼叫了了我心願!”

“哦原來還是喜極而泣啊。”

沈初黛瞥了眼他殺人的眼神,她怎麼敢承認,忙是驚慌地揮了下手:“不是、不是!”

“總歸隻有兩個可能。”

陸時鄞聲音極其溫柔:“阿黛,選一個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