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1 / 2)

他好會(星際) 少予 17238 字 3個月前

雙手一旦恢複自由,黑貓立刻撐起身來。

然而他始終背對著夏楊,渾身的肌肉都呈現出一種繃緊的狀態,一看就是在艱難忍耐藥力。

這種情況也太尷尬了。

“你……在這裡好好休息,我去見你們的領主。”夏楊明白對方的窘迫,立刻也不多待地說:“不要擔心,我會跟他解釋清楚的,不會對你以後的工作造成影響。”

夏楊退後,轉身。

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他仍然是那麼溫柔周到。

卻不知,背對著他的黑貓神色複雜,因為有那麼一瞬間,黑貓覺得如果對方真的願意接受自己,春風一度也不錯。

可少爺說了,他們是朋友,春風一度是不可能的,想想還有點遺憾。

黑貓長這麼大,還沒遇見過讓他想親熱的對象,好不容易有一個不抵觸的,結果對方並不想要他。

“嗯。”黑貓沉聲回答,趕緊在腦海裡扼殺掉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想也知道,少爺身邊那麼多優秀的人環繞,不是誰都能上少爺的床。

“花蛇先生,我們先走。”夏楊一想到黑貓現在的處境,也不免尷尬,所以不再多說什麼,他就走出了房間。

黑貓這才轉過臉來,緊緊盯著那道修長的背影。

然後一波波的頭暈目眩,侵襲了他,令他身體顫抖。

眼看著同僚勾~引失敗,好吧,從性格到身體都硬邦邦的黑貓,根本就沒有實行過任何勾~引的手段,就是躺輸而已。

花蛇唏噓,可也不敢對夏楊說些花言巧語,試圖引~誘;領主不準他這樣做,說起來領主的態度很令人玩味。

領主把黑貓推出去,更像是一個誘餌,目的是為了把少爺引來地下城,而不是想讓黑貓真的去服侍少爺。

夏楊跟著花蛇來到一扇高聳的門前,花蛇非常歉意地說:“雖然我很想陪您進去,但是領主隻吩咐我帶您到這裡,接下來需要您自己進去找他。”

“沒關係,你去忙吧,花蛇先生。”夏楊說。

今天也穿得花裡胡哨的花蛇,在背後暗暗捂住胸口,唔,他喜歡聽少爺喊他花蛇先生。

好有感覺。

夏楊自己推開門,不得不說,這裡的建築很華麗,奢靡而複古,很難想象這裡是地下深處。

根據夏楊的判斷,地下城的曆史應該很悠久。

他猜得沒錯,地下城最早的時候是用來避難的,遠古時候就有小規模的雛形,到後來越擴越大,功能也越來越多,慢慢就形成了龐大的城邦,體係和地麵逐漸靠攏。

領主這個稱呼也是由來已久,代表著絕對權力。

隨著社會發展,統治地麵幾千年的皇室都交出了權柄,在地下當領主的各位領袖們卻仍然堅守著,不願意放棄統治地位。

這就是全部矛盾所在。

嚴格來說,夏楊和羽蛇曾站在同一個位置,隻不過夏楊現在成了吉祥物,羽蛇還是手握大權。

麵容沉靜的夏楊,雙腳踩在曆史感悠久的地磚上,目光所及之處,無不是充滿藝術氣息的家具與擺設。

比如靠牆那一麵巨大的深褐色書架,莊嚴肅穆,歲數可能是夏楊的幾十倍。

上麵鑲嵌著密密麻麻的書籍,分外吸引人。

大書桌的對角處還有一架三角鋼琴,完美的木質,精湛的工藝,仿佛給這架鋼琴注入了靈魂。

可惜夏楊不彈鋼琴,不然他應該會坐下來試一試音色。

夏楊的目光在這裡轉了一圈,牆麵上也好,桌麵上也好,他發現一個問題,這裡沒有任何屬於主人的標誌。

哪怕一點私人物品都沒有,真是個奇怪的主人。

夏楊走到一張貴妃椅上坐下,愕地,他在腳邊看到一根羽毛,立刻彎腰撿了起來。

這是一根很可愛的羽毛,根部毛茸茸的,到了尾部才變成扁狀。

這是什麼鳥類的羽毛?

夏楊湊近鼻子嗅了嗅,聞到一種淡淡的香味,有點像男士香水。

“咳。”羽蛇站在旋轉樓梯上,目睹著這一切,他不得不出聲阻止對方這種‘癡/漢’的行為,畢竟那根羽毛是他的。

夏楊聽到聲音,瞬間把羽毛塞進自己口袋。

至於為什麼要這樣做,當然是為了避嫌。

來到獸人世界之後,很多以前覺得無所謂的行為,在這裡都是不可以的,會引起彆人的誤會。

回頭一看,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夏楊的眼簾,他呆了呆,那位沙葉果然就是領主,今天對方穿了一件淺色的長袍,看起來還怪聖潔的。

黑色神秘,淺色聖潔,兩種顏色都很適合對方,這就是夏楊說對方矛盾的原因。

就好像是光明和黑暗的結合體,可以善良,也可以邪惡。

“沙葉,你好,我們又見麵了。”夏楊可不想和邪惡的對方打交道,他儘量引導氛圍向正麵發展。

不知道是不是夏楊的引導湊效,對方也很和氣的對他微笑:“是的,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麵了。”

接著一步步走下來,仔細看,他腳上連鞋子都沒有穿。

“我很抱歉,想必你已經猜到了,我就是第一區的領主羽蛇。”

因羽蛇的坦白,氛圍又自動進入了焦灼的狀態。

這是領主身份帶來的附加效果。

夏楊無動於衷,說:“但也不妨礙你是我認識的沙葉,就算你是羽蛇,沙葉也不會消失,對嗎?”

“……”羽蛇一陣詫異,似乎沒料到夏楊會是這個反應,他伸手撫摸著光滑的扶手,走下最後一個台階。

“你可以是如雷貫耳的羽蛇,也可以是沙葉。”

夏楊不相信,平時大家所知道的羽蛇就是羽蛇的全部,這怎麼可能,羽蛇肯定還有其他的一麵。

或許對方把那一麵就展現在了沙葉這個身份中,夏楊想要做的,就是讓對方承認這個自己,並一直用這個身份來跟他交流。

這樣可以避免很多尖銳的東西。

“您說的對,沙葉也是我。”羽蛇身上隱隱扭曲的氣場,一瞬間又平和下來,變回了拍賣會那天熱情好客的沙葉,他噙著微笑,走到一個酒櫃麵前,拿出一瓶酒和兩個杯子。

他用牙齒咬開瓶塞,一邊走過來,一邊倒了兩杯酒,其中一杯送到夏楊手中:“您說過您不喝烈酒,放心,這是甜酒。”

“謝謝。”夏楊接過這杯顏色如同漿果一般濃鬱的酒,碰了碰羽蛇的杯子:“為相遇。”

“您真會說話。”羽蛇開心起來,感覺氛圍一下子又回到了拍賣會那天,輕鬆而愉快:“我還以為您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會疏遠我,和我保持距離。”

“為什麼要保持距離?”夏楊說:“在我眼中,你是一個很熱心有趣的朋友,幫了我不少忙。”

“是嗎?”羽蛇抿了一口酒,外露的黑瞳一直盯著夏楊:“您沒有聽說過我的故事嗎?我是那麼無惡不作,人人都憎恨我。”

“聽過。”夏楊沉默了一下,說:“或許那都是事實,但我隻是個普通人,沒有權利去審判你。站在我現在的立場,我能做的就是儘可能認識真實的你。”

“真實的我?”羽蛇挑開自己臉上的薄紗,露出眼角布滿羽毛的右半邊臉,和金色的眼睛,定定望著夏楊:“您以為這就是嗎?”

夏楊一怔:“不,我說的不是外表,我說的一直都是內在,外表並不重要。”

他隻是覺得,羽蛇的對外表的執著過於極端,或許能通過自己的幫忙,去幫對方找到一個平衡點。

“您錯了,外表很重要。”羽蛇陳述事實,而他漠然的表情看起來,就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也許是我不能感同身受……”

“對,您不能感同身受。”羽蛇忽然前進幾步,將夏楊逼到書桌前,夏楊經過幾秒的錯愕後,從善如流,乾脆一抬腿坐在書桌上,順便把酒杯也放下,好整以瑕地聽對方說:“如果沒有這副外表,我也會成為一個普通人,而不會成為一區的領主,您知道嗎?”

那種敵對的氣氛,再次出現,顯然羽蛇想起了不好的回憶。

夏楊不打算去挖對方的舊事,連忙說:“抱歉,沙葉。”他知道對方走到今天,一定經曆了很多不堪,他抬手輕輕撫摸著對方眼角的羽毛:“至少對我而言,你很漂亮。”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羽毛:“這是屬於你的嗎?”

這根羽毛的出現,頃刻間又挽回了岌岌可危的氣氛,把羽蛇所有的懷疑和不信任暫時收攏起來。

滿腦子隻剩下夏楊輕嗅自己羽毛的畫麵。

這對羽蛇來說太不可思議。

要知道他剛出生,就因為醜陋的身體被拋棄,‘畸形’已經根植在他的意識裡,怎麼可能會是漂亮?

羽蛇諷刺地說:“您隻看到一部分而已,當然會覺得漂亮,如果您看了全部……”

“我依然會讚美你,覺得你是造物主的禮物。”夏楊微微皺起眉,打斷對方的不自信。

那可是半獸人,不管比例是多少,在夏楊心目中都是很美的,他讚美一切半獸體,那些獸態的特征,不應該被視為粗野和醜陋。

“半獸體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形容詞。”夏楊一時激動,張嘴就說出了如此中二的宣言,但如果能給眼前這位朋友增強信心,有何不可。

羽蛇愣怔了片刻,緩緩開口:“您真的這麼想嗎?”

他心說:如果您騙我,我會殺了您。

“我是這麼想的。”夏楊肯定。

“那好。”羽蛇仍然不信任夏楊,可他很想知道答案。

夏楊一眨眼的功夫,隻見對方將手放在衣袍上,扯了一下某個活扣,垂感十足的淺色長袍,頓時從對方身上滑落。

非禮勿視。

夏楊的第一反應就是移開視線,但他立刻想到,對方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證明自己有沒有說謊,所以他又將視線移回來,大大方方地正視羽蛇讓自己看的身體。

隻見對方上半身都是正常的,唯有腰腹處布滿鱗片,一直延伸到深處,這個特殊區域仍然保持著蛇類的獸態模樣,顯得非常怪異猙獰,長在人體身上不免顯得有點突兀。

或許的確會嚇到一些人。

但肯定嚇不到夏楊,在這方麵他已經是病入膏肓的晚期,沒救了,看到的第一眼竟然覺得醜得可愛。

羽蛇見對方定定地看著自己,一時間竟然分不出對方是被嚇傻了,還是怎樣。

他屏住呼吸,在等待夏楊更多的反應。

“不要抗拒它,沙葉,你應該欣賞這樣的自己。”夏楊從書桌上下來,站在羽蛇麵前,然後伸手握著對方的肩膀,將對方轉過去,推到室內的一塊裝飾鏡子麵前。

鏡子邊緣上有著一些華麗的花紋,赤~裸的羽蛇站在中央,像極了一件藝術品,他一點都不醜陋。

“你身材高挑,線條優美,獸化的地方就是你與眾不同的特色,在千篇一律的普通人中,你多麼可貴。”鏡子中,俊雅的少爺溫柔微笑。

羽蛇可以從對方的神態眼神中,看到毫無作偽的讚美和欣賞。

在此之前,羽蛇從來不刻意這樣大大方方地站在鏡子麵前,他和那些知道他秘密的人一樣厭憎自己。

“真的好看嗎?”

“好看。”夏楊點頭。

幾十年根深蒂固的觀念,非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羽蛇仍舊不信,他忽然反手捉住夏楊的手,扯過去觸碰自己腰腹上的鱗片。

夏楊一驚,下意識地想抽回,可看到鏡子中羽蛇的神情,期待中帶著陰森感,令人毛骨悚然。

也罷,如果不徹底消除對方心中的執念,說再多的話也沒用。

於是夏楊放鬆自己的手,隨便對方帶領去往何處,他不閃也不躲,甚至用指腹去感受那溫度和觸感。

靜謐的十幾分鐘下,羽蛇終於相信他了,訥訥地鬆開了他的手。

夏楊後退一步,準備開口之際,鏡子中的羽蛇,忽然長出了長長的尾巴和一對巨大的翅膀。

黑色的尾巴,潔白的翅膀,形成鮮明的對比,就像羽蛇本人給夏楊的感覺一樣,亦正亦邪。

夏楊呼吸都屏住了,非常意外地眨了眨眼睛,他的震撼神態通通反映在鏡子上,被羽蛇儘收眼底。

少爺的眼中沒有怪異,隻有呼之欲出的讚歎,他眼神清澈地說:“沙葉,我可以摸摸你的翅膀嗎?”

“可以。”羽蛇聽見自己的聲音低不可聞,隱隱有些顫抖,他主動將翅膀伸到夏楊麵前。

翅膀的尖尖最漂亮飄逸,不過夏楊最感興趣的是身體和翅膀連接的根部,他上手摸了摸:“這裡會痛嗎?”

“不會。”

少爺的指腹偶爾碰到羽毛下的皮膚,瞬間引起羽蛇的一陣微顫,畢竟從來沒有人摸過他的翅膀,就連他自己也不會去寵愛這雙翅膀。

“它們很漂亮。”夏楊卻愛不釋手,用指尖幫忙梳理著兩扇翅膀的羽毛,越往下麵他驚喜地發現:“尾羽竟然帶著一點灰色,跟你的尾巴很相配。”

羽蛇轉過身來,對夏楊露出正麵蛇尾上淺色的鱗片,隻見他的正麵美得咄咄逼人,像神話裡的神祗。

眼角覆蓋的羽毛,異瞳,俊美的五官,顏色淺淡的薄唇,明明就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