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差陽錯(1 / 2)

一律最後還是跟柳澳妥協了,畢竟他可是整個土原寺裡,年齡最小的高僧。

禪心穩固,當然不會輕易的被外物影響!

不就是一頂假發麼,怕什麼,他完全不帶怕的。

戴上假發,他還是土原寺最好看、最厲害的崽。

哪有他去看熱鬨重要。

在他的全力配合下,托尼老師選好了假發,動作利索的給他戴好。

退後兩步,仔細端詳著他。

眼裡滿是驚豔,使勁兒誇獎,“你們快都過來瞧瞧,哎喲喂,瞧瞧少爺這小臉蛋靚的,比電視裡的明星差哪,哪兒也不差,隻有比他們好看的。

就你這眉毛、這眼睛、這小嘴、這皮膚,嘖嘖嘖,真是養化妝師都是浪費,我要不是喜歡長腿叔叔,非得倒貼追你不可。”

一律,“……”

您誇我好看就誇我好看,後麵還跟句這個。

這算啥啊,還來個欲抑先揚,乾啥啊這是。

況且我雖然矮了點,那是沒發育好,腿又不短,不信咱們來比比。

可惜江先生催的急了點,不然他真想蹦到托尼跟前,比比到底誰的腿比較長。

換好衣服,做好造型,柳澳開車載他回去。

一路上柳澳都在接電話,全是江先生的奪命連環call,最後柳澳被催急了,臉色跟墨鏡一樣黑。

調轉車頭,慢慢偏離大路,準備抄近道往回趕。

隨著車子越走越偏,周圍的建築變得老舊,路上走動的行人也少了些。

走到最後,街道便得窄而陰,剛好能讓車過。

漸漸看不到人影了,就剩下他跟柳澳兩個,相安無事的坐在車裡。

柳澳專心開著車,一律看著車窗外麵,保持著沉默。

太陽已經靠近地平線,夕陽金黃色的餘暉散開,落到周邊的建築上。

他們所在的巷子裡,卻始終是一片陰沉。

光線昏暗,見不到陽光。

有什麼東西躲在陰暗的角落裡,用它們的小眼睛窺視著他們,指著他們竊竊私語。

聲音既碎又急,聽不清楚。

柳澳剛剛被催的惱火,急得滿腦袋掉汗水,一股腦的開進了巷子裡。

這會冷靜下來,也察覺到了異常。

實在是那種被窺視的感覺,過於明顯了些。

他突然記起來,保鏢裡資曆最老的劉哥,曾經不止一次的叮囑他們。

千萬彆走泰山路,說那條路可是大凶!

有多凶呢,按照劉哥說的就是,彆墅裡的那些個響動,跟泰山路比起來。

就是小孩子玩過家家,不值得一提。

想起大少爺的慘狀,忍不住背後冰涼,額頭冒汗,心跳加速,頭皮開始發麻。

乾笑著跟一律搭話,“少爺,你覺不覺得有點冷,要不要……”

餘光瞄見有道白影閃過,差點撞到他們車上,柳澳生怕撞到了人,趕緊踩了刹車,車“嘎吱”一聲急刹住。

並沒有東西被撞出去的感覺,從旁邊車窗望出去,也是什麼都沒有,地麵上空蕩的。

柳澳緊張的咽著口水,手腳發抖,接著把話說完,“……要不要開空調。”

他不敢下車去查看,這地方實在太邪門了。

一律輕笑著,打開車門下了車,柳澳是既驚且懼,綁著安全帶就要去拉他,“少爺,您彆下去……啊!!!”

隻見車窗上映出張人臉,慘白如紙的臉上,印著兩團詭異的血紅色,眼珠子黑黝黝,嘴角僵硬的裂開。

白的白,紅的紅,黑的黑,總之不是張正常的人臉。

他就那麼看了一眼,就覺得瘮人得慌,心驚肉跳的!

柳澳尖叫一聲,往駕駛座上縮回去,四肢蜷縮成團。

抖啊抖的,完全看不出他是個一米八的大個子。

一律,“……”

他將紙人拿開,伸手敲了敲車窗。

柳澳在駕駛座上縮著,閉著眼睛不敢睜開,嘴裡麵一個勁兒的嚷嚷著,“惡靈退散,惡靈退散。”

“冤有頭債有主,我沒有害你,你彆來找我。”

一律,“……”

大哥快醒醒,你的墨鏡酷漢人設崩了。

路邊開的是個棺材鋪,現在的喪葬行業,都流行的是一條龍服務,棺材紙紮、香燭哀樂等,是樣樣齊全。

紙人花圈將店裡擺得滿滿的,幾乎無處落腳,剛剛柳澳看到的白影,就是被風吹倒的紙人。

店裡都是香燭的味道,陰氣有些重,他剛走進店裡,忽聞一聲“吱呀”聲。

堆花圈的角落裡,開了扇小木門。

穿著件老式黑褂的老板拎著盞油燈,一瘸一拐的走出來,陰惻惻的看著他。

看著他手上掛的念珠,眼神裡透些忌憚神色。

聲音嘶啞,像是磨礪著石砂,“要買些什麼。”

將桃枝香拍到櫃台上,一律微笑著看向老板。

把敲著字的平板遞過去,上麵印著碩大幾個字。

“買路,但我沒錢,老板讓不讓走。”

聞到香裡麵濃鬱的桃枝味,老板的臉色變了變,臉色陰沉的快滴水。

聲音嘶啞的開口道,“請吧。”

一律微微笑著,雙手合十,行了個禮,在平板上打出個,“多謝。”

伸手將香收了回來,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剛走了兩步,看到店裡堆的手工紙,白紙、黃紙、錫紙都有。

便每樣的挑了許多,那細麻繩捆了,塞到百納包裡。

拿著就走,也不給錢,老板也沒跟他要。

就那麼陰惻惻的看他走遠,才低聲罵道,“死禿驢!”

柳澳剛克服恐懼,做好心理建設,準備下車找人,就聽“哢噠”一聲。

一律已經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