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誰是龍傲天(2 / 2)

藏在蘿卜絲身體裡,隨時都能進入心臟,將蘿卜絲的心肺啃噬掉的蜈蚣,居然在害怕!

身為苗疆最大凶的蠱蟲,天蜈居然在害怕!

就因為小禿驢的靠近!?它連蘿卜絲的符都不怕,居然會怕個剛成年的小禿驢!

這特麼的,實在是令他無話可說。

沒正麵剛過,他單知道小禿驢的佛光厲害,卻沒想到會這麼厲害。

靳二爺臉色不好,蘿卜絲就是滿麵紅光,心情甚好。

蠱蟲在他胸口鬨出來的動靜,他也能夠感覺得到是蠱蟲在害怕。

得意洋洋的看著靳二爺,“怎麼不得瑟啦,你繼續得瑟啊,老東西,真以為你的蠱天下無敵啊,還不是因為你沒碰到我小師侄……呃,噗。”

他正得意呢,異變突生,一律摁著他的胸口,纖細白皙的手掌突然發力。

巨大的力量從手掌上傳來,逼得他不得不往後退,接連退了三步才勉強穩住身形,撕心裂肺的咳嗽了兩聲,張嘴“哇”的聲突出攤黑血來。

血裡麵包裹著條黝黑泛金的蜈蚣,軀乾儘數被震碎,隱隱有些裂痕,卻還沒完全死絕,在血坑裡搖頭擺尾的垂死掙紮著。

羅卜絲摁住胸口,痛得臉色慘白的“嘶”了聲。

從包裡摸出小包藥粉,倒進嘴裡麵,也不要水就那麼乾咽下去,緩了片刻,才有力氣開口說話,“多謝一律小師侄,算我欠你個人情。”

一律“噠噠噠”的敲著字,“倒也不用你欠人情,還是兩百萬,給錢就行。”

羅卜絲摁著胸口,隻覺得是骨頭也疼,肉也疼得厲害,趕緊搖搖頭,“彆彆彆啊,小師侄你明知道我沒錢的。”

他的原則就是能賴掉就賴掉,實在賴不掉的,再談錢的問題。

地上躺著的靳二爺聞言,又被氣得吐了滿嘴的血沫子。

他的大凶蠱天池聖蜈啊,殺人於無形的大凶器,連蠱王都要畏懼三分,堪稱無解的凶蠱,居然就這麼簡單暴力的被破解了!?

辛苦培育了二十來年,就值個兩百萬?!

小禿驢,你想要錢來找我啊,彆說兩百萬,兩千萬都好商量!做什麼要弄死我的天蜈!

羅卜絲見他吐血,伸手捂住自己胸口,還不忘得意的冷哼,吩咐楊醫生把靳二爺拎著,往後麵的車走去。

要命的蠱蟲被解決掉,勉強穩住了局麵,他們準備回城。

楊醫生拎著靳二爺上了小白楊的車,高聲嚷嚷著,“一律小師侄,你過來跟我走,我跟你說說靳二爺的事。”

一律,“……”

默默的看了眼靳先生,不太願意過去,他好想上靳先生的車啊。

靳先生坐在車上,臉色仍舊很白,眼神卻溫和,低聲跟他說話,“桃核種下去了,暫時還沒破土,明年或許看不到開花。”

一律點點頭,手指“噠噠噠”的敲著平板,“你要是想看,等桃花開的時候,我回土原山上去給你摘。”

靳先生看著一律,突然笑了笑,嘴角輕輕上揚著。

他實在是生得太好,就這麼輕輕笑著,就跟成片桃花林在同時綻放,好看到近乎夢幻。

可真好看啊。一律默默的想著,胸口“砰砰砰”的跳著,動靜完全都壓不住。

靳先生微微笑著,低聲跟他說道,“你跟羅大師去吧,等我得了空,再去看你。”

一律點點頭,敲著平板跟他看,“那我就先走啦,再見。”

告彆完,便拎著平板,轉身往小白楊的車走過去。

靳鳳羽就坐在那,目送他遠去,看著他上了車,才慢慢的靠回座椅上。

楊醫生拎著藥箱過來,拿出整理分裝好的藥瓶遞過去,看著他將仰起頭,將裡麵的藥片全部倒進嘴裡,喉頭滑動,異常困難的吞咽著。

遞了瓶水過去,輕聲歎息著,“我剛剛還以為你會讓他上車。”

靳鳳羽伸手接過水瓶喝了口,把藥片全部吞咽到肚子裡,聲音嘶啞,“再等等吧。”

就吃個藥的功夫,他身上的衣服,全部都被汗水浸透,透明的液體順著他的眉骨,緩緩的滴落到胸口處。

楊醫生抿著嘴角,這人真是他見過、最能忍疼的了。

膝蓋經過數次詭異的崩裂,簡單的骨裂傷勢不斷加重,剛剛進行了治療,止痛藥和麻醉劑失效後,是排山倒海、更加凶殘的疼痛。

偏偏他們這位靳先生,接到消息說一律往城外來,擔心的不行,非得親自跟過來看看。

這地兒偏僻,雖修了水泥路,卻不像他們平時走的那邊平整,各種坑坑窪窪,路上是各種各樣的顛簸。

他在旁邊看著,都替靳先生疼得慌,正主倒跟沒事人似地。

看到小和尚還能笑,還有心情跟人約著去看桃花。

嘖嘖嘖,真是要情不要命,他等凡夫俗子不得不服啊!

這麼想著,楊醫生看著靳鳳羽,低聲問道,“靳先生,你有沒有覺得,你對小和尚的感情,來得有些過於快了。”

就在靳家彆墅裡,見了那麼一麵,就惦記上了。

真一見鐘情。

感情來的太快,就像是十二級的海上颶風。

比當初撞到身懷情人蠱的白玲玲,那情況可謂是天壤之彆。

那激烈的程度,讓他不得不懷疑,莫非……是小和尚身上有什麼魔力,或者帶著情人蠱的升級版,具有連靳先生都抵抗不住的誘惑?!

應該,不至於吧。楊醫生掐著下顎,陷入思索中。

還有件事情比較麻煩,他看向靠著座椅背,閉目養神的靳先生,聲音壓得更低,“靳先生,你有沒有想過,要是小和尚心誌堅定,一心向佛,你……”

你這單相思,可怎麼辦咯?!

嘖嘖嘖,也是可憐喲,一見鐘情看上誰不好。

非得看上個小和尚,還是個佛法高深的小和尚。

若是小和尚一心向佛,靳先生的感情,終歸還是要錯付咯。

隱隱有種靳先生要拿到虐戀情深劇本的感覺,楊醫生激動的搓手手,等著看戲。

還沒等他激動完,靳鳳羽睜開眼睛,目光冷淡的掃向他,“開車。”

楊醫生被那個眼神凍到,不敢再隨意多說,“……好的,我這就去。”

非常圓潤的滾到前麵,開車跟上前麵的車。

小白楊開的車,是標準的五人座。

趙然坐在副駕駛上,蘿卜絲摁著靳二爺坐在後排,扯動了傷口,疼得他“嘶”了聲,捂住了自己胸口傷處。

臉色難看的踢了靳二爺兩腳,趙然從前麵轉過頭來,看著他捂住的地方。

那裡有些凹陷進去,看著隱隱是個手掌的形狀,胸口的骨頭估計斷了好幾根

心裡是既驚且怕,他師叔的這個手,真的是有些重啊。

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低聲問道,“師叔,您這是如來神掌啊。”

一律,“……”

擱羅卜絲麵前,他嫌棄丟人,懶得跟趙然多說。

倒是羅卜絲因為高興,笑盈盈的跟他解釋,“這是佛祖手印,又叫佛祖金印,是你們土原寺的獨門秘訣,專門針對陰物、邪祟,威力非凡。

寺裡麵的和尚會者眾多,但能像你師叔這般,隔著胸口將凶蠱天蜈震碎,隻傷到我幾根骨頭的,有且就有他這麼個小高僧,小夥子連這個都不知道,有點學藝不精啊。

你彆看師叔年齡小,卻是實打實的高僧,跟在他身邊的機會難得,隨便學兩手以後出去行走也方便得多,你可要珍惜機會啊。”

趙然坦然受教,態度謙遜,“是。”

說了兩句,話題就轉到靳二爺身上,一律抱著平板“噠噠噠”的敲字,“他跟《誰是龍傲天》是怎麼回事。”

什麼叫既是靳二爺,又不是靳二爺啊。

羅卜絲捂著胸口,忍著疼痛,慢吞吞的跟他解釋道,“原本的靳二爺,八字過輕,陽火不旺,本身容易招惹邪祟,還偏愛往深山老林裡跑。

不知怎麼的,就被藏在山林裡的老鬼瞧上了,想占據掉靳二爺的身體,兩人在身體裡相互拉扯吞噬,就成了他。”

麵前這位“靳二爺”,性格跟往日無異,但平白得了好些煉製、喂養蠱蟲的方法,和某些跟言靈相關的邪術。

就是那本《誰是龍傲天》的來曆。

這術法跟言靈有些相似處,也有些像是“神筆馬良”,但遠遠不如神筆有效。

具體的做法是將自己的計劃寫在紙上,供人傳閱,看到的人越多,相信的人越多,邪術的力量就越強。

“靳二爺”利用這本書和蠱蟲,不斷的殺人、壯大自己的力量。

直到他覺得力量積攢的足夠了,就依靠著邪書為媒介,試圖搶奪靳先生的氣運,將靳先生的命數據為己有。

一律皺著眉頭,神色有些凝重。

趙然聽得雲裡霧裡,秉承著不懂就要問的原則,“他為甚麼要搶彆人的命數啊,搶過來有什麼用處麼。”

靳二爺“呸”出口血沫,血絲在空重亂竄著,“你好意思問氣運有什麼用處,若是我有靳鳳羽的黑龍氣運,就這小禿驢的佛祖金印,豈能輕易將我的天蜈殺死?!”

趙然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我不懂,但是我能裝作懂了的懵懂表情。

羅卜絲伸出腿,使勁兒的踹了他兩腳,嘴角翹起,“喪家犬就要有個喪家犬的樣子,你吠個什麼勁兒?!”

一律將《誰是龍傲天》取出來,隨意的放在腿上,“靳二爺”眼神一亮,掙紮著要來搶。

被一律伸手啪開,他常年與蠱蟲和屍體為伍,滿身的陰氣,甫一跟手掌接觸,便直接被燙得渾身哆嗦著,跟蔫茄子似的,軟倒在座位上。

他摸著平板,“噠噠噠”的敲著字,給羅卜絲看,“那這人怎麼處理。”

羅卜絲擺擺手,看著前排的小白楊,“交給警察唄,讓他們轉交給特殊調查組,這人滿手的鮮血,就該讓他嘗嘗正義的毒打。”

一律,“……”

其實你就是懶得處理吧,是吧是吧。

不過交給警察也好,“靳二爺”的本命蠱接二連三被破,五臟六腑都破損嚴重,即便是神仙來了也難救。

最多也隻有三天左右好活,不必擔心他再鬨出幺蛾子。

他們在路上搖晃了兩個多小時,進了城先去的警局,小白楊拎著“靳二爺”進去問話,羅卜絲也跟著進去。

他在特殊調查組有掛名,有他在,很多手續程序都好走些,何況“靳二爺”本身就是他抓住的。

一律跟趙然站在門口,發現沒他們啥事,就準備先和回家去。

剛下了台階,王與帶著林右走過來,態度鄭重、恭恭敬敬的跟他們打招呼,“敢問可是土原寺的一律大師?”

一律看了眼林右,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臉色一會白一會紅,罩著層消不去的黑氣。

嘖。果然是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