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見鬼直播(1 / 2)

臨近七月, 空氣中的太陽熱度越加毒辣。

從清晨開始,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光線就明媚的過分, 到了正午時分,落下來的陽光開始變得灼人。

特意栽種的綠植被曬得蔫蔫的,葉子邊微微發焦卷起,看著就無精打采的。

靈安墓園曆史悠久, 環境優美, 在a市是出了名的。

並不是江家的私人墓園,但這片被江家長期租用,當初簽的年限是七十年, 如今還剩十來年時間。

江家以前的先輩、前段時間死的江濤跟江軟,都被葬在這裡的。

王管家接到消息,早早的等在墓園門口。

等到十點過,遠遠的開過來輛低調的黑色豪車,停在了墓園門口, 從上麵下來個身形纖細的少年。

米色t恤, 搭配著寬鬆淺色長褲,襯著明媚的陽光,青春洋溢。

柔軟的黑色發絲搭在臉頰, 襯得巴掌大的臉膚色雪白,五官精致。

王管家被那張白得發光的小臉晃了眼, 稍微愣愣了神,才認出來是他, 慢慢迎上來, “一律少爺。”

有段時間不見, 王管家的情況看著不怎麼好的樣子, 神情憔悴,頭發蒼白,連眼角的皺紋都顯得格外明顯,渾濁的眼神打量了他許久。

最後落在他略長的黑色發絲上,聲音嘶啞,“一律少爺,您是還俗了麼。”

自始至終,王管家都是這麼叫他的。

畢竟是在喊自己家的少爺,聽著是要比叫江少爺來的親近些。

一律點了點頭,他還俗的這事不大不小。

也就沒有刻意宣揚,該知道的,遲早都會知道。

倒是王管家,一律見他雖然收拾的整整齊齊,渾身上下連絲褶皺都沒有。

卻穿了件發白的舊衣服,手肘都稍微被磨起球了,便略微有些疑惑。

怎麼滴,江家這是要破產啦嗎,連管家的工作服都不配備啦?

他想著便把疑惑問了出來,“江家如今是什麼情況了?”

王管家慢慢的走近,聽到他居然直接開口說話,眼神裡露出些在震驚,“一律少爺,您的嗓子是治好了麼。”

一律略有些無語,這有啥好驚訝的呀。

不開口說話,也不一定就是嗓子的問題,他不想說話還不行麼。

“……我嗓子一直都是好好的,以前不開口,是因為我在修閉口禪,誰跟你說是我嗓子有問題的。”

王管家想了想,“這……”

也是,好像還真沒人說是嗓子問題。

一律少爺自從回到江家,跟父母兄弟都不甚親近。

江家也沒有人刻意提起過,說他嗓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人把事情說清楚,他們見一律少爺不開口,自然就以為是嗓子的問題,不能說話,還覺得挺可惜的。

好好的少爺,長得好,性格也不錯,偏偏就不能說話,多讓人遺憾啦。

這會見他能夠正常開口說話,王管家是發自內心的替他高興,眯著眼睛看著他,“能說話就好,能說話就好呀。”

管家略微高興了些,跟他說起江家的情況。

當初柳意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江家,江先生很生氣,發了很大的火,各種找關係要把柳意逮回來。

沒找到,就把火氣全撒在江若身上,要把江若趕出江家去。

王管家見江若可憐,那麼大點的孩子,也就跟他膝蓋差不多高,什麼事都不懂。

親媽跑了不管他,再被趕出江家,可要怎麼活呢。

把人留在江家養活,也花費不了多少的錢財,況且那孩子姓江的,是江家的小少爺。

實在是不忍心,就勸了兩句江先生。

結果惹怒了江先生,不僅江若沒能留在江家,自己還被江先生遷怒,丟了江家管家的職位,被發配到花房裡照顧花草。

跟普通的傭人同吃同住,乾著同樣的活計,每個月就兩天的假可以休息。

平時從早忙到晚,沒有片刻的休息時間。

他年齡大了,不比花房裡其他人年輕,這麼忙下來,自然有些受不了。

這次若不是靳先生的吩咐,他連花房都出不來呢。

一律安靜聽著,隻覺得他爹江先生,也是個奇人。

心狠手辣,除了自己誰都不放在眼裡、心上,還總喜歡把事情做絕,完全沒有絲毫留後路的想法。

偏偏就這樣江先生,還每次都能全神而退。

江家彆墅自從江魚出事後,幾個主人死得死,瘋得瘋,就江先生還是好好的,想來也是厲害的很。

這難道,就是俗話說的神鬼怕惡人,不敢近身?

說完江家的情況,王管家臉上露出些困倦,抬手捶了捶自己酸疼的老腰,稍微活動著僵硬的腿腳。

神色勉強的笑了笑,“走吧,一律少爺,我帶您去看小魚少爺的墓。”

順著石台階往山上走,低聲跟一律說起靈安墓園的情況,“這裡的收費雖然貴些,但墓園的管理很完善,有專門負責打掃、祭拜的人。

每周都會有人定期過來打掃,更換鮮花,您就放心吧,小魚少爺的骨灰葬在這邊,會被照顧的很好的。”

王管家很願意走這趟,他為江家服務多年,早就在心裡麵,把江家人當親人晚輩了,老人心軟,最喜歡看的,就是江家人和和睦睦。

可惜江家人沒能讓他如願,臨老了,還得看著江家變得亂七八糟的。

夫妻,父母,兄弟,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家人。

也就能從一律關心江魚這件事情,尋求到絲毫的安慰,讓自己不那麼的難過,不至於連人生的意義都沒了。

一律暗道,江魚骨灰能被照顧的很好的前提,是江魚的骨灰,確實安然無恙的待在這個墓園裡。

關於這個問題,他就不敢肯定了。

想起被埋在花壇裡的骨灰,以及那讓他感覺熟悉的陰氣。

一律默默的歎口氣,隨意的打量著四周。

這裡環境確實很不錯,綠化做的很好,整個墓園都顯得清幽安靜。

石階上麵沒有明顯的灰塵,墓碑前麵的白菊花,也都是半蔫不蔫的樣子,看得出來確實是經常在更換的。

隻是,看著這墓園的環境越好,一律心情就越沉。

江魚因故死亡,葬在專業的墓園裡麵,骨灰和墓碑有專人打擾照顧,卻在成為鬼娃娃後,連身遮醜衣服都沒有。

這就說明,不是沒人給的他燒,而是江魚沒能收到。

墓園裡的祭奠,都是直接在墓碑跟前燒。

若是江魚的骨灰,確實葬在墓碑下麵,燒過去的東西,不用刻意寫上名字和生辰,也是能收到的。

有人在墓前燒過紙錢,但身為主人的江魚,卻是絲毫沒收到。

除非……墓碑底下的骨灰,早就被人偷天換日。

有人將江魚的骨灰移了出來,葬了不知道是誰、或者什麼東西的骨灰進去。

偷換骨灰的事,做的很周全,神不知鬼不覺的。

至少,負責江魚後事的王管家,是沒有絲毫察覺的。

以為江魚好好的葬下去了,這會還在誇墓園很周全呢。

若非陰差陽錯的,他在找趙然的時候,進了廢棄宿舍樓裡。

然後從宿舍樓前麵的老舊花壇裡,感受到了屬於江魚的熟悉陰氣。

這件事情,恐怕不會有人發現。

說起來也不對,若非江魚愛黏著他,讓他對江魚的陰氣很熟悉。

就算他誤打誤撞的,追著趙然進了那棟廢棄的宿舍樓裡。

順著陰氣察覺到了花壇裡有骨灰,他也沒辦法分辨出來,花壇裡麵的泥土裡,混得到底是誰的骨灰。

都說死無對證,從醫學上講,屍體尚且能說話。

被火化後的骨灰,若非特殊情況,再開口卻是難了。

他們很快到了江魚的墓前,墓碑上貼著照片。

大概四五歲的樣子,臉上帶著嬰兒肥,臉頰胖嘟嘟的。

臉色特彆紅潤,笑得眼睛都快眯成縫縫了,看著特彆可愛。

王管家在墓碑前站定,看著墓碑上的照片,露出了懷念的神色,“小魚少爺從小就很聽話,很可愛的,沒想到會突然出了車禍。

這都大半年了,小魚少爺應該早就投胎了吧。”

一律搖了搖頭,神色平靜,“沒有。”

也不顧王管家突然愣住,神色變得很奇怪,蹲下來查看墓碑周圍的情況。

江魚的墓碑附近,各種痕跡都非常舊了,應該是自從下葬後,這附近就沒有再動過土。

也是,他們這一路走來,靈安墓園的管理很完善。

昂貴的管理費沒白收,除了清幽安靜的環境,定時的打掃跟鮮花更換外,四處還都隱藏著許多攝像頭,隨時監控著墓園裡的情況。

要想在監控眾多的墓園裡掘墳、換骨灰,可不容易。

比起在管理完善的墓園裡動手腳,他更願意相信。

當初管家葬下去的,就不是江魚的骨灰。

檢查完四周的環境,一律慢慢的站起身,臉色很沉重。

皺著眉看向管家,“當初江魚在下葬前,他的骨灰,除了你還有其他人碰到過麼。”

管家略愣,不解的問道,“一律少爺,您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一律,“……就是字麵上的意思,骨灰很可能被換了,這裡麵埋的不是江魚,至於是誰我也不知道。”

骨灰很難再開口,何況這裡麵躺的,是不是人都不確定。

時間過去這麼久了,他也沒辦法掘開墳,去驗證裡麵埋的是誰,還是得先從江魚骨灰被換查起走。

管家隻當他是在開玩笑,不怎麼高興的皺起眉。

臉上的皺紋全聚成堆,看著像乾癟的橘子皮,“您彆說笑了,小魚少爺早就入土為安了,怎麼可……”

“我沒說笑。”

一律看著管家,神色嚴肅,“這麼給你說吧,當初彆墅裡麵的邪祟、逼瘋了江夫人的,就是江魚。”

這件事情,對彆人而言隻是尋常。

但對王管家而言,就是特彆難以接受的噩耗。

麵前這個頭發花白,皺紋橫生的老人,始終對他抱著善意。

他也不願把事情都揭開,給老人以最沉重的打擊。

略思索著,把事情挑揀著說了,“江魚死後,骨灰被人動了手腳,怨氣暴增,在江家盤桓著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