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見鬼直播(2 / 2)

他早把人都得罪狠了!現在說這話不覺得太晚了麼!他隱隱有些心驚,回頭看他師叔的表情。

該不會就為這事,影響到他師叔的計劃吧。

趙然心虛的咳嗽著,“師叔……”

一律看了看樹上的人,低聲道,“把人救下來。”

趙然欲哭無淚,“師叔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一律神色冷淡的看著他,“錯哪兒了?”

趙然委屈的很,他並不覺得自己有錯。

誰讓丁瑤把自己當小公舉,連求人幫忙都是趾高氣昂的!就這破態度,他不落進下石就算好的。

還朝她伸出援手,救她下來?!

憑啥啊,呸!他又不是賤得慌!

可如今他們身在b市,師叔有事要辦。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垂著頭,低聲嘟囔著,“我不該跟她逞口舌之快,得罪丁昭,影響師叔的大事,我能忍住就好了。”

師叔對他那麼好,為了師叔的大事,他受點委屈算甚麼。

趙然覺得心裡堵得慌,眼眶酸澀,“對不起啊,師叔,我這脾氣……”

“你脾氣怎麼了?”

一律撐著傘,看著了停如猿猴攀爬,輕而易舉的上了鬼樹,念珠上佛光閃爍,朝著丁瑤爬過去。

鬼樹被佛光侵擾,異常激動,枝條亂舞著,肆意攻擊周圍的活物。

趙然還在懊惱,“可是咱們不是有事求他們麼,要是丁昭因此遷怒於我們……”

兩道長而柔軟的枝條迎麵甩來,試圖攻擊他們,一律不緊不慢的伸手,抓住靈蛇般亂舞的枝條。

剩下半截話被陣尖銳的呼嘯聲打斷,趙然臉色難看的捂著耳朵,往四周看去,“這甚麼聲音啊!”

“鬼哭。”

一律低聲道,握著枝條的手指用力。

從他的掌心處開始,淡淡的金光閃爍著,化作道金紅色的火焰,順著枝條往樹乾蔓延過去。

火焰所過之處,枝條跟樹葉被寸寸燃儘。

腥臭味撲鼻,黑氣彌漫中,有黑灰“簌簌”的往下落。

尖嘯聲連綿不斷,千絲萬縷的彙聚成片,從四麵啊八方傳來。

直嚎趙然腦仁生疼,怎麼遮耳朵都遮不住那些聲響。

在不斷的高聲尖叫聲中,枝條如同受到了生命威脅般,迫不及待地往後退縮著,後退的速度比襲擊過來的要快得多。

退得太快,能看出些驚慌失措的意味。

……它們甚至連到手的獵物都顧不上了,就那麼鬆開了丁瑤,任由她輕飄飄的從空中墜落下來,被了停接到了手裡。

也不過是片刻間,剛剛還肆無忌憚、妄圖絞殺獵物的鬼樹就收斂了全部枝葉,假裝自己是棵普通的、安靜生長在院子裡的銀杏樹。

就是連綿的鬼哭還沒停,從剛剛高昂尖銳,變成了低沉哀婉,淒淒慘慘,趙然甚至能從裡麵聽出些許示弱求饒的情緒來。

不得不說,可比丁瑤有誠意得多。

一律收回手掌,看了眼被了停拎著的丁瑤,再挑眉看向趙然,“你剛剛說甚麼,我有事要求誰?”

趙然看著那棵正裝鵪鶉的鬼樹,半響沒吭出聲來,“呃……”

以他師叔的彪悍,應該是不怕丁昭為難的吧。

對的,肯定是這樣的!是吧是吧!

一律輕笑,“我覺得你這脾氣挺好,不用忍。”

趙然眼神亮了亮,“多謝師叔。”

隨即多嘴問道,“咱們真不用怕丁昭啊,這裡可是b市啊,他不是副會長麼。”

一律,“……所以呢,我為什麼要怕副會長。”

b市玄學協會會長找他辦事,也得按照他的規矩來,該收錢收錢,該欠人情欠人情,副會長算啥。

無常聯係不上,最著急的也不是他。

這些玄學協會裡的人,哪個不比他著急。

他就過來看個熱鬨,怎麼成了他要求他們。

趙然見他是真無所謂,才鬆了口氣,看著被了停拎著的丁瑤,“那咱們乾嘛要救她啊。”

了停笑著,“當然是我佛慈悲為懷,不忍這位施主在我麵前喪命。”

死在他們麵前,是不可以的。

但讓丁瑤在鬼樹上受點罪,卻是可以的。

小姑娘麼,年齡太小不懂事,就是缺點教訓。

免得哪天真得罪了人,一命嗚呼也不是不可能。

阿彌陀佛,他可是個慈悲為懷的好和尚呀!

趙然看著了停的笑,明明很寬和慈悲,可背後卻是隱隱發涼,硬是擠出抹笑容來,“了停師兄厲害。”

了停往月亮門看了眼,“有人來了。”

他們鬨出這麼大的動靜,鬼哭聲的穿透性極高,估計早傳到內院去了,自然會有人趕過來查看。

來得是兩個挽著發髻的年輕道士,老遠就將他們打量了個遍,見都是些生麵孔,眉頭皺得死緊。

走過來直接厲聲嗬斥道,“你們在做什麼!”

“知不知道規矩,中庭鬼樹不可損傷!”

“你們是哪個門派的,剛剛都乾了些甚麼,居然讓鬼樹下的百鬼同哭,險些沒引起4號樓內凶鬼暴動?!幸虧眾位前輩聯手鎮壓,才沒能釀成大禍。”

“簡直不知所謂,趕緊的跟我們進去,向各位前輩道歉!”

一律,“……鬼樹不可損傷是誰定的規矩,有人被鬼樹卷到樹上了,我不打傷它,怎麼救人下來。”

“誰定的規矩,也是你能問的?!”

左邊的道士厲聲嗬道,義正言辭的訓斥他們,“會被鬼樹卷住的人,就是實力不足以參加交流會。

進了4號樓,生死自負難道你也不知道?!”

“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違背規矩,還敢在這裡狡辯,趕緊跟我們進去,向協會的長輩們請罪。”

一律,“……哦。”

他看了眼丁瑤,神色冷淡,“瞧瞧,為了救你,我們居然壞了協會的規矩,聽著像是還得被問罪的樣子,嘖嘖嘖,這可真是不值當呀。”

丁瑤白著臉,恨恨的瞪了他眼。

再去瞪那兩年輕道士,尖聲的嚷嚷著,“你們就那麼想我死麼?!”

道士看到是她,先是愣了愣,趕緊走過來扶她,“丁師妹,你怎麼會受傷了。”

“傷勢不要緊吧,還能走嗎?要不我背你吧。”

態度殷勤的不得了,滿臉心疼的看著她,像是恨不得代她受過。

偏偏丁瑤氣得渾身顫抖,壓根不願意領情。

掙開他們的攙扶,語氣蠻橫,“被中庭鬼樹卷了的人就是我,是不是他們就不該救我,直接讓鬼樹把我殺了,生死自負,你們看到我死了就高興了是不是!”

左邊的道士趕緊解釋,“我們怎麼會這麼想。”

“對啊,丁師妹,這些規矩怎麼能用到你身上呢,若是知道你有危險,我肯定會趕過去救你的。”

一律在旁邊看著,聞言嗤笑一聲,“真是玩得一手好雙標啊,你們說這話,難道都不覺得臉紅麼?”

兩道士齊齊皺著眉頭,目光不善的盯著他看,“你們是剛到b市吧,這裡的水深得很,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太過張揚的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一律,“……嘖,你們b市的人威脅彆人就隻會這句麼?換一句行嗎。”

道士還想說話,丁瑤嚷嚷著,“你們跟他囉嗦甚麼,趕緊帶我回去上藥啊,沒看到我受傷了麼!”

兩道士如臨大敵,也顧不上跟一律拌嘴了,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好的,丁師妹小心些,慢點兒走。”

“我扶著你,師妹小心些。”

完全無視掉他們,扶著丁瑤往內院走去。

一律,“……你們b市的人,是不是都有病。”

了停,“師叔您地圖炮了,這樣不好。”

說著略停了停,低低的道,“b市是個名利交織的修羅場,在這裡修行,總是會麵臨很多的考驗。”

一律撇撇嘴,“紅塵裡過,哪裡能缺得了名和利。”

也沒見彆處跟你們這裡似的,奇奇怪怪的。

了停無言以對,雙手合十,低聲念了句佛。

過了鬼樹,很快就到了交流會地點。

是靠內側的小院子,裡麵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三三兩兩的說著話。

丁瑤已經包紮好了傷口,靠在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跟前,指著他們的方向,低聲的說了些甚麼。

老者看著他們,眼神暗黑低沉,“知道了。”

了停站在門口處,環視了圈院內的人,徑直往角落裡走去。

挖出來個瘦削的黑影,“豆施主,鐵片帶過來了,勞煩你幫著看看。”

黑影穿著件極寬鬆的衛衣,戴著的帽子遮住了全部臉,聲音嘶啞難聽,“豆施主你大爺啊,我是沒有名字嗎,天天施主施主的喊,再喊一句我跟你翻臉啊!”

說完輕輕的咦了聲,看著一律身後,“你這個殘魂有點意思啊,這麼殘破的魂魄,怎麼還沒散?你用了甚麼方法把他拚接起來的。

這麼拚接殘魂的手法,有點像是控鬼流的做派啊,你倒是膽子挺大的,還敢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裡,不怕圓悟老和尚回來,一降魔杵打死你麼?”

一律,“不會的。”

“他不會才有鬼了!”豆施主哼哼兩聲,啞聲道,“誰不知道那老和尚最恨控鬼流的人,寧願自己下十八層地獄,也要殺人鎮邪,跟人同歸於儘,你要是遇到他,嘖……”

了停咳嗽兩聲,“這位是我師叔。”

豆施主沉默了許久,才哼哧出聲,“……圓悟的徒弟?!”

他似乎更驚訝了,盯著一律看了許久。

才低聲道,“我的天拉,你可真是膽大包天,竟然還敢出現在這,你知道你師父捅了多大的婁子麼?”

一律皺著眉,隱隱感覺到不妙,“他乾嘛了。”

豆施主嗤笑著,“他跟蘿卜絲兩不知道為啥下了趟黃泉,把忘川截斷後兩人都消失了。”

“協會裡正等著有人背鍋呢,你還敢出現,不是上趕著過來當替罪羊麼。”

一律,“……”

他就知道,辣雞師父!就會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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