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見鬼直播(2 / 2)

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懂了。隨即笑著問他師父,“為什麼你覺得大師伯會來找盧晚陽啊。”

現在看起來,大師伯會跟著他,倒是很好理解。

因為他包裡有桃木劍,而木劍上浸染了大師兄的血,血液跟屍骨一樣,對魂魄有著天然、本能的吸引力,殘魂在無意識中,就跟選擇了跟著他到處晃。

可他師父發現大師伯丟了後,第一反應居然是來找盧晚陽,還罵盧晚陽人渣……這其中肯定是有些貓膩啊。

一律彎著眼睛笑,大膽的猜測道,“師父,大師伯跟那個盧晚陽是不是一對啊。”

蘿卜絲跟大師伯修天師道,他們那脈不禁婚戀,有終身苦修的、也有結婚生子的,全看自己高興。

圓悟僵了僵,使勁兒瞪他,“少說廢話,他們往哪去了?”

一律,“……”這是遷怒吧,是吧是吧。

這就是盧晚陽的院子啊,還這麼凶的問他!

圓悟吼完他,也知道自己理虧,不吭聲了。

往院子中間一站,撚著佛珠怒目而視,氣勢洶洶,朗聲道,“把人交出來,不然我拆了你這院子。”

一律在心裡吐槽他師父威脅的簡單粗暴,從包裡掏出疊紙紮,站在他師父身後呐喊助威,“對,趕緊的,不然我可動手了啊!”

這宅子成為凶宅已久,不論是院子裡的花花草草,還是宅子裡麵的各種建築,都被陰氣長時間的浸潤。

紙紮被點燃,就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多點那麼兩張,將這宅子付之一炬,也並不是不可能,反正他自己做紙紮的,怎麼點都不心疼。

放完狠話,沒見動靜,聽他師父低聲道,“燒。”

一律便摸出打火機,將手裡捏著的紙馬點燃,照著跟前的矮樹扔過去。

瞬間火光四溢,白色駿馬帶著淺淡的金光,朝麵前的綠植撞了過去,撒開四個蹄子來回奔跑著。

被紙馬碾過的地方,陰氣被帶著金光的火花點燃,劈裡啪啦的儘情燃燒著。

一傳十、十傳百,左手邊的植物很快就被燒了個乾淨。

火光中黑煙四散著,有溢出的陰氣、也有活柴燃燒的煙霧。

院子裡濃煙滾滾,著實嗆人的很。

一律捂著嘴咳嗽了兩聲,感覺這主意不靠譜。

典型的傷敵一百、自損八十,再這麼繼續燒下去,盧晚陽不一定會出來,但他們肯定會被嗆到。

也就沒想點第二張紙紮。

沒想到黑煙還沒散開,地麵就出現了許多冰碴,就跟電影裡做的特效似的,飛快的層層逼近過來。

頃刻間,就到了他師父跟前。

圓悟眼尖,看到冰霜瞬襲過來,使勁兒往地上一跺腳,發出“咚”的聲悶響,將靠近過來的冰霜鎮退。

效果不算太好,霜花開在地麵上,離他們三尺遠不到的距離,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伺機再次攻擊過來。

圓悟黑著臉,沉聲道,“姓盧的,你彆給臉不要臉,趕緊把人給我放咯。”

盧晚陽沒出現,周遭的陰氣變得冰冷,低啞的聲音在四麵八方回蕩著。

“我便是不放人,你們能奈我何?放火燒了我這宅子麼,這樣也好,我跟阿隱生能同衾死能同穴,你這個不知所謂的老禿驢,就隻能在旁邊看著我們急得跳腳!何其的痛快。”

圓悟瞬間怒了,他是一律師父,土原寺裡出名已久的高僧,本該心境平和,意誌堅定,無嗔無喜。

卻被盧晚陽一句生同衾死同穴,成功的氣到了。

臉色煞白的挽著佛珠,怒道,“你還有臉提師兄,若不是你,師兄豈會、豈會……”

說到半截,臉色被上湧的氣血漲紅,剩下半句怎麼也說不出來。

狠狠的一跺腳,低聲念了句佛咒,“啪嗒”一聲將胸前的佛珠扯開,珠子跟子彈似的,朝四麵八方彈射出去。

落進周圍的霧氣裡,撞擊出沉悶的聲響。

聽聲辯位,圓悟雖然看著胖,動作卻非常靈敏,朝著左前方奔襲過去,一律悠哉遊哉的跟在後麵。

盧晚陽在書房裡,那道疑似大師伯的白影殘魂也在。

黑色霧氣如同雲海翻騰,將白影牢牢的護在中間,盧晚陽端坐在椅子上,轉過頭來冷淡的看著他們。

霧氣褪去後,露出的麵容英俊不凡。

緩緩的扯動嘴角,露出個狂傲不羈的笑容,“老和尚,你將阿隱從地底帶了出來,我承你的人情,現在從我院子裡離開,我不跟你計較你擅闖的事情。”

圓悟挽著佛珠,表情肅穆,“把大師兄交給我。”

盧晚陽斂了嘴角的笑容,神色冰冷的拒絕道,“休想,我要留他在這裡住下來,等著他恢複神智。”

“把他交給我,待他神智恢複,我送他去投胎轉世。”圓悟白著張臉,氣勢卻不弱半分,雙眼怒瞪著圈著白影的盧晚陽。

“你有甚麼資格將他留下來,莫非你已經忘了到底是誰將他害成這樣的?!你想留他在4號樓裡,是還嫌害得他不夠麼,從始至終你都是這麼自私。

他死了三十年,你完全都沒反省過!”

圓悟沉著臉,中氣十足的指責道。

盧晚陽木著張臉,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側頭看了眼被圈在懷裡的白影,幽深暗沉的眼裡閃過兩分猶豫。

沉默著沒說話,看著像是聽進去話了。

一律以為這是要放手,讓他們把大師伯帶走了。

卻聽他突兀的笑出了聲,語氣低沉,“對啊,你不說我都快忘了,當年的阿隱是因為我而死的,死的還挺慘,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聲。”

他翹著嘴角,笑聲愉悅,看著特彆高興的樣子,笑意卻始終沒達眼底。

幽深暗沉裡的眼裡,湧動著無儘的瘋狂,“可誰又不是呢,先動手殺人的,難道不是他麼,就在這個院子裡,他拿著我送的鋼筆……”

抬手隨意的比劃了個捅刀的動作,嘴角仍舊翹著,神色興奮的感歎著,“就那麼毫不猶豫地捅進了我胸口,“哧溜”的一聲,血花濺射到他穿著睡衣上。

顏色那麼鮮豔,開得那麼絢爛的花朵,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特彆的漂亮,比黃泉路上的紅花還要好看些,然後我就被他拎著扔在雪地裡,讓積雪把我層層掩蓋住。

雪地裡可真冷呀,冷的把我連血帶骨頭都被凍僵了,你說,阿隱他那麼美,那麼善良,從來都舍不得傷害彆人,怎麼就唯獨對我卻那麼狠心,那麼殘忍,總是想要殺我呢。”

盧晚陽略微側著頭,看著那道懵懵懂懂的白色虛影,似乎想從白影嘴裡問出點甚麼。

可惜白影始終神色懵懂,根本聽不懂他們說的是甚麼。

一律安靜的站著看戲,聞言在心底暗自品評著,這人還挺可憐,再就是了停的消息居然還挺準。

所謂的雪公子,還真是死在雪地裡的。

圓悟卻沒被盧晚陽打動,半點沒有覺得他可憐的意思。

直接冷哼出聲,“那是你罪有應得,大師兄向來脾氣溫和,若非你將他逼急了,他怎麼可能跟你動手。”

一律站著吃瓜,喲,沒想到還有反轉。

趕緊把耳朵豎起來,津津有味的聽故事。

盧晚陽也沒有讓他失望,低低的笑出聲來,“是呀,你們覺得我強迫他囚禁他,拿你們來逼他跟我上床,所以在你們眼裡我就該死。

可惜我就算是死了,也想他來陪我。”

室內滿是寂靜,就剩下盧晚陽冷冰冰的聲音,“就算他要跟我同歸於儘,把自己炸的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我不是照樣也能將他重新縫好麼。”

一律略愣住,盧晚陽居然還是控鬼流的人?!

圓悟氣急,指著盧晚陽的鼻子罵,“你管他這樣子叫好?!”

盧晚陽挑眉笑著,“難道還不夠好麼,你看他現在多聽話啊,就這麼跟我在一起,永遠不會想著要離開我,我們就這麼在宅子裡待到天荒地老。”

圓悟沉了臉,“你簡直不可理喻。”

放棄跟盧晚陽正常交流,將兩枚佛珠扣在手中,質問道,“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把大師兄交出來。”

盧晚陽靠在椅背上,表情桀驁,“你明知道沒可能,我這輩子在乎的就隻有這麼個人,你想要我放手,怎麼可能。”

談不攏,就隻能打了。

圓悟扣著佛珠,挽起袖子往上衝。

一律趕緊提醒,“師父,小心點大師伯啊。”

白色殘影被黑霧圍著,虛虛實實的,這要是他師父不消息碰傷了大師伯,不得心疼死。

他還挺怕盧晚陽拿殘魂白影當擋箭牌,想讓他師父投鼠忌器,沒先到兩人居然還挺默契,打歸打,佛珠在黑影裡亂飛,都儘可能的避開了虛影。

眼看兩人專心致誌的纏鬥著,下意識地遠離白色虛影。

一律從後麵繞過去,避開盧晚陽留下警戒的陰氣,往虛影跟前靠了靠,低聲喊了句,“大師伯好。”

虛影懵懵懂懂的朝他望過來,無意識的往他跟前靠過來。

一律想了想,從包裡掏出桃木劍遞過去,“大師伯,師父說這是您的東西,有印象麼?”

虛影不會說話,自然沒法回答。

腦袋僵硬的轉動著,眼睛看向木劍,還試圖伸手過來拿。

一律略笑笑,“大師伯,您這也拿不……”

到啊。

剩下的話沒有說完,虛影從接觸到木劍的地方開始,逐漸變得凝實起來。

由模糊不清的白色虛影,變成了個實打實的長發美人。

正是他剛在幻境裡麵看到的,那個如同冰雪白梅的大美人。

大美人略彎著嘴角,衝他笑了笑,“我叫律隱。”

聲音很淡,冷冷清清的語氣。

虛影凝實也就瞬間的事情,還不到兩秒鐘的時間,虛影就變得更加淡了,幾乎連輪廓都看不清晰。

淡如清風的陰氣裹挾著沾染了血跡的桃木劍,閃電般朝著盧晚陽疾射而去。

正跟他師父纏鬥的盧晚陽也不知道是無力分心,還是根本對那淡淡的陰氣不設防,就那麼被桃木劍近了身。

被劍尖從胸口穿心而過,牢牢的卡在胸口處。

凝實冰冷的陰氣,瞬間就消散了個七七八八。

連他師父的佛珠都顧不上擋,低垂著頭,楞楞的看著從胸口紮過的桃木劍許久,才僵硬的轉過頭來,延伸裡閃動著些許狂熱,“阿隱,你記起來我了麼。”

白影虛弱的很,輪廓都快保持不住了,隨時可能煙消雲散。

聲音特彆冷淡,“隻記起來我要殺你。”

一律,“……”

大師伯威武,人狠話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