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可能是自己太想顧師兄了，所以眼花了也不一定呢。
但是方錦還是鬼使神差的，又將兩個食指移到了嗷嗚的兩頰邊上，然後輕輕的一戳，那麵具下露出來的一小半白皙如玉一般的肌膚，就被戳了兩個凹陷。
方錦湊近了去看，整個人幾乎都快趴在嗷嗚的身上了，一邊看，一邊伸著兩個手指戳，還喃喃自語道：“真的是越看越眼熟呢。”
而且皮膚好細膩啊，軟軟的臉，根本不像是平時那麼冷硬的樣子啊！
方錦戳得不亦樂乎，都沒有發現嗷嗚的身體突然一僵，等她看到嗷嗚突然睜開的眼睛時，她嚇了一跳，不由得驚呼了一聲，“呀！”
因為兩人隔得太近了，方錦一開口，氣息一下就撲打在了嗷嗚的臉上，帶著少女的馨香，微微的甜。
“我該叫非禮嗎？”嗷嗚開口，聲音十分嘶啞，聽了那麼幾天，方錦還是覺得恐怖，而且嗷嗚的氣息撲麵而來，方錦這才察覺自己靠得太近。
一下就慌了，馬上坐直了身體，還十分無辜的舉起了手，隻是那兩隻手的姿勢，還保持在伸著食指戳臉的造型，她忙解釋道：“我不是在非禮你，也沒有戳你的臉，我是……我是……是在幫你檢查身體。”
這算急中生智了吧？
方錦覺得自己簡直機智，於是一下也不怎麼慌了，奇跡般冷靜的道：“你體內靈力攻擊性太強了，我無法用靈力幫你檢查，所以……所以隻能這樣確認了。”
嗷嗚目光沉沉的盯著她，也不說話，盯得方錦有點心虛時，才道：“從我身上下去。”
“……”
方錦一愣，雙腿忍不住用力一夾，這才感覺到自己騎在了嗷嗚的身上，而且他的身體僵得不得了。
方錦連忙退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一邊的地上，心虛的道：“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幫你檢查的時候，不小心……的……”
說罷十分心虛的看到嗷嗚坐起了身，然後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後那一堆金色的麵具上……
氣氛一度陷入了冰點。
嗷嗚不說話，方錦隻覺得他渾身在冒寒氣，哪怕看不到他的臉都覺得他肯定在生氣，而且她感覺背脊一陣冰寒，冷汗都快下來了，壓力劇增。
方錦還舉著雙手，姿勢傻到爆，但是肩膀卻一點點的縮了起來，小聲的道：“對……對不起。”
嗷嗚不理她，她接著小聲道：“我隻是……隻是想看看，如果你臉上有什麼的話，我可以幫你治好，這樣你就不用每天戴著麵具生活了。”
畢竟在方錦的世界觀裡，哪裡有人會喜歡一輩子藏頭遮臉的生活？
誰不想光明正大的站在陽光下？誰不想……將自己最美好的一麵，展現在世人麵前？
“我好得很，也沒有隱疾，不牢你費心。”嗷嗚終於開口了，聲音依舊冷漠，眼神也淡淡的。
方錦縮了縮身子，“哦，對不起，是我自作聰明……”
嗷嗚似乎深深的歎了一聲，才道：“剛才我隻是有緊急情況，元神出竅了而已……”
話沒說完，就見方錦眼睛一下瞪圓了，閃著十分崇拜憧憬的亮光，隻差尖叫出聲了的那種膜拜的樣子……
畢竟，元神出竅這種事情，一般的渡劫期大修士如果神識不夠強勁，都無法輕易做到。
嗷嗚卻是冷哼一聲，“我隻想著你不太靠譜，但應該能看顧好我的肉身，卻沒想到原來最該防著的是你……”
方錦閃亮的眼睛一下就失去了光澤，十分自責愧疚……整個人一下就萎靡了，縮成一團，還舉著兩隻手，卻把腦袋埋得不能再低。
元神出竅是多麼危險的事情，也就等於他的肉身完全沒有了任何防備和反抗的力量，如果不是因為信任自己，嗷嗚怎麼會在自己麵前就元神出竅了……
還不是因為信任她，覺得她能夠保護好他，可是她……
方錦吸了吸鼻子，將快奪眶而出的眼淚給吸了回去，然後慘兮兮的道：“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信任，我不該對你做那樣的事情，不該放任自己對你胡作非為，我……我……我錯了……嗚……你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下次我一定會做得更好！”
最後說著說著，還是因為自己辜負了好朋友的信任而十分失落又愧疚的哭了出來。
嗷嗚皺了皺眉頭，隻覺得方錦這話說得哪裡不對，但是一時也沒察覺出來。
搖了搖頭，嗷嗚一揮手，地上那一堆麵具就消失了，然後他冷聲道：“把手放下來，蠢死了！”
方錦一縮肩膀，連忙照做，手放下來了，肩膀開始一抽一抽的……埋著腦袋哭得十分傷心了。
“彆哭了，我帶你去找太和劍宗的人。”
嗷嗚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這才緩和了許多。
方錦吸了吸鼻子，淚眼朦朧的抬頭看他，“那你……你不怪我了？我們還是朋友嗎？”
“我們什麼時候是朋友了？”條件反射的嗷嗚就回了一嘴。
然後就眼睜睜的看著方錦一愣，嘴角一撇，‘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手一邊擦著大顆大顆掉落下來的眼淚，一邊哭道：“你果然生氣了，都不跟我做朋友了，你不原諒我了……”
“……”嗷嗚覺得理智的弦仿佛越崩越緊了，額上的青筋似乎都快蹦出來了。
心裡本是煩躁得要死，恨不得轉身馬上離開，但是鬼使神差的，卻是開口道：“我帶你找顧禦，他進來了。”
“哈？”
方錦一下愣住了，原本哭得有些小紅腫的雙眼還掛著淚泡，卻是一把擦了擦臉，整個人精神煥發，紅光滿麵……一下就跳了起來，撲到了嗷嗚的身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真的真的？你說顧師兄來了？是真的嗎……他在哪，他在哪？”
哦……原來朋友也不過如此嘛。
嗷嗚麵無表情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