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紅樓(三)榴花開處照宮闈。(1 / 2)

賈敏現在能說啥啊賈敏現在就剩下瑟瑟發抖了。

這幫玩政治的心都臟→_→

哪怕這波操作是我老公和我侄女靠著一個“政”字交流出來的,我也要說她們心好臟→_→

但賈敏還是整理精神,弱弱地道:“可是……郎君的這般推斷,都是建立在元春就是那位司墨女官的基礎上,可萬一猜錯了,是另有個女官避諱政字……”

那不就白瞎了?

“猜錯了就猜錯了。”林如海很無所謂地道,“我仍然是直接告訴陛下政字少了一筆,提醒陛下這女官可能有點彆的什麼想法,那就等於我借著這封信更展示了一下我對陛下的忠心,至於那個女官的死活……誰管那麼多呢。”

賈敏:“……”

她繼續堅持自己的那個觀點。

——這幫玩政治的心都臟。

( ̄︿ ̄)

不管怎麼說吧,反正走特殊途徑的,林如海的密信很快就到了皇帝手裡。

年過六旬的平康帝已經是個老人了,因為常年伏案工作的緣故,不可避免地得了頸椎病,時常頭暈目眩,躺著還好,若強撐著伏案乾活看文件就會越乾越難受。

之前習慣親曆親為也就算了,可最近因為得了個司墨的緣故,很多事情就樂意丟給女官去乾——他躺著,女官念給他聽,由他做處理意見,女官再將處理意見寫下來給有司處理。

然後……真香。

香得皇帝陛下連那些自己本沒有打算交給司墨的文件,都挑挑揀揀琢琢磨磨,從裡頭拿了越來越多的文書交到了女官手裡。

結果就是越來越香,香得樂不思蜀。

林如海的密信也做如此操作。

蘇羲一路念下來,吐字清楚,言語從容,哪怕是到了最後一段關於“字體是館閣體,政字還少一筆,不知陛下之代筆是不是在暗示臣什麼”的時候都還淡定得四平八穩,不過是讀完了之後對著平康帝狡黠地笑了。

像隻使壞的小狐狸。

平康帝自從解鎖了自己躺著聽奏折的打開方式之後一直在書房裡快快樂樂地被小太監做著大保健,磕著小甜點,聽著聲音柔和舒服的女聲給自己念奏折,隨口說上那麼一句兩句處理意見——

他甚至不用自己寫書麵語,口水話說出來,特彆有天分的女官自會醞釀潤色,給他念一遍,他首肯了,再謄到奏章上去當朱批。

甚至於,除了給林如海的那封用於試探的館閣體之外,其餘文書字體都是再相似不過,仿佛為了討好皇帝陛下,特彆練過的皇帝陛下那鐵畫銀鉤的字體。

這直接導致了外頭的人根本不知道皇帝陛下犯了頸椎病,最近沒有在親自辦公的事實——當然也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大家對如今儲君未立,帝王老朽的擔憂之心。

就這一手字,就這政治效果,就這你說口水話就行,她直接給你改成駢四儷六還不改原意的才華,皇帝陛下滿意極了,一把年紀的,都覺得自己已經離不開這個小丫頭了。

然後看著小狐狸那促狹的笑,皇帝也沒生氣,隻佯裝嗔怪地拿著玉如意敲了敲這小狐狸:“就你鬼主意多,如海是我派去江南巡鹽的,我若信不過他,如何會把一國稅收的四成都交給他去辦?”

他連朕都沒記得稱。

#並且說得像是之前開始懷疑林如海是不是忠心耿耿的人不是他一樣#

蘇羲仿佛就是天生的政治動物,很是習慣上位者那嘴裡說不要身體很老實那一套,特彆天真爛漫地笑:“陛下信得過我姑父,那陛下信得過我不?”她當然也沒有自稱妾身。

陛下深深看了看這個小丫頭。

小丫頭也就坦坦蕩蕩地由著他看。

半晌,陛下長長歎了一口氣,意味深長的:“我又想起我選你做司墨的那一天了。”

——這是皇帝陛下溜達著溜達著就到了皇後宮裡,剛好最近宮裡在忙著安排剛進宮的女官考試,他也就順便監了個考,等卷子收上來,就又看了兩眼女官們考試的試卷。

然後就看到了一個標標準準的,科舉專用的館閣體。

說起來嘛,殿試上看到館閣體沒什麼值得驚訝的,畢竟那就是科舉考試官方通用字體,所有讀書人都會這一手,但女官們畢竟要參與的不是科舉,犯不著練這個除了方方正正之外根本談不上藝術的字。

而那一手館閣體,看到最下頭那一段,就更驚喜了。

那是皇帝陛下自己的字。

像得皇帝陛下差點都覺得是自己寫的。

皇帝陛下立刻就召了那個叫賈元春的女官,還把皇後給屏退了,身邊就留個從小伺候他到現在的太監總管。

重重帷幕之中,賈元春嫋嫋婷婷拜下去,皇帝叫了起,她俏生生立在地上,說的是:“臣女給陛下看了這一手字體,意在自薦做陛下的司墨。”

皇帝陛下還沒見過這麼妖豔的操作,看了看這女官的身世背景,待知道是榮國府的大姑娘之後,最初的心情其實和賈敏似的,說好聽點是有些詫異,說不好聽點就是我草泥馬賈代善死了所以賈史氏你也不做人了?連賈代善生前最寵愛的大孫女都送進宮當女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