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民國(十五我在民國搞事情。……(1 / 2)

吳鵬池離開了和國使領館。

而回頭再看著那半份合同,長長歎息。

他是在自家幕僚麵前歎的,幕僚自然要湊趣問東翁你糾結什麼呢,因為幕僚是吳鵬池極信任的人,吳鵬池現在又有點憋著不吐不快的意思,便原原本本把事說了個明白,末了歎息:“你說,華夏美人無數,看上誰不好啊,非得看上她。”

“華夏美人無數。”幕僚也笑,“但哪個美人能有許小姐這個分量。”

吳鵬池唯有苦笑。

大家都是玩政治的,自然不會認為東原井三是一門心思想要一親蘇羲芳澤→_→犯不上,男人的色心在一些時候確實能夠主宰一些事情,但是絕不會讓一個國家都為此讓步,東原井三也絕不可能不管不顧站在他身後的整個和國,一意孤行出賣國家利益。

換句話說,這份合同多半是經過了和國內閣的討論。

而和國的最終目的……

吳鵬池歎了口氣:“離間罷了。”

試想,齊永怡總理即將收許舒窈為義女,傅家少帥將娶許舒窈做夫人,這個夫人還已經得了傅元帥認可,而許舒窈本人是許伯鴻許先生的獨女,就這樣一個人,如果被吳鵬池倒騰著當作禮物送給了東原井三,被東原井三侮辱……後續會如何?

那肯定是齊永怡與吳鵬池翻臉,傅家與國民政府斷交,與許伯鴻交好的若乾革.命.黨.人都會開始對吳鵬池不滿,乃至於衝擊吳鵬池的總統之位,為了一個許舒窈,華夏政壇能起來偌大的腥風血雨。

而華夏亂了,就會給大和國可乘之機。

“其實就是一個取舍的問題。”吳鵬池道,“要麼,合同該怎麼談怎麼談,該割出去的采礦權鑄造鐵路權都給他們,喪權辱國換得對方的貸款,要麼,就按著他們所想,遞出去華夏內亂的□□,就索性賭一把,看看我華夏到底會不會為一個許舒窈亂起來。”

幕僚歎了口氣,開始出餿主意:“那……如果東翁乾脆給許小姐說清楚,讓許小姐去自薦枕席……許小姐但凡真正識大體,就該知道……”

吳鵬池哂笑:“且不說她有多大的可能會答應,即便答應了,這件事也不能乾。”

首先,蘇羲本來就不是個答應了整挺好皆大歡喜,不答應也能打暈了捆起來扔東原床上的弱女子,何況即便她答應了,齊永怡能答應?傅家能答應?那些革命派能答應?

——且不說高層裡還是有一些良知大於政治的硬骨頭,即便大家心都臟,即便大家都覺得這樣正挺好,也不可能和你達成什麼私下協議更不可能以高層達成一致的方式把人家許舒窈給賣了好嗎!

喪權辱國啊!

華夏近年來已經夠丟人的了!

被傾銷鴉片,被小國冒犯,被租借國土,被迫打開國門,開了多少年未有之先河,昔日天.朝上國的地位雖不在,但如今國民政府推翻了封建社會,有那麼一點民主共和的意思,勉勉強強算得上一件揚眉吐氣的事情,民眾勉勉強強收回了一點獨立國家的自信。

可現在你一反手,高層達成共識,大家走官方渠道,把好好的姑娘送去討好人家財政大臣?

那就不是你一個人丟人的問題了,民眾會開始懷疑你這個政府和之前給民眾帶來無數苦難的封建王朝的區彆,而一旦民心不在,內憂外困,整個政府瀕臨崩潰,在廢土之上,你要付出多大代價才能再次建立出一個民主共和出來?

“這就是大和國內閣對我們出的題,他們算準了沒有人能拒絕用一個女人換那麼多實實在在的權力。”吳鵬池歎道,“唯一的問題是這件事是以集體意誌做,還是算我個人的通敵賣國。”

集體意誌做,大家一起丟臉,整個國民政府一起完蛋。

個人行為通敵賣國,那最多就是拍板的總統作為靶子給各路人馬批判一番,總統要是扛住了壓力就那屁事沒有,沒抗住,換個總統,國民政府還是一條好漢。

這也是許多人行為邏輯的精髓,事情總要壓在最小範圍之內——粉絲圈就是要乾遍所有臟活並且和他們哥哥切割開讓他們哥哥純潔無辜,執政者要儘量讓下麵的人出頭乾事情等真出問題了自己也能出麵撥亂反正,如果換一個思路,哥哥直接出手,或者更大層麵上的人物出手,回頭這件事走到無可挽回,豈不是大家一起死?

“後果我都知道,我既在這個位置上,就免不了擔這個責。”吳鵬池歎道,“不說這個,你且出出主意,我怎麼樣才能把許舒窈弄到手送過去?”

幕僚歎了口氣:“東翁讓我查一查她的起居習慣,後續再給東翁一個可行方案罷。”

吳鵬池頷首。

蘇羲並不知道她還能引起總統和財政大臣這麼一波奇奇怪怪的討論,對她來說日子仍然很平靜。

平時在總理府上上班,偶爾去總統府掛掛職,休息日和去打槍去騎馬去看電影,晚上去舞會或者沙龍,再能挑點時間出來就去教堂。

蘇羲不信教,也對主拯救世人那一套沒有什麼額外的興趣,喜歡去教堂隻是因為這年頭教堂大概是有且僅有做慈善的地方——修女們會去照顧年紀大了無人依靠的老人家,會去收留無家可歸的小孩子,這種地方一直都缺人手,蘇羲偶爾想起來了就會去幫把手。

傅星緯偶爾會陪著,不陪著的時候蘇羲沒覺得有什麼關係,能報以理解——傅少帥看上去固然在京城是個閒得長毛的花花公子,但人家再怎麼說也是東北繼承人,總是有點密電要發,有點情況要了解,包括傅家在京城的一些產業也需要他去打理,並不能對蘇羲做到隨叫隨到,隻能說是有空對上了的時候溜溜達達來給蘇羲送花,沒事乾的時候來接蘇羲出門玩耍這樣子。

日子就過得相當老夫老妻著,平靜且絲滑,默默等著東北那邊籌備好聘禮再到京城來約定婚期。

事情是出在一個周末,蘇羲在教堂和修女們一塊吃了晚飯,用徒手折螞蚱的傳統藝能哄好了幾個哭唧唧的孤兒,與修女們道了彆之後出了教堂門,上了外頭等著她的黃包車。

蘇羲的時間金貴,加上因為三寸金蓮雖然掰正了但仍然不太方便的緣故,索性長包了一個黃包車夫跟著她出門等著她回來,如今車夫見她出來了還打招呼:“許小姐今日可有些晚。”

“有幾個孩子纏著我不放。”蘇羲無奈地笑,“你久等了。”

“哪裡。”車夫趕緊擺手,請蘇羲上了車後便跑了起來,蘇羲坐在黃包車後座上,習慣性地靠著靠背閉目養神,在教堂幫忙難免走來走去,她的腳如今雖與常人無異,但走久了還是會覺得酸疼,她就皺著眉頭琢磨著是要去找沈大夫開點藥泡泡腳還是索性自己給自己按摩按摩算了,卻在閉目之中,感受到了一點不對。

“師傅。”蘇羲閉目開口,“今天這拐的彎和平時不太一樣啊。”

師傅半晌沒有回答,車也停了下來。

蘇羲自知有異,睜開眼來,便發現不知何時,她已經被包圍了。

包圍著她的人看上去都很精乾,手上也都拿著槍,而蘇羲包下的那個黃包車車夫露出個很無奈的表情看著蘇羲:“許小姐,我也是沒辦法……”

不等車夫介紹自己家裡有幾個嗷嗷待哺的婆婆和垂垂老矣的孩子,包圍了蘇羲的那群人的頭頭已經開了口:“許小姐最好是什麼動作都不要有。”他指了指一麵臨街的窗戶,那窗戶開著,透了個黑洞洞的槍口出來,“步.槍不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