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民國(十七)我在民國搞事情。……(1 / 2)

東原先生馬上風後半身不遂口吐白沫現正在協和醫院做搶救的新(笑)聞(話)毫無疑問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京城。

對此,京城各界人士表示……嘻嘻!

不要怪人民群眾沒有同情心,實在是國民目前的心態都是洋人沒個好東西,而一旦洋人出了點什麼洋相,那簡直就是喜大普奔。

至於外國友人和各類駐華領事館,當然也是……嘻嘻!

這種樂子誰不愛看啊!

有一個算一個,咱們舞會啊沙龍啊的時候有點閒話八一八不是蠻開心的嘛。

輿論發酵沒兩天,和國自然不甘自身被如此洗涮,一怒之下通過爆料的方式把整件事情和盤托出——人家還是要點臉麵的,好歹沒有發個政府公報昭告天下“就是你吳大總統把你們總理府的機要秘書許舒窈賣給了我們的財政大臣來換取一些不可告人的利益”。

但話說回來,哪怕隻是爆料,也夠了。

——正如大和國內閣同意適當讓步貸款條件從而讓東原大臣能對蘇羲一親香澤,借助總理府和總統府的battle和傅家與國民政府的決裂挑起華夏內亂的計劃設計一般,雖然東原大臣的馬上風給這個堪稱惡毒的計劃添上了一抹陰霾,但是“吳總統把蘇羲賣了”這件事也是能在京城之中引起那麼一波狂潮的。

麵對狂潮,革.命.黨.人雖然力挺作為革.命.黨.人女兒·舊式女子擁抱新社會的典範·總理府機要秘書許舒窈許同.誌,但暫時還需要觀望一下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而齊永怡連帶傅家畢竟能與吳總統直接對話,他們的態度毫無疑問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而無論如何,出現了問題總是要麵對的。

至少齊永怡就站了出來,在自己家裡設了個小宴,邀請吳總統和傅少帥前來小酌——說的是小酌,肯定是密談,肯定聊的是“你有沒有把我乾閨女賣給外國人”的這種敏感問題。

吳總統按時到場。

傅星緯本著尊重前輩的心態肯定要先到一步,在總理府後頭齊永怡及其家人日常出入的那個門等吳總統大駕,這種場合雖然是私下宴請,並沒有擺出什麼新聞發布會的架勢,齊永怡的私人小宴肯定也不會邀請媒體朋友到場,但這完全不妨礙有狗仔在總理府後門蹲守,想至少從領導們的表情來窺得此事一二全貌。

但並沒有什麼結果。

吳鵬池很慈祥很和藹地下了車,狀若無事地與齊永怡與傅星緯握了手,完了還低聲對齊永怡問了一下蘇羲現在的精神情況,齊永怡就說她嚇到了不肯出來,但他太太陪著呢,問題不大,吳鵬池“唔”了一聲表示知道了,隨即齊永怡伸手一引,將吳鵬池迎進了總理府。

到這兒就是那些在外蹲守的狗仔能了解到的所有內容了。

至於裡頭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蘇羲當然沒有如同齊永怡說給外頭蹲守的狗仔聽的那麼膽小嬌弱。

事實上,吳鵬池進了客廳之後,就看到了穿著一身家居服的蘇羲坐在客廳沙發上看報紙,聽到動靜之後站起身來,對吳總統特彆禮貌地笑笑:“吳叔叔好。”

吳鵬池已經做好了麵對齊永怡和傅星緯的準備,在他的預設裡其實也相信了齊永怡說的蘇羲被嚇到了不見人,但是看到了神色如常的蘇羲,喉嚨都忍不住滾了滾:“舒……舒窈。”

“吳叔叔坐。”蘇羲含笑伸手,轉身去傭人那裡親自端了茶盤過來,給吳鵬池齊永怡都端了茶,然後和傅星緯坐在了一起。

傅星緯給蘇羲讓了半個身位由蘇羲坐著,待她坐定後,還握住了蘇羲的手。

光就這樣一個動作吳鵬池就明白了,嗯,當天晚上傅星緯應該是去得很及時,應該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但這種場合在傳統男人眼裡,蘇羲還是不應當在場的。

他開口:“舒窈,我和你齊叔叔還有傅……”

“不必。”傅星緯開口,“吳總統,此事當事人是她,她當然聽得。”

吳總統一句請蘇羲回避的話硬生生噎在了喉嚨裡:“……”

“好了吳叔叔。”蘇羲也不讓吳鵬池太尷尬,隻道,“我還能叫您一句叔叔,您在擔心什麼?”

吳鵬池沉默了片刻。

確實,蘇羲從見到他開始一直都表情如常,仿佛無事發生,這對於一個險些被人強.暴的女人來說絕對不尋常——如果蘇羲是根本沒聽見外頭那些是他把她賣了的傳言,那蘇羲現在應該對關心她的人垂淚委屈,如果蘇羲相信了就是他把她賣了的說法,那蘇羲更不可能如此鎮定從容。

這讓吳鵬池甚至有點無所適從,糾結了一小會,他覺得還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都知道了?”

蘇羲一笑:“吳叔叔運籌帷幄,步步算計,處處驚心,我輩歎服。”

明明說的是好話,吳鵬池愣是被誇出了尷尬和羞恥:“舒窈……”

“行了吳叔叔。”蘇羲道,“合同拿到手了,大和那邊隻要不想國際信譽喪儘就得給我們放貸,我也沒受什麼損失,東原還好巧不巧發了馬上風,半身不遂口吐白沫的,哪怕搶救過來了沒死,這輩子應該也就這樣了,他根本沒法子給大和國的人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這事兒就是永遠的秘密了,一切走的都很好,您不用愧疚。”

吳鵬池本來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但現在麵對著鎮定自若的蘇羲,竟覺得一切話語在她麵前,都有點多餘。

“唉。”吳鵬池隻能苦笑,“他們給的條件實在是太好,我……我哪怕是背上罵名,也不可能不答應,我明白他們開口要你的惡意,但……相比於實打實割讓出去的權力,說句心狠的,我寧願犧牲你,寧願用政治手腕壓下內亂,即便壓不下來,我可以引咎辭職,但這筆款對國家建設極其必要,不能不貸。”

蘇羲不帶任何感情地開口:“我明白,從政治的角度說,如果他們是向我開口,我也會答應的。”

她是如此說,但吳鵬池越聽越是覺得羞愧,半晌,站起身來對著蘇羲一鞠躬:“但終究是我對不起你,吳鵬池在此給你道歉了。”

“吳叔叔不必如此。”說的是不必如此,但蘇羲根本沒有長輩對她道歉時應該表現出的謙遜,甚至都不曾起身去扶吳鵬池,“政治考量罷了,我能懂吳叔叔的難處,但,我有一言,吳叔叔覺得中聽就聽一聽,覺得不中聽就罷了。”

吳鵬池看著麵前的少女,甚至有點恍惚。

蘇羲還是那個美好嬌弱的模樣,說的話也是溫柔如水,但就是這份氣勢這份坦然,讓吳鵬池總覺得……他不是在麵對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

反而有點,麵對高高在上的女皇、仙尊、甚至道祖的味道。

甩開那奇奇怪怪的聯想,吳鵬池開口:“你說。”

“吳叔叔可以有政治考量,也能為了政治目的犧牲一些利益,利益權衡本來就是政治家的日常,沒有人會因此去怪罪一個政治家。”蘇羲沉聲道,“但請吳總統務必尊重女性,我到底是這件事的當事人,到底這件事會對我產生不好的影響,吳總統在做決定之前,能不能把事情略略給我說上一說?如今也得虧犧牲的是沒臉沒皮的我,但若是一個嬌弱些膽小些的女子,怕是這輩子都走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