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兩宋(二十三)請紅方藍方交換水晶?……(1 / 2)

蘇羲說走就是真走了,伴隨著的自然是皇帝皇後連帶那一連串妃嬪官員們無比怨毒的眼神。

但這時候他們已經沒那麼重要了——如果說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代表國家的正統,代表給了國家一百多年平安的統治階級,民眾會習慣性地尊敬他們並且期待他們振臂一呼重建原來的國家,那在蘇羲在跟著出城的百姓們麵前罵了他們一頓之後,就連這點最基本的遮羞布都沒有了。

完顏琛沒說,蘇羲也沒提,但他們倆其實都清楚,今天在場的那些個百姓其實有一部分是正經百姓,另一部分是完顏琛的托兒,蘇羲今天這麼一通吐槽,等在今日之後,那些個百姓就會四散而開,把今天蘇羲罵皇帝的那一通話原模原樣學到天下皆知。

因為“民意”這玩意兒實實在在是一個可以操控的東西,百姓們確實會因為王朝更迭的動蕩而不太喜歡新王朝,同時會因為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效應更加懷念逝去過去的王朝,綜合起來會有若乾“反x複x”的勢力。

對於這種勢力,最佳的解決方案就是讓他徹底對逝去的王朝失去信心。

“完顏琛真的是個聰明人。”囚車上,蘇羲是一個陳述事實的語氣,“我剛剛好對帝後的觀感都不算太好,更剛剛好我於國於民都有那麼一些貢獻,完了又是個基本翻不起浪來的女兒身,還剛剛好嫁給了他,做這種靶子,最合適不過。”

“可到底是聰明不過你。”係統忍不住吐槽,“他本以為女孩子翻不出什麼浪花來,可你專業搞事啊。”所有曾經看不起你的人現在都涼了。

蘇羲就笑,沒回答什麼。

可係統不甘心啊,忍不住問:“宿主,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啊……”

“等啊。”

“等?”

“安排是早就做下了的,全看晏恒執行得如何,不過在我看,應該問題不大。”

係統特彆無辜地思考了半天,猶猶豫豫地:“那封讓晏恒啥都彆管直接去抄金國老巢的信?”

“不錯。”蘇羲在車中閉上了眼睛,“還有我送去北方的楊婕妤。”

係統有點不讚同:“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奉那個小屁孩做皇帝?”

“誰做皇帝主要看人望,回頭要是真的晏恒做皇帝或者我做女皇阻力太大的話讓小孩子去當上幾年的傀儡也還行,反正權力在手裡就沒事。”蘇羲慢悠悠地開口,“我說的,主要是楊婕妤。”

“楊婕妤?”

“楊婕妤是一個懷著皇帝最後血脈的,受寵的妃子。”蘇羲說,“然後你要想啊,在城剛剛破,六公主才被召進宮的那天,楊婕妤就被六公主的人接出了宮,之後去了公主府,再之後去向不明,你會怎麼想?”

係統:“呃……”

#我想不到qaq#

蘇羲也意識到了這對於係統來說可能有點難度,笑了笑就開口:“然後楊婕妤出現在了晏侯爺的軍營裡。”

“這……”係統隱隱有點明白了,“可以輿論宣傳成楊婕妤是被皇帝特地送出宮的,為的就是給皇室留最後一條血脈,甚至誇張點可以稱皇帝已經意識到了大事不妙,給這個還沒出事的孩子留下了傳位詔書……可那血脈如果是女孩子怎麼辦啊……”

“都快臨盆了,真有需要的話編造出一個神醫已經摸出來了孩子是個男胎不就完了。”蘇羲笑了笑,“以及你還是想偏了,我說了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楊婕妤啊。”

係統緩緩打出了三個問號:“這……”

“我讓死士往北邊送的給晏恒的那封信裡說了,要晏恒什麼都不要管,什麼名聲什麼民意之類的事情都由我來解決,他不是已經看出來了金國在河北邊境那邊就是虛張聲勢,大部分軍力都集中在打南方了嗎,那就放心大膽地去抄人家老巢。”蘇羲道,“但是我要提醒你一下,晏恒還是南朝的臣子,南朝的皇帝已經下詔讓天下軍隊都前往勤王,晏恒這抗旨不遵,回頭被追究起來就是罵名。“

係統到底跟蘇羲跟久了,蘇羲都解釋到了這份上,它終於開了一咪咪的竅:“皇帝自知藥丸,隻能給國朝保留最後的火種,讓楊婕妤帶著孩子北上,順便給晏恒去了一封信,要求晏恒不用管南邊這雜七雜八的事情,直接北上。”

“不錯。”蘇羲笑道。

“可這也太傳奇了吧……”

“是。”蘇羲笑,“但越是傳奇的故事,越是離奇的情節,今後找幾個家寫一寫,青樓女子唱一唱,評書人講一講,那就是板上釘釘的故事,完美地解決了晏恒的道義問題,哪怕後來要自立為帝或者如何的,都說是皇帝信裡有說這些事,推給皇帝就是了。”

係統目瞪口呆:“可皇帝還活著呀。”

“又如何。”蘇羲道,“皇帝在金國手裡呀,他即便辟謠了說沒有,那是在金國的逼迫之下說的假話呀,怎麼能當真呢?”

係統簡直沒看過這種造謠的操作:“那把皇帝拖出來在大庭廣眾之下宣布沒有呢?”

“他們隻要不把皇帝放回來,那皇帝在什麼場合這麼說都不好使。”蘇羲露出了個屬於政治家的儒雅隨和的笑容,“他們會放麼?把皇帝放了之後皇帝送回哪裡呢?”

係統:“這……”

南朝畢竟地大物博,人傑地靈。

事實上在石青嵐還活著的那一輩子,南朝南遷之後又建立了一個政權,那個政權曾經一度想過收複國土,也確實湧現出一批相當給力的將領。

但是後來他們都被殺害了:)

給民間的解釋說是奸臣當道,禍亂君王,君王一聽奸臣給將領羅列的一堆可能會有的罪名,一個上頭就把人給砍了——為此,將領墓前還有那奸臣夫妻的跪像,一跪跪了千年,去掃墓的人士見了那跪像之後都要吐口唾沫以示嫌棄。

但是君王聽了奸臣的讒言君王就沒責任的嗎?

君王敢說自己一點都不擔心被擄去北邊的皇帝什麼時候回來之後大家還要對誰做皇帝發起一番政治鬥爭?

“假設,他們真的放了。”蘇羲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那又如何呢,到那個時候,晏恒占據了河北與金國原本的腹地,完顏琛帶著皇帝皇後一乾宗室們後退發現無處可去,大概率隻能在西邊太原洛陽那一帶建立新的政權,而南邊,原本石家宗室還是會建立一個新的政權,成一個三足鼎立的模樣,即便因為外交手段完顏琛他們放人,你猜,是會給晏恒那邊,還是石家宗室那邊?”

係統猶豫地開口:“其實都有可能啊。”

“但是兩邊都不會收。”蘇羲道,“因為兩邊都是漢人政權,兩邊都要講道義,皇帝去兩邊中的任何一邊都會讓他們的政局不穩,所以哪怕是皇帝被綁上陣前,被指著說這就是你們皇帝你們還要不要他了,都沒用。”

係統:“這怎麼就沒用了,講道義的國家不是更應該被敵方手裡的皇帝掣肘嗎?”

“你錯了。”蘇羲的聲音冰冷,“真到了那一步,兩邊政權都會言之鑿鑿說呸這是個什麼皇帝,你彆隨便找個人來糊弄我亂我軍心。哪怕那人長得就是活脫脫的皇帝,哪怕那人說了許多皇室秘辛,哪怕兩邊都有人哭著喊著說那就是皇帝,都不重要。”

說長得像那就是你故意找的長得像的人並且培訓了一下他的儀態和行為風格。

說了皇室秘辛那就是你在你國中揍了皇帝一頓言行逼供之下皇帝被迫說的。

兩邊哭著喊著說那就是皇帝的人可以直接砍了——明殺暗殺都可以。

“我在民國世界好像聽說過一個真假美猴王的話本吧。”蘇羲慢悠悠道,“其實真假美猴王辨清楚了之後回到老和尚麵前的猴子就是真猴王,但是總有人會揣測是假猴子打死了真猴王,說這是道門的陰謀或者佛門的算計,其實故事沒有那麼複雜……”蘇羲笑得意味深長,“隻是人心比較複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