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穀寧問：“你為什麼不喜歡吃雞啊？”
張煒想了想，說：“我覺得雞肉有股味，就從小不愛吃。”
周穀寧：“香味嗎？”
張煒敏銳地反應過來：“……你這話什麼意思。”
周穀寧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才道：“不好意思，我不是說你喜歡吃臭的，沒這個意思的。”
張煒原諒他了，接著說：“我也不喜歡吃雞皮，覺得惡心。”
周穀寧：“那你喜歡吃榴蓮嗎？”
張煒：“……你他媽就是認為我喜歡吃臭的！”
周穀寧歪頭，沒聽到回答，再重複問了一遍：“你喜歡吃榴蓮嗎？”
張煒咬咬牙，不情不願地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喜歡。”
“哦——”周穀寧拖長了音，恍然大悟。
張煒看著周穀寧篤定的樣子，簡直百口莫辯，他憤憤地咬了口雞肉，然而剛吃一口就開始反胃，他連忙捂著嘴跑去廁所吐掉。
周穀寧看著張煒狂奔出教室的背影，看來他真的吃不了雞肉，他把那二十塊轉回給張煒，想了好久還多轉了一塊錢，從書包裡拿出一瓶牛奶，放到他桌上。
等張煒回來，周穀寧真誠地跟他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真不能吃雞肉。我已經把錢轉回給你了，還多轉了一塊錢，算是你的精神損失費。”
張煒：“我精神損失費就值一塊錢啊？”
周穀寧看他不知足，便好心解釋說：“本來我不想給的。”
張煒：“……OK。”
聊完休息了一會兒，周穀寧又要去考場。
這次數學考，他特意放慢了速度，但因為試卷太簡單，他還是不到一個小時就做完了。
還有一個多小時才能結束考試，周穀寧看了看四周同學都在埋頭寫試卷，他在心裡歎了一聲，又開始打發時間，把做完的大題用另一種解題思路方式重新再做一遍。
大題全部做完後，他又給自己出了幾道題目，寫在草稿紙上再開始解答。
等已經沒法再折騰這張試卷了，周穀寧又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小時結束考試。
周穀寧開始玩起脖子上掛著的日晷吊墜。
然而，監考老師走了下來，就站在他身邊。
周穀寧下意識放下吊墜，抬頭看了監考老師一眼。
監考老師表情嚴肅，沒說話，隻朝他伸手。
周穀寧一愣，把試卷放到監考老師手裡。
監考老師：“……”
老師輕咳一聲，刻意壓低聲音，“把你脖子上的東西拿過來。”
“為什麼？”周穀寧連忙護住，“這是彆人送給我的禮物。”
監考老師：“我看看。”
周穀寧明白了，監考老師是懷疑這個吊墜裡可能有小抄或者什麼，但他不想取下來，因為是傅遇幫他戴上去的。
他想了想，隻好伸直上半身，輕輕拽著吊墜要湊到老師眼前，說：“老師，您可以就這麼看嗎？因為我不想取下來。而且我試卷在四十五分鐘前就做完了，我沒作弊，不信您可以檢查我的試卷。”
話落，教室裡還在奮筆疾書、抓緊時間寫試卷最後幾道大題的同學們頓時投來怨憤的目光。
做完了就做完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還特意強調是四十五分鐘前做完的，得瑟什麼個勁啊！
監考老師目光落在他的試卷上，早就聽說這個學生是從普通班突然考到全校第一的，據說做題速度還特彆快，被傳得格外玄乎。
他拿起試卷，大致瀏覽了一圈，卻發現了不少錯題，而且還是一些很簡單的題目。他眯起眼，眼神耐人尋味地打量周穀寧。
周穀寧突然對上監考老師的目光，他眼睛一彎，朝老師乖乖地笑起來。
監考老師把試卷放回去，站在講台上厲聲說：“考試期間不要把注意力放在其他物品上。”
老師都下令了，周穀寧沒辦法，隻好托腮看著牆壁開始發呆，過了幾秒，不由地想起昨晚看的幾部片子。
昨晚他終於把張煒給的片子都看完了，看完這幾十部，他確定自己最喜歡看歐美的。
雖然歐美的不太溫情，上來就是乾，但哪和哪都顏值高，而且畫質高清又沒有馬賽克，什麼都能看清楚，這點是周穀寧最滿意的。
把昨晚看的片子都回憶了一遍，終於迎來了鈴聲。
試卷被收上去，周穀寧終於徹底放鬆，等兩位老師收完試卷，他第一個衝出教室。
剛跑下樓梯，外套帽子又被人拽住。
周穀寧回頭一看，是那隻笑容陽光的大尾巴狼。
他扯回帽子，凶神惡煞地看著吳川，“你乾嘛？”
吳川站在他旁邊，仗著身高優勢俯視著周穀寧，臉上笑容不減：“和你一起回去啊。”
“我不要。”周穀寧說完就迅速跑下樓，然而很快就被吳川追上，又拽住他的外套帽子。
周穀寧憤憤地拽回自己的帽子，發誓再也不要穿有帽子的外套了！
吳川微微彎腰，勾住他的肩膀，邊走邊問：“小狐狸你真名叫啥？”
周穀寧鼓著臉，不說話。
吳川也不在意，嘴邊依然掛著笑，說：“我其實叫郎臻，你呢？”
周穀寧終於開口：“我叫傅遇未來男朋友。”
吳川頓時笑出聲，忍俊不禁：“你這麼喜歡傅遇啊？”
周穀寧哼了聲：“反正我不喜歡你。”
吳川笑問：“為什麼啊？我不也挺帥的麼。”
周穀寧瞥了他一眼，嫌惡道：“醜死了。”
第二十九章
吳川笑容更深，笑眯眯道：“你再說一遍。”
周穀寧：“醜八怪。”
話音剛落，勾著周穀寧的肩膀那隻手就變成了狼爪，周穀寧嚇一跳，震驚道：“你膽子好大呀，大白天就敢現出原形。”
吳川若無其事地把狼爪變回去，繼續笑眯眯地說：“快說我帥，不然我把你的臉刮花。”
周穀寧：“我不能這樣昧著良心誇你。”
吳川：“三。”
周穀寧：“你好帥啊。”
吳川滿意了，拍了拍周穀寧的臉蛋，莞爾道：“小狐狸真乖。”
周穀寧保住臉了，猛地推開吳川，離他三尺遠，奶凶奶凶地看著他，“你離我遠點。”
吳川恍若未聞，還向前一步，要靠近周穀寧，問：“為什麼，你很討厭我嗎？”
周穀寧：“當然，最討厭你們狼族了！”
吳川挑眉，又笑：“那你討厭老虎嗎？”
周穀寧想也不想，大聲道：“也討厭！”
吳川嘴邊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起來，嘖道：“以後就好玩了。”
離校門隻有幾十步，周穀寧不想再搭理大尾巴狼，直接跑出學校，一上車就趕緊叫司機快走。
司機笑道：“穀寧少爺，又有人追你啊？”
周穀寧喘勻了呼吸，幽幽歎氣：“對啊，他們太煩了，總是追我。”
回到家，周穀寧照例假裝在房間裡看書。
他看視頻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很快周母的聲音響起，說給他送水果，不等周穀寧應對，就要推開門進來。
周穀寧來這個家這麼久，這是周母第一次主動進來他的房間，完全讓他措手不及。
他趕緊關掉視頻，把手機反扣，飛快地從床上跳下來，坐到椅子上的同時翻開書本，右手順手拿起筆。
一係列動作完成後，周穀寧扭頭看向門外，露出八顆牙齒的假笑：“媽媽，我在看書呢。”
周母端來水果，笑吟吟道：“先吃點水果吧。”
放下水果後，周母就坐在一旁，臉上滿是笑容，問：“今天考試感覺怎麼樣？”
周穀寧叉了塊蘋果放入嘴裡，咀嚼完才回答：“挺好的，我這次一定能考前一百名的。”
周母笑容微僵，不太明白兒子為啥這麼執著於考前一百名，她停頓幾秒，試探著問：“不能考第一嗎？”
周穀寧思考了一會兒，搖頭：“不能，我今天故意做錯了很多題目。”
周母：“……”
周穀寧看到周母臉上的表情，問：“您很想我考第一名嗎？”
周母嘴邊的笑有點尷尬，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如果您想的話，那我下次考第一就好了。”周穀寧接著說，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隻是……我想和您做個交易。”
周母懵了一瞬：“什麼？”
周穀寧笑眯眯道：“您去跟校長說，讓我回到以前的班上，我後悔了，我不想在A班上課。”
周母下意識問：“為什麼？”
周穀寧想了想，說：“他們很笨，還很驕傲，我在A班這段時間每天都很不自在。”
周母：“……”
周穀寧：“像我以前待的那個班，雖然同學也很笨，但一點也不驕傲，所以我很喜歡原來的班級，想要回去。媽媽，我知道您和校長以前是同學，所以還請您跟校長說一句，讓我回原來的班上。”
周母有些猶豫，道：“穀寧你好不容易到重點班去了，還沒呆上一星期——”
周穀寧反駁：“有一星期了。”
“在重點班學習氛圍更好一些，老師教學水平也更高……”周母嘗試著勸服他繼續待在A班，卻被周穀寧一句話堵了回去：
“我在哪兒讀書都會考第一的，您相信我，騙你是小狗。”
周母看到周穀寧臉上篤定自信的神情，終於答應下來：“那好吧，我明天跟你們校長聊聊。”
周穀寧笑逐顏開：“謝謝！”
周母離開房間，因為要重新回到原來的班級，周穀寧高興地給方默發消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要回來上課啦！”
方默：“噢，這真是個噩耗。”
周穀寧笑眼彎彎：“你看起來很高興呀，這段時間是不是很想我呢？”
方默：“？你從哪看出來我很高興的？”
周穀寧：“因為你總是口是心非，所以你肯定很高興我能回來。”
方默：“……”
周穀寧再把這個好消息提前告訴了張煒，張煒果然很高興，連發幾個感歎號，興奮道：“老子終於又有試卷抄了！”
周穀寧：“哈哈，我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張煒：“大佬儘管說！”
周穀寧：“再幫我找幾十部片子，我那些看完了。”
張煒：“………………”
周穀寧：“對了，隻要歐美的。謝謝你。”
張煒不敢置信，發來語音：“不是……你們gay都這樣欲|求不滿嗎？”
周穀寧：“欲|求不滿？”
張煒：“都他媽要高考了還整天想著看片，大佬，彆跟我說你今天晚上就看了啊？”
周穀寧：“對啊，因為沒有新的，就重溫了一遍。”
張煒：“……老子服氣。”
周穀寧突然想起什麼，問張煒：“你接過吻嗎？”
張煒：“問這乾啥？”
周穀寧：“好奇呀。”
張煒：“沒接過行了吧。”
周穀寧：“哈哈，我接過吻。”
張煒沒再回，但周穀寧已經心滿意足了，隔了這麼多天，他終於找到人炫耀了送出初吻這件事。
周穀寧滿足地繼續去看片，看完這個有色視頻就去洗澡睡覺。
第二天又是考試，後排還是坐著吳川。
周穀寧邊喝牛奶邊進考場，看到吳川跟他笑著打招呼，扭開頭哼了一聲，不搭理他。
等他坐下，吳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問：“怎麼又不理我啊？”
“為什麼要用‘又’字？”周穀寧奇怪地問：“我哪天理過你嗎？”
吳川絲毫不在意，仍然笑著問：“老狐狸，你知道我是怎麼看出你是狐妖的嗎？”
周穀寧回頭瞪他：“不準叫我老狐狸！”
吳川嘴邊笑容加深，妥協道：“行行行，叫小狐狸，可以嗎？”
周穀寧：“也不行。”
吳川問：“那我應該叫你啥？”
周穀寧思考了一秒鐘，儘量跟吳川撇開關係：“叫我同學就好。”
吳川笑道：“好的，狐狸同學。”
周穀寧不禁皺起眉，他不想再糾結稱呼問題，便把話題拽回來，問：“你怎麼看出來的？”
按理來說，周穀寧不可能被人發現是狐妖的，畢竟他修行了兩千多年，如果連妖氣都隱藏不住，那就白活這麼久了。
吳川直直地盯著周穀寧，臉上的笑容越發耐人尋味起來，語氣也放緩了不少，卻也刻意壓低了聲音，“我不僅知道你是狐妖，而且還知道你是怎麼變成……周穀寧的。”
周穀寧：“哦，原來是你看到了啊。”
吳川噎了一下，沒料到周穀寧反應這麼平淡，他頓了頓，繼續說：“周穀寧的墳不知道被誰挖了，你知道嗎？”
“什麼？”周穀寧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吳川挑起眉毛：“你不知道啊。”
周穀寧倏地站起身，就要往教室外麵衝，吳川眼疾手快拉住他的手腕，壓低聲音說：“你去哪，快要考試了。”
周穀寧回頭看了看教室，他擰眉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坐回到座位上。
吳川勾起一邊唇角，眼神卻透著一絲鄙夷，“怎麼，害怕他回來啊？”
周穀寧回頭看向吳川，眉心緊鎖。
吳川第一次看到周穀寧臉上出現這麼嚴肅的表情，不由地愣了一下。
周穀寧看著吳川，一字一句地說：“我，沒，有。”
他垂下眼眸，聲音也慢慢低了下來：“我害怕他死後都沒辦法留個全屍，那樣太可憐了。”
吳川看也是第一次見他這麼難過的樣子，想起那天在山林裡目睹的一切，莫名地心念一動，說：“晚上我陪你去吧。”
周穀寧抬起頭：“為什麼？我不要。”
吳川：“……”
監考老師來教室了。
周穀寧轉回身，準備考試。
因為昨晚答應了周母要考好一些，所以接下來兩門他都沒有克製自己，爭取看英語和理綜能不能考滿分。
一天考試結束，周穀寧回到家後就借口出去，到了一個隱蔽偏僻的地方，釋放神識直接回到山林裡。
到了地方，他變幻成本來的模樣。
一頭銀白色的長發在淺淡的月光下熠熠生輝，直襟長袍領口袖口都繡著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腰間束著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精致絕美的麵容讓人移不開眼。
吳川隨後趕來，看到周穀寧麵容的瞬間，呼吸頓滯。他上次隻看到狐妖的背影，沒想到小狐狸長得這麼好看。
他呆了片刻後才終於開口，稱讚道：“不愧是狐妖，果然傾國傾城啊。”
周穀寧回頭看到吳川，忍不住皺起眉：“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啊，說了叫你彆來你還來。你已經九百多歲了能不能彆這麼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