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聲稚嫩卻高揚,引得路人紛紛側目,遠遠朝馬車張望,盼著瞧瞧裡麵人的真容。
這群孩子蹦的歡,圍著馬車來來往往不停,馬車於鬨市本就難行,更是硬生生被這群孩子阻住前路。
車夫假意揮著手裡的馬鞭嚇唬人,這群孩子卻也不怕,笑得更歡。
隨車而行的小廝幾人生怕馬車內的主人生氣,亦揮著手臂匆忙驅趕,“去去去,上一邊玩去!”
“再胡說八道就揍你!”
“去去去!”
聲聲不絕漾於耳畔,馬車裡的人聽得一字不落。
他這種身份的人最忌諱便是這種童謠,傳來傳去若是落得旁人耳,對他聲譽有損不說,還會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呂卓迎將車窗竹簾輕輕挑開一角,見著外麵雀兒鬨騰似的孩子們恨得牙根癢。
什麼偷雞,什麼嫉妒同行,什麼沽名釣譽.......
似戳了痛處,又似無稽之談,他若發作,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倒顯得小氣。
聽著家廝在外驅趕的聲音,也隻能假惺惺的勸道:“罷了,童言無忌,不必放在心上。”
前路難行,好不容易到了青雲樓,那些孩童亦跟到了青雲樓門前,見他出來,圍著哄鬨不停。
呂卓迎大步逃似的入了青雲樓中,頂著一臉菜綠色直上三樓。
已經有友人提前坐好,幾人似笑非笑調侃,“呂兄今日來遲了,可是有什麼事耽擱了?”
這群人雖平日裡齊聚品詩會友,弄些古玩字畫互相賞鑒,可也免不得文人相輕那一套,更有甚者麵和心不和,明處錦帛暗中鐵刀。
況且呂卓迎素日才高心傲,鮮將人放在眼中,聽得刻意之問,臉色又是一沉,卻未答話。
俗話說,當你驚覺流言已入本尊耳的時候,暗中已不知流傳了多久。
如今呂卓迎就是這般處境,他今日所聽到的,早就在這群人的口耳中滾過一遍,無人不曉。
雖未必是真,可也讓暗中嫉恨不合之人似撿了個大便宜,勉強出了口惡氣。
“我來遲了,讓各位久等,今日我帶了一幅雲居圖來給大家賞玩。”尷尬的岔開話題,招手讓小廝上前展畫,此事才就此作罷。
不過才一柱香的功夫,有迎客女君懷抱卷軸上樓來,見眾人先是福了身,而後笑意盈盈朝呂卓迎道:“呂先生,方才有位姑娘過來,留下一張花箋還有一幅畫,她說這花箋需得您親自過目,另外這幅畫便送給您與眾位先生賞玩。”
“哦?”菜綠臉色挺了一早晨的呂卓迎聽聞此,眉毛得意挑起。
他被人暗諷,本就心中不爽,此事正好給他臉上又貼了一抹光。
畢竟他自認是京中數一數二的才子,風流倜儻,使得無數佳人傾慕。
從前有愛慕者送花箋也不是稀罕事,可送畫的還是頭一回。
“拿來我看看。”他得意探手,自迎客女君手中接過花箋。
這張花箋做工講究,觸手生香,腰封處彆出心裁彆了一隻鳶尾,還新鮮著,一見便是新折的,此女心意昭然,自不必講。
目光淡然卻刻意的掃過眾人麵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