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戴著麵具?你的臉怎麼了?”餘愉又問。
月皊伸手到腦後,解開細繩摘了麵具。
瞧著月皊的臉完好無損,餘愉重重鬆了口氣。她還以為月皊的臉傷著了呢!這麼好看的一張臉要是傷著了,她把自己的臉皮撕下來也償還不了啊!
月皊摘了麵具,眉心輕蹙著勾勒繼續憂慮,她望著餘愉,認真問:“我的臉還紅嗎?”
“不紅啊。”餘愉搖頭,“你在發燒嗎?為什麼會紅?”
江厭辭忽然推門進來,月皊立刻轉過臉,不讓江厭辭看見她的臉。
江厭辭將目光從月皊手裡的麵具移開,冷眼掃向餘愉。
餘愉立刻舉起手發誓:“我就過來和廿廿說一會兒話,一會兒就走!”
“天黑前離開,事情沒辦妥之前不要再過來。”江厭辭丟下這一句,轉身出去。
餘愉吐了吐舌尖,抱怨一句:“凶巴巴不近人情。”
月皊已經轉過臉來,問道:“他對你一直這麼不好嗎?”
“是啊!”餘愉覺得側坐不舒服,乾脆脫了鞋,盤腿坐到床上和月皊說話。
“我們師門不算年紀,而是按照入門順序排長兄。”餘愉低著頭扒拉下手指頭,“算了算,我們師門隻有我一個人比師兄年紀小!但是——”
餘愉睜大眼睛,一臉神秘:“我們都把他當爹看。”
月皊也驚訝了,好奇問:“為什麼呀?”
這怎麼解釋呢?餘愉想了一會兒,才說:“我們師父死了好些年,師父死的時候,我們商量著扒拉個人出來當頭兒。誰也打不過他,他就當了頭兒唄!”
月皊還是不懂,當了頭兒怎麼就成了爹?
“你不懂,我們師門規矩可多了。不僅是規矩多,責罰也重。師兄總是冷著臉按照師父立下的規矩來處罰,我們都在他手裡吃過大苦頭!”
月皊點點頭,順著她說:“原來他對你們不好呀。”
“也不能這麼說。”餘愉反倒不讚同這話,“我們師門手足的感情不是你們閨閣小娘子能懂的,我們可都是同患難過的生死之交,過命的交情!”
“噢……”月皊點點頭,“那你們師門的人是不是個個都很厲害呀?”
“那是當然啊!”餘愉一臉自豪,“我八歲就跟著師兄、師兄們殺過土匪!我十一歲的時候賊英勇地鑽進關著野狼的籠子,和凶殘的野狼搏鬥,把野狼活活揍死!”
月皊聽得一愣一愣的。
餘愉又接連說了好幾件師門裡的英勇事件。
月皊認真點頭:“你們師門的人都好厲害!”
“那是當然!不過啊,這可都是付出了代價的。我們師門每個人為了一身好武藝,身體上都或多或少有個毛病。”餘愉說了那麼多,起身去倒茶水喝,“這叫命門。命門你懂不懂?不能被外人知道的!”
月皊沒怎麼聽進去餘愉後麵的話,還在琢磨她麵前的話。她迷糊地問:“所以三郎才沒有痛覺的嗎?”
“噗——”餘愉被猛地嗆了一口茶水。
偏偏月皊還不覺得哪裡不對勁,認真問:“那魚魚姑娘呢?”
“我左耳聽不見。”餘愉嘟囔了一聲。大概有幾分因為沒唬住人而不大高興。
她抬頭望向窗外,驚覺馬上天黑了。不知不覺,竟和月皊說話說了這麼久。想起江厭辭的話,她也不待,直接從窗戶翻了出去。
徒留月皊坐在床上望著開著的窗口發呆。她認真琢磨著江湖人都是有門不走愛翻窗的嗎?
月皊因為有了自己的屋子而高興,可是到了夜裡她卻高興不起來了。
原也不是怕黑的人,自從在陰暗的牢房裡待過,她一到了夜裡便有些懼怕一個人在密閉的空間。
偏生最近每日白天晴空萬裡,一到了晚上就風雪交加。
月皊坐在床榻角落,停了好一會兒風雪聲,終究是忍不住抱著被子下了床。
她與江厭辭的房間隻隔著方廳。
她脫了鞋子,隻著白綾襪的小腳再踮起腳尖,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響來,小心翼翼地挪到江厭辭的門外。她動作極其緩慢地將被子放下,再慢動作般鋪好,然後才輕手輕腳坐下來,讓被子把自己裹住,輕輕依靠著房門。
好半天,她才將這一切做好。
月皊確保一丁點聲音也沒發出來,終於鬆了口氣。
今天晚上,她就睡在這裡。他在屋子裡,就離得不遠。
用月皊的耳朵來聽,她做的這一切的確一點聲響也沒有。可是用江厭辭的耳朵來聽,卻已知曉了她所做的一切。
江厭辭起身下床,拉開屋門。
月皊驚愕地抬起臉,連反應都忘了,心裡隻一個念頭——她把麵具忘在房裡了。
江厭辭卻已彎腰,連人帶被子抱起,走回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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