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度40%(1 / 2)

賀隨的目光帶著溫度, 昏黃的燈光在他的眼角暈出暖色的光澤。

薑稚月凝視著他,心底柔軟的一隅微微塌陷下去。耳畔是他略帶蠱惑性質的話語, 低沉的聲線輕易踩住她的心弦亂舞。

薑稚月屏息, 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的額頭,“不行, 讓我哥知道他會鯊了你。”

她可不想剛找到男朋友就又成單身。

賀隨挺會自我安慰,“行, 就當你是心疼我。”

薑稚月緩緩打出一個問號,心疼他會被薑彆追殺?對不起她真的沒有這個意思。

她隻是單純的叫不出口, 覺得羞恥感爆棚, 特彆是和陸皎皎看過島國愛情片後裡麵的女主角都喜歡叫男主角“哥哥”, 她就更難以啟齒了。

賀隨也不強迫她, 很好說話的樣子, “那以後,你偷偷叫我。”

薑稚月嘴唇動了動,非常想滿足他的要求,但那兩個字繞到嘴邊, 仿佛帶有灼燒的溫度燙得她連忙咽回去。

第一次嘗試失敗, 以後會有無數次機會。

賀隨似乎看出她的意圖, 懶洋洋拖長音調, 好心情都要從話裡溢出來, “不急,以後慢慢習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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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薑彆發消息告知她, 那個小姑娘已經轉院至私人醫院,有專門的醫生負責診治。

薑稚月簡單回複“知道了”,想了想又敲上一行字:【哥哥,我能去看看她嗎?】

薑彆沒有立刻回複,她扔掉手機回到桌前繼續啃數學題,高數課她每節都去,那些知識卻獨獨繞過她的腦子進了彆人聰明的腦瓜裡。

薑稚月本來數學就不太好,一百二十分剛冒頭,全憑其他幾門成績提上去的分數。

她蔫巴巴趴下,擺弄手機找出賀隨的對話框,還沒想好怎麼給他改備注,她盯著對話框最上方的“小賀學長”一時出神。

薑稚月滑動椅子到陸皎皎旁邊,“皎皎,如果你談了男朋友,你會怎麼稱呼他呀?”

陸皎皎狐疑的視線在她臉上打轉,不多想回應道:“兒子。”

薑稚月腦中浮現出她當著賀隨的麵擲地有聲叫兒子的畫麵,他估計會現場教她認清誰才是爸爸。

陸皎皎轉念又想,“其實你可以問問男朋友本人,他喜歡你怎麼叫,你就怎麼叫。”

薑稚月若有所悟,低頭敲鍵盤,她習慣的開場白是以“學長”開端,現在他們的關係撕破學長學妹曖昧的窗戶紙,再這麼叫好像不太可。

她抿唇,非常官方地敲上兩個字:【在嗎?】

全球人都在用的聊天打招呼的方式,這樣一定不會出錯。

陸皎皎過長的反射弧終於繞回原地,“薑稚月!!!!你是不是有對象了!”

這一嗓子差點把寢室的天花板掀翻,舍長猛地抬起頭,“我淦,誰有對象了?”

薑稚月沒來得及坦白,賀隨那撥來語音通話的請求,她跑進陽台點擊接通,餘光瞥見身後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趴在門板上聽牆角。

賀隨不說話,薑稚月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陸皎皎:“這剛談戀愛怎麼就冷戰上了?”

舍長捂住她的嘴,警告她聽牆角要有保持沉默的素質。

薑稚月回頭瞪她們一眼,舍長悻悻拉著陸皎皎回屋,她清了清嗓子,聲音軟糯好聽,“學長,你說話呀。”

賀隨低笑了聲,“這不是沒被盜號麼。”

薑稚月眨眨眼,瞬間明白了他話中的深意。那句國際官方通用的開場白讓他以為她被盜號了!

“沒..沒被盜號。”她小聲說,“沒彆的事就掛啦?”

賀隨慣常柔和的聲色黯淡些許,“不多聊會兒?我可是瞞著導師出來打的電話。”

薑稚月愧疚心理愈發濃重,“我聽哥哥說,你們的導師特彆嚴,經常打人。”

薑彆還說這位古板的老學究會準備一根戒尺,哪個學生偷懶耍滑手心準備挨上幾板子。

賀隨輕撫掌心,真被她猜對了,剛才消息提醒一亮,他沒忍住滑開手機看。

於是從來沒被打過的賀隨,在無數同學的注目下領了兩板子,最後不怕死繼續摸老虎屁股上的幾根毛。

他說他要去給女朋友打個電話。

老教授麵色怔忪,撂下狠話:“打打打,打不夠半個小時你彆回來!”

薑稚月低促地啊了一聲,話語中流露出擔憂,“你真被打了啊,疼不疼?”

她還想問的是丟不丟人,同學眼中不會犯錯的大神為了給她打電話確認,當眾被打。

這和受辱有什麼區彆!

賀隨蜷起手指,垂眸看了眼手心,教授手下留情打得不重。

他輕挑起唇角,緩慢道:“有點兒。”

他說的“有點兒”是平常人理解的程度嗎,肯定不是。

能讓他忍不住疼主動承認,一定不止於此。

薑稚月手足無措,握著手機的力道猛然加重,“怎麼辦,要不——”

“要不,我給你吹一吹。”她眼睛一亮,哄小孩兒的語氣,“吹吹就不疼了。”

下課鈴恰時打響,安靜的走廊變得嘈雜無比,賀隨抬步走向廊道儘頭,然後清晰聽見手機中傳來的黏糊糊、軟糯糯的呼氣聲。

薑稚月慶幸自己肺活量不錯,長長短短吹了三分鐘,最後氣息不足悶得臉頰泛紅。

“學長,你還好嗎?”對方長久不出聲,她有些不放心。

賀隨往後靠住窗沿,無聲勾唇笑起,“謝謝小稚,已經不疼了。”

他不經意轉變的稱呼,經由手機傳來,絲絲縷縷纏繞著旖旎與溫和的笑意,令她耳尖發熱。

薑稚月抿起嘴角,勉強穩住如雷的心跳,“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做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