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決定下一回偷偷把這小白眼狼往死裡打!
“師姐若得閒,日後多叫阿團來我這裡走走。”白曦並未覺得什麼,反倒覺得白宴和阿團感情不錯,且見白宴對阿團有幾分親密,她希望白宴能夠得到宗門的喜愛,在宗門能夠交好更多的朋友,將從前受到的苦難再也不要介懷在心。
她輕聲說完,卻見美豔無比的紅衣美人戲謔地看著自己,許久,這美人帶著幾分笑意低說道,“沒有想到,白師妹,你竟然難得這樣喜歡這個孩子。”
白曦沒有反駁。
她的確很喜歡白宴這樣乖巧聽話的弟子。
白宴的臉頓時紅了,見白曦並未反駁鳳長老的話,隻覺得心裡歡喜得不能自己。
他看見鳳長老抱著阿團和白曦坐在峰巔看冰雪之景,急忙轉頭回去仙府裡,找到了放置靈果靈酒的地方,收拾了一下,不大一會兒托著一個冰玉的盤子走了出來。
他在白曦的仙府裡忙前忙後,將整個仙府都帶了幾分人氣,紅衣美人含笑看著白曦並不反對的樣子,臉上露出幾分柔和來說道,“到底是掌門師兄有決斷。你這仙府裡,可算是有些活泛了。早知道如此,不如早早就叫你多收幾個弟子。”
“不過如今也好。”她素手端起麵前的靈酒,看懷裡的阿團抱著一顆大大的靈果津津有味地啃著,挑眉笑道,“白宴看起來是有個做師兄的樣子。等下一次大開山門,你再招幾個好一點的弟子。”
她正說著話,卻見正小心翼翼地給白曦斟酒的少年猛地將手中的酒壺摔在了桌上,酒液靈氣彌散,空氣之中泛起了清冽的酒香,少年慌亂起來,急忙想要去擦拭桌麵上的酒液。
“師尊,我……”
白宴覺得自己的心都酸澀起來。
他大概是真的貪心的。
他不想叫師尊再收弟子了。
她已經有他了,難道不夠麼?
他什麼都願意為師尊去做,什麼都能夠滿足師尊,所以不要再叫人踏足他們的家,分開師尊的專注。
心中一團亂麻,白宴再也不能心平氣和,眼底閃過一道紅光。
“我不準備再收弟子。”白曦清冷的聲音,叫少年不敢置信地看住她。
“為什麼?”鳳長老詫異地問道。
“我並不合適收弟子。”白曦冷淡地說道。
天知道收一個弟子是多麼的麻煩,白曦覺得白宴一個就夠了,再多收幾個,莫非自己每天都得陪這群小東西一塊兒睡覺?
她為人一向冷漠,鳳長老也覺得有些道理,因為微微頷首說道,“掌門師兄該失望了。”
她已經是第三次提起掌門師兄,白曦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將所有的八卦都隱藏在了冰雪一樣的眼後。見她臉色平淡,鳳長老又見白宴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師尊,倒是有些對白宴的運氣感到稀罕。
畢竟,若能做白曦的唯一的弟子,那白宴在宗門之中隻怕不知要收到多少嫉妒的目光。
她笑了笑,起身說道,“不過白宴的氣息綿長,看起來比剛剛入門的時候強勁了很多。我去告訴掌門師兄。”
她抱著舉著小爪子跟白曦和白宴告辭的阿團,駕著一道靈光揚長而去。
她來去都很隨意,白曦安靜地坐在對麵已經空無一人的白玉椅上,任由冰冷的風吹在自己的身上。
白宴要努力,才不會叫自己露出幸福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看著白曦。
“師尊,您日後,真的不會再收弟子了麼?”
“嗯,”
“其實,弟子多了也沒有什麼好。師尊有我一個就足夠了。”白宴秀麗的臉染上了薄紅,見白曦側目看著自己,目光落在他單薄的衣裳和並未顫抖的身體上,頓時就想到自己今日竟然看起來不冷。
他的臉頓時白了,知道白曦是看破了自己之前的偽裝。他的確不冷,可是莫名的想要在那個時候在師尊的麵前做出一副嬌氣的樣子。他想要她多寵寵他,因為她縱容他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幸福極了。
麵對他忐忑的目光,白曦沒有說什麼。
不過是個調皮的小魔崽子而已。
比曾經漫山遍野的狸貓崽兒乖巧多了。
“以後我不會再騙師尊。”白宴低聲說道。
“嗯。”
“您原諒弟子了麼?”
“嗯。”
見白曦聽不在意,白宴的眼眶紅了。
他也知道自己這些天很過分,可是……
被人寵著,縱容著,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叫他無法停止。
“你曆經磨難,心性自然與尋常孩子不同。”白曦平靜地說道,“你並未有壞心,這就夠了。”
她端麗地坐在他的身邊,他站在她的一側,呼嘯的風卷起了冰雪,紛紛揚揚在這靜謐的世界飄落。少年垂頭看著看似無情卻這樣溫柔的女子,仿佛看不夠一樣。他不知道站了多久,渾渾噩噩,又覺得心裡滿滿的都是溫暖。就算是被師尊拉著起身走回仙府,被她壓著修煉,都覺得自己能笑出來。
化神修士親手給人引氣入體,自然格外輕鬆。
且見當第一縷靈氣落入少年的氣海,那氣海自行旋轉,竟然開始自行吸納靈氣,白曦恨不能再嫉妒一下。
她將梵聖真魔經的法門傳給白宴,見少年專注地開始修煉,這才無聲地走出了他的房間。
她覺得自己最近忙碌得厲害,甚至都沒有時間自己去修煉了,正要也去修煉一下,就見遠遠的,又是一道靈光而來。見到那來人,白曦的嘴角冷冷勾起,就見那靈光落地,正露出了英俊挺拔的一個青年。
他的麵容正氣凜然,身背靈劍,見到白曦正立在峰巔,眼裡露出幾分喜色,急忙上前喚道,“師妹,你回來了?”這青年正是魏歡寧,他這幾日因白曦突然拒絕與自己雙修,心中忐忑不定,又覺得心裡難過。
他和白曦青梅竹馬一樣長大,本以為他們會永遠在一起。
他們會是理所當然的道侶,一□□煉,一同長生。
可是突然有一日,她卻決絕轉身……
仿佛是自己心中最重要柔軟,身邊最熟悉相伴的那一部分,被硬生生地剜了去。
沒有預兆,猝不及防,叫他鮮血淋漓。
想到這裡,魏歡寧覺得自己的心刺痛得厲害,他見白曦用再沒有溫情的眼神看著自己,心如刀割。
他是喜歡著她的,這樣突如其來的斷絕,沒有心理準備,他如何能承受?
“你來做什麼。”魏歡寧進入峰巔的時候禁製甚至都沒有異動,顯然是原主許可他來去自由。
大意了。
明天就換禁製。
白曦麵無表情地想。
“我……對了,師妹,我今日來是想對你說一件事。”魏歡寧本想說自己對白曦的思念,可是卻想到了另一件更重要的大事,急忙關切地說道,“我聽掌門師兄說你的弟子白宴,是真魔之體。師妹,這樣的魔道留不得。你為人良善,然而卻不知世人如何詆毀於你。正邪不兩立,你是正道強者,怎麼可以自毀聲譽?白宴或許心性尚佳,可是你真的不能叫他做你的弟子。”
他自詡正義,一向都不喜魔道,也更在意這正道之中的悠悠之口。
白曦愛惜羽毛這麼多年,怎麼可以被一個魔道給毀了?
“魏歡寧,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樣沽名釣譽的偽君子。”白曦突然開口,用疏遠與冰冷的眼神看著微微一愣的英俊青年,“所謂正邪,隻在心中,與旁人,與自身跟腳沒有任何關係。心若正,即為正。隻為了世人之口就排斥他人,恕我不能認同。”
這人自己以後都要愛上魔道妖女,竟然有臉對她指手畫腳?
“道不同不相為謀。看來,我拒絕了與你雙修,真是一件非常正確的事。”
她的厭惡與排斥,就算是神色平淡,也仿若一把刀子,捅入青年的心口。
他想要說點什麼,卻猛地停住了,詫異地看著仙府之中,正立在門口的黑衣少年。
他的眼睛充斥著邪惡的血光,對他露出一個猙獰扭曲的冷笑。
“師妹!”他隻覺得這少年的目光充滿了妖魔噬人殺意的味道。
白曦不耐轉頭。
黑衣少年已然一臉溫馴乖巧,走出仙府來到白曦的麵前,仰頭,目光依戀單純。
“師尊,我聽你的話。彆趕弟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