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畫符上雖然沒有多少天分,可是一旦學會的符卻很有效,所以並不是在騙錢。
不過原主隻會平安府驅邪符還有桃花符,還有驅鬼役鬼,彆的都不會,技能還沒有點滿。
顯然原主一家也不會想到會這樣快,就天人永隔。
不過這個世界裡原主的命不太好,她本來就在家中沒有怎麼接觸過外界,所以還是一副很單純的脾氣,也不知道人心險惡。在被一個豪門公子發現她可以役鬼之後,那個公子哥兒對她展露出了格外殷勤的態度來。
他很愛惜她,對她很好,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叫她淪陷在他的愛情裡。他發誓以後會和她結婚,給她一個家,或許那個時候他是真心實意的,可是在她為了他,奔波在各個發生了問題的掌權者的身邊給他們驅除鬼怪的時候,這個男人卻覺得她其實很恐怖。
因為她能役鬼。
她的身邊就都是鬼物,而這,就叫那個男人不寒而栗。
他對她的熱情一下子就沒了,在他憑借她而得到了家族的稱讚之後,他已經有了拋棄她的想法。
然後在一次鬼物太過強大,原主被傷到了根基,再也不能幫助他之後,他轉身就愛上了彆的女人。
那是個平平凡凡的女子,不會像她一樣似乎無所不能,可是卻乾淨純粹,是一個身邊什麼都沒有的普通人。
他還是嫌棄了她的。
原主重新回到了一無所有的境地,可是其實對她而言,她失去的隻不過是愛情。
因為那個曾經對他很好很好,可是後來很畏懼她,唯恐她用鬼物把他給弄死的公子哥兒不明白,就算是傷了根基不能再奔波,可是她畫符的能力還在,也還有自己的小鬼。
她依舊是一個很好的大師,可是她卻已經很厭倦了。
失去一切,身邊一個人都沒有,被背叛傷害,她覺得已經夠了。
她隻是想再見那個男人一麵,可是得到的卻是他要結婚的消息。
她趕去,在教堂,看著那個曾經對自己海誓山盟的男人,深情款款地握住了另一個女人的手。
他的眼裡隻有那個單純的女人,也不會再想到為了他能夠得到家主的位置,曾經有一個女人用了八年的時間努力地留在他的身邊。
她孤孤單單地死去。
這一世,就換成了白曦。
白曦眨了眨眼睛,揉著眼角,看著那個看自己格外異樣,似乎覺得自己是個飯桶的店員把三碗熱氣騰騰的餛飩送到自己的麵前。她客氣地道謝,努力叫自己看起來不是很狼狽,轉頭看了身邊縮在凳子上的小鬼一眼,把一碗餛飩放在他的麵前溫柔地說道,“吃吧。”
她和小鬼一塊兒都恨不能把臉都埋進碗裡去,簡直吃得眼睛都要直了。
餛飩的味道很好,餡料很大,湯熱氣騰騰,很好喝,她把一碗餛飩五分鐘給消滅掉。
然後她看著身邊的小鬼,看他吃飽了,心滿意足地靠在自己的身邊。
他並不很大,看起來隻是一個幼童,從背影上看天真無邪,和這世上每一個孩子都沒有什麼兩樣兒。
可是彆人卻看不見他,或許,看見了也會害怕。
可是誰能想到,想用功德換白曦重來一次的,會是這個小鬼呢?
原主舉目無親,覺得自己一無所有,可是其實,還是有這個小鬼,在真的愛她。
白曦垂頭看著這小鬼無聲地蹭了蹭自己的手臂,這才把剩下的一碗給吃了。
她重新把小鬼裝好,因為吃了兩碗餛飩,覺得很撐,在店員鄙夷的目光裡離開。
大概是因為她浪費了一碗的原因。
白曦笑了笑,想到自己手裡有錢了,多少安心了一些,可是這不能坐山空啊。
她覺得自己得找點兒辦法來給自己增添點收入,就感到自己的手臂微微一麻,被小鬼拉扯了一下。
“不行,不能再這麼乾了。”小鬼的意思是再找個冤大頭給絆倒給自己當個有緣人,白曦嘴角一下子就抽搐了,覺得自己帶壞了這個單純的小朋友。
雖然這個提議充滿誘惑,可是白曦還是堅強地抵禦了誘惑,似乎感受到小鬼有些失望,白曦揉了揉自己的眼角,慢吞吞地在街上走著。她除了有一隻小鬼,又會畫符,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會。當然,她也不預備再和上輩子的男人有什麼牽扯了。
她不會再幫助他去討好那些遇到各種奇異事情的權貴,叫他成為家主。
不過當然,等她會過勁兒來了,她回頭就抓倆鬼扔這男人的家裡去。
她哼了一聲,因為這剩下二百多塊錢,而變得格外自信。
不過她的體質偏陰,也是因此才會對鬼物格外敏感親近,在這樣酷暑的天氣裡並不舒服。
之前之所以蹲在外頭賣符,也實在是因為太餓了。
白曦吭哧了一聲,覺得自己有點兒累。
原主的身體似乎不怎麼好,走一段路,就氣喘籲籲的。
不過她還是勉強回到了家裡。
家裡很空曠,隻有一些簡單的家具,還有很多的一些陰陽術師才會用到的東西。白曦能感到有些法器上確實會感到一些奇妙的力量,不過這都是原主父母的遺物,她並不打算去使用,所以都小心地存放在了箱子裡。
她整理著家裡的東西的時候,小鬼就蹭在她的身邊亦步亦趨。他還不會說話,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麵容也很森冷,可是白曦卻覺得有他的陪伴,叫自己的心裡都充實了起來。她從櫃子裡翻出一些飼養小鬼的特製的香燒給他叫他多一些存在的力量。
小鬼蹭了蹭她。
白曦忍不住垂頭,親了親小鬼的額頭。
矮矮的小孩子捂著自己的額頭,看起來有點呆滯。
“乖啊,以後咱們會發財的。”
小鬼又蹭了蹭她。
作為一個小鬼,他本應該是畏懼驅使自己的這個女孩子的,可是這個時候,他覺得在她的身邊很好很好。
他的心思很簡單,隻知道很好很好,卻不知道什麼叫做最好。
他隻知道跟著她,她在哪兒做事,自己就在哪兒。
白曦看他聽話,也不怎麼搗亂,就笑眯眯地繼續整理,到了晚上,和小鬼一塊兒倦了被子睡覺。
隻是她自己自認沒做虧心事,睡得噴香。可是卻不知道跌倒在自己麵前的有緣人,正在經曆暴風驟雨。
“大師?”一個身材高大,麵容英俊,在大晚上還穿著一身筆挺西裝的男人坐在燈火通明的彆墅裡,看著麵前的弟弟死皮賴臉就要把一亂七八糟的黃色的小三角塞進自己的西裝口袋,頓時臉就冰冷了起來。
他看起來很嚴厲,至少金銘是不敢在他的麵前很隨意的,反手拿了這張看起來一無是處的小三角看著弟弟冷笑說道,“還你們有緣?你長沒長腦子?你的腦子裡是不是進了水?!那就是個騙子!”
“大哥,那大師真的特彆靈,真不是騙人的。你平時得罪的人多……戴上了以防萬一行不行?”金銘一想到白天那奇妙的緣分,頓時就叫起來了。
“她還知道我姓金。”
“這個城市裡不認識你的人很多麼?誰不知道你姓金!”男人冷冷地笑了。
敢騙到他金家的頭上,這個“小大師”怕是活膩歪了!
還敢在他的麵前搞封建迷信!
他一抬眼,目光冰冷淩厲,帶著逼人的氣勢。
金銘抖了抖自己的身體,卻為了自己和小大師的共同的尊嚴,就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真的大哥,真的挺神奇的。那地麵平的,連顆石子兒都沒有,我就一下子就絆倒了!”
“雙飛之後腳軟了是吧?”棱角分明的男人突然凜冽地一笑。
“……昨天我單飛的。”公子哥為自己分辯了一下,又急忙扯著自己的褲管急切地說道,“真的,就像是絆到了什……”
他突然垂著頭不吭聲了。
燈火通明,照得四周完全沒有黑暗的光線之下,保養得很白的腳踝上,有兩處孩子指印兒一樣的淤青格外清晰,似乎他被小孩子給抓住了一樣。
金銘:……
男人:……
公子哥翻了一個白眼兒,仰天就倒。
“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