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這樣堅強的女人,可是到了現在卻幾乎已經繃不住自己的心情了。
隻有在這樣生死一刻的時候,才能看到一個男人的心。
當轎車翻飛不能避開地撲麵而來的一瞬間,那個一向溫和斯文的男人,一把就拽下了自己的安全帶撲到了她的身上,用自己的身體把她壓在了車座下方的位置。
金藍想到男人的奮不顧身,壓在了白曦的肩膀上。
“真的,真的謝謝你,小曦。”她已經不會說彆的話了。
因為在她的心裡,現在除了這句話,什麼都沒有了。
她沒有想到在那一刻,都已經聽見了轎車撞擊的巨大的聲音,她裝著平安符的那個衣袋突然燙得嚇人,她似乎在那個時候看見眼前有一道金光在閃耀。
之後,明明是那樣不能叫人逃生的車禍,可是他們卻都活了下來。隻不過她的戀人還是被壓進了前排的那輛轎車給撞得骨折,現在還在急救室裡觀察。想到這裡,金藍顫抖著摸出了自己衣袋裡的那一小戳化作了黑灰的灰燼。
平安符不見了,隻剩下了這些灰燼。
如果說金藍還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她就是睜眼說瞎話了。
“沒什麼的,我送給藍藍姐,就是為了叫家裡人平安的。”白曦皺了皺眉說道。
果然,這樣的紙符雖然有效,可是卻還是不如玉符的。
不過白曦不會畫那種更強力的玉符,所以急忙摸兜兒,把自己帶來的平安符一股腦地往金藍的手裡塞。
“以後多帶點兒,爭取連骨折都不要。”
“你呀。”金藍看見白曦還會說俏皮話,忍不住也跟著笑了。
“不過,在這樣的時刻願意保護藍藍姐的男人,一定不能放過呀。”反正這兩位都沒事兒,大概那男人的死劫也應該過去,所以白曦的心情並不如金藍那樣激動。
她又沒有經曆了生死時速什麼的,正忙著把兜兒裡的桃花符也往金藍的手裡塞,碎碎念地小聲說道,“桃花再旺一點,爭取藍藍姐今年就能結婚。”她抓著一把符往自己的手裡送,哪裡還有高人的樣子,就跟街邊兒賣封建迷信的小騙子似的。
誰家這麼好用的平安符成打兒賣呀。
“也就是藍藍姐了。換個人,我都不會這樣大方的。”白曦眨了眨眼睛很無辜地說道。
金藍現在也是相信白曦的實力了,頓了頓,低聲說道,“小曦,對不起。”
她現在才明白白曦鄭重交給自己的到底是什麼。
是她和他的命。
可是之前,她還覺得自己是在包容她。
多麼可笑。
或許真正在包容他們,就算知道他們不以為然卻依舊沒有放在心上的,是白曦才對。
“沒什麼,等我年紀大了,看起來德高望重了,就不會有人不相信我了。”白曦很心寬,在聽見金藍的戀人隻不過是骨折之後,就急忙給金老太報平安,順便也給金卓打了一個電話。
誰知道她的身後就傳來了金卓的手機鈴聲。她拿著手機……手機都是金總給買的,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金卓正帶著幾個高大的保鏢從電梯裡冷著臉走下來。這男人眉眼鋒利淩厲,渾身煞氣逼人,雖然英俊,可是渾身的氣勢卻叫人幾乎忽視了這份英俊。
不僅人避開他,甚至連陰穢都不敢往他身邊湊。
“你沒事麼?”金卓第一句就問了金藍。
“我沒有事。”
金總聽了,緊繃的殺氣騰騰的臉緩和了幾分,又露出一個譏諷的表情。
“開個車都能進醫院?你真是出息。”
“這真的挺危險的。”白曦急忙給金藍說好話,看見金藍感激地看著自己,把事兒原原本本地說了,順便最得意地炫耀了一下自己的平安符是怎麼成為了大功臣的。
她說得搖頭晃腦的,金卓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下,見空著的座位隻剩下一個,就坐在金藍的身邊,把白曦攬在手臂間輕聲說道,“我本來就相信你。”他大概是金家唯一一個,不會覺得白曦是在騙人的人了。
“我知道。”白曦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來。
“你知道?”
“我看見金總你總是拿著桃花符了。可見你是信我的。”白曦的眼睛都彎了起來。
哪怕自己的戀人正在處理骨折的問題,自己也是劫後餘生,可是金藍還是抽了抽嘴角。
她怎麼不知道她哥還是半夜拜桃花的人設?
“我也信了。”金銘聽得腿軟,更加把白曦送給自己的平安符給抱緊了。
“鬼鬼,你也要保護我啊。”雖然看不見醫院裡有什麼,不過金家二少慫慫的,一下子就想到了很多的怪談。
而且他留意白曦的眼神,這小姑娘從一開始進了醫院就目不斜視,似乎是避開了一些什麼。現在正往金卓的身邊蹭。他不知怎麼也覺得他大哥非常有安全感了,急忙也想去蹭一份可靠和心安,卻見英俊高大的男人回頭,冷酷地一笑,一把就摁住了他的腦袋。
“走開。”他不抱男人。
金家二少頓時被傷害了。
白曦順手把鬼鬼塞進了一臉絕望的金家二少懷裡。
就在這個時候,白曦就看見急診室的門打開了,一個男人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來。
他看起來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可是卻已經平靜了很多。
他很英俊,雖然看起來很溫和的樣子,可是卻並不軟弱。白曦覺得這樣外表溫和的男人都不好惹,畢竟,這樣大家族的環境裡廝殺出來,就算是作為長子也要展露出過人的才華才能夠被認同,也被長輩們承認他的繼承權的男人,絕對不會是個善良的白蓮花。
他還戴著金絲邊眼睛,文質彬彬就像是個大學裡年輕的講師。
白曦暗中觀察,就看見這男人打著點滴臉色慘白,還帶著幾分狼狽地被推出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去尋找金藍。
看見金藍撲上來,一副拿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愧疚樣子,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我沒事。”
他頓了頓,看見了金家兄弟和白曦。
看見白曦,他愣了愣,抬頭看了金藍一眼。
“這位是白大師?”他的聲音很虛弱,卻還是對白曦很溫和地說道,“今天這件事……”
他不是傻瓜,那些生死存亡關頭的種種異樣,都叫他明白,能活下來,肯定不僅僅是他福大命大這麼簡單。
“我知道你特彆感謝我啦。不要說了,快好好休息吧。等你好了請我吃大餐就行。”
白曦看見金藍正忙著把大把的平安符往男人的身上塞。
這英俊的男人露出幾分無奈,看著一派天真,似乎不明白她救了自己一命代表著什麼,明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笑了起來。
“救命之恩,白大師覺得我要請吃幾次大餐才算?”
“那就得看你覺得自己的命有多值錢了。”白曦狡猾地說道。
本來肋骨疼得要命的男人頓時笑了起來,看著金卓勾了勾嘴角,把一頭蹭進他懷裡的小姑娘垂頭親了親。
據他家未婚妻說,這是金總對妹妹的安慰。
男人含笑咳嗽了幾聲,伸手,將薄唇壓在了現在幾乎對自己百依百順的戀人的耳邊。
死裡逃生的這位大少,自己也很壞,可是卻還是發出了內心的感慨。
“你哥心真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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