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靠在饕餮的肩膀上,也不走近,反正論吵架這也沒有她出馬的時候,就看著陳父很茫然很震驚地聽著蔣家的宣戰宣言。
隻是她沒有動,陳夫人卻一下子看見了眾人身後臉色冷淡的陳英。她美麗多情的臉頓時慘白一片,一邊抱著哭得幾乎要斷了氣的陳蓮,一邊含著眼淚對陳英說道,“阿英,你以為躲得那樣遠,我們就看不到你了麼?你對你妹妹到底做了什麼,又在蔣家說了我們什麼壞話?我知道,阿蓮對不起你,可是你也不要為了這件事,就對陳家趕儘殺絕啊。我和你妹妹的死活和你無關,可是你爸爸……”
“我沒有婚姻期間出軌,還叫外室和私生女登堂入室的爸爸。”陳英平靜地說道。
白曦呱唧呱唧給師妹鼓掌。
饕餮不高興地哼哼了兩聲。
陳父卻聽得不順耳極了。
他對長女一向沒有什麼好感,這女兒冷冰冰,就跟欠了她似的,此刻聽到這樣絕情的話,頓時惱了。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人話。聽不懂的話,你大概不是人。”陳英很犀利地說道。
她已經懶得去追問自己母親的死中有沒有陳父的一份兒了,她隻想叫這些畜生都去給她的母親陪葬。
“你!”
“與其在這裡挑剔阿英,不如來說說你們的小人行徑。”蔣家族長真的蠻精明的,見陳英明顯日後前程似錦,更願意交好這樣一位未來的強大的獵妖師,因此對陳父就更加不客氣起來,蒼老的聲音在有些涼意的彆墅前傳來,突然有些失望地說道,“我以為陳家對阿英很好,畢竟,她是你的原配生下的唯一的女兒。就算你再婚,可是你也應該知道,身份高貴,出身名媛的原配,遠遠不是一個輕賤的外室能比得了的。”
願意給有錢人做外室的,能是什麼人。
蔣家族長雖然對男人在外包養幾個女人覺得無所謂,可是骨子裡,他是看不起那些女人的。
因此,一開始他也看不上陳蓮,或許就是因為這份輕視,才叫陳蓮動用了睚眥的血,想要感動一下蔣家全家。
陳夫人的身子搖晃了一下,在這很多人的鄙夷嘲笑的目光裡臉色慘白。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被羞辱過了。
雖然她的確曾經做過陳父的外室,可是自從再婚進門,她從前的身份就不大再被人提起,在外,大家也隻會叫她一聲陳夫人。
不,不是都說,英雄莫問出處的麼?!
“阿英她媽雖然很好,可是那是家族聯姻,是為了所謂門當戶對的臉麵,我不愛她。”陳父急忙扶住了可憐巴巴的陳夫人,對蔣家族長帶著幾分感慨地說道,“您應該知道我們這樣的家族,婚事都不能自主因此造成了很多的人生悲劇。我不愛她,這場婚姻造成了兩個人的痛苦。我現在的夫人也不輕賤。她和我是真心相愛,甚至願意沒名沒分為我生下我們的骨肉。更何況,我也不覺得自己虧欠了阿英什麼。”
他好好兒地把陳英養大,對她和陳蓮一視同仁,難道這樣還不夠麼?
難道要他把陳英當女王那樣捧著,才是對陳英的疼愛?
陳父心裡覺得很失望,對著陳英搖了搖頭。
白曦都要笑出聲兒來了。
她覺得陳父這感情這樣充沛,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
“可是你真愛害了你呀。”白曦笑嘻嘻地忍不住說道,“你還不知道吧?你真愛跟妖魔有勾結,還教唆你的愛情結晶去害未婚夫一家,被人當場給抓獲了。我覺得你大概是知道的。這麼相愛的枕邊人,怎麼可能瞞住你這樣的大事呢?我說你們這心腸真夠歹毒的,如果不是我們師兄妹三個天賦異稟真材實料目光如炬……差點兒跟蔣家一塊兒涼了呀。”她笑得甜美可愛,蔣家族長老臉抽搐了一下。
就……這姑娘的狗仔那麼凶殘,誰涼她也不會涼啊。
不過白曦的話,說出了他的心聲。
“什麼妖魔?”陳父茫然地問道。
“你再裝。”蔣家人更加氣憤了。
“我裝什麼了?!”
“不管你是不是知情,不過這件事一定要說清,免得日後有人說蔣家狠毒。”蔣家族長看著一副無辜模樣兒的陳父,笑了笑冷淡地說道,“你的妻子和你的愛女合謀,用妖魔之物妄圖滅了蔣家滿門,想要奪走蔣家的家業。奪我家業,就是蔣家的死敵。日後,誰和陳家聯盟,就是和蔣家作對。你好自為之。”見陳父霍然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妻子,又似乎完全不相信的樣子,他指了指自己蒼老卻光芒內斂的眼睛。
“我親眼所見,沒有任何人陷害她們倆。”
“你的女兒交還給你,以後和蔣家再也沒有關係。”
老人退後了一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陳父在茫然了一瞬之後,怔怔地看著抱在一塊兒的妻子和女兒。
“你電話是多少?”白曦突然問道。
陳父呆呆地看著白曦,覺得很迷茫,卻還是下意識地報了一串兒號碼,看見那個漂亮可愛的女孩子拿著她自己的手機,似乎是在操作什麼。
他的手機在同時也響了,看見手機裡傳來了幾張彩信,狼藉的房間,淩亂又陰暗,一個美少女一臉猙獰地舉著一個看起來泛著詭異紅光的水晶瓶,看起來很邪惡的樣子。
“照片就是用來乾這個的。”陳夫人母女還想推鍋?抱歉,狡辯什麼的大概也做不到了。
白曦為自己的聰明點了個讚。
有圖有真相的,陳父的手都在顫抖,想到蔣家族長之前的那幾句話,目眥欲裂。
這不是陷害,而是陳蓮母女真的作死。
不僅作死了自己,還作死了陳家。
蔣家勢力很大,一旦蔣家露出了趕絕的姿態,那陳家一點兒活路都沒有了。
他想到日後陳家會被蔣家逼迫,再也沒有人敢和陳家交好,陳家很快就會被蔣家趕儘殺絕成為曆史,一切的財富或許都要失去,就呼哧呼哧喘起了粗氣。
巨大的絕望,叫他透不過氣來。
他人到中年養尊處優了半輩子,本以為守著家業會度過美滿的一生,可就是他美滿的,真心相愛的另一半,成為坑死他的人。
“蔣老先生,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急忙對蔣家族長求饒。
那副突然變得軟腳蟹沒有半點骨氣的樣子,叫蔣家族長更加看不上。
說來奇怪,陳父這樣的貨色,竟然會生出陳英這樣的好姑娘。
“放過陳家,我蔣家吃的虧和危險誰來賠?”蔣家族長又想到這幾天餐桌被狗仔支配的絕望,蒼老的臉更加憔悴了幾分。
他擺了擺手,半點兒沒有打砸搶或是叫陳父一家人直接去死的意思,施施然地帶著家裡人走了,就跟大張旗鼓地來這一趟,就是為了送還人家的敗家女兒似的。
“蔣老,蔣老!”陳父惶恐地叫了兩聲,見蔣家人頭也不回冷酷地走了,不由戰戰兢兢,手足無措。
白曦就從兜兒裡翻出水晶瓶,在陳夫人驚恐的目光裡攤開雪白的手心兒把玩了一會兒,又揣回自己的兜兒裡去。
睚眥的血拿到,陳夫人再也不可能興風作浪,那麼上一世的妖魔的伏擊,想必也不會發生。
她和陳英的死彆,也從根子上被掐掉了。
心裡鬆了一口氣,白曦覺得壓在自己心頭的唯一的危機都不見了,懶得去看陳父那難看的樣子。
“行了,看完戲了。很開心是不是?”
見饕餮哼了一聲,白曦仰頭,心情愉悅,沒有嫌棄他沒刷牙,親了親他的嘴角。
她伸手,握住了饕餮修長的手指。
“和我回去見家長。”
狗仔這麼草木皆兵,還是給他個名分保平安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