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柔軟的小姑娘捂著自己白生生的大腦門兒, 揉著眼睛站在人來人往的大廈裡哭了一會兒。
疼得眼淚忍不住往下掉的感覺,懂了!
不過雖然她還拖著毛茸茸的大尾巴,尾巴因為委屈時不時地卷起來, 不過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看起來就是各種精英的男男女女都沒多看她一眼。
不就是一隻狸貓精麼。
這天道大廈裡多得是這種小妖精。
更何況看這狸貓精委屈的小模樣兒, 就知道大概被欺負了, 這個時候, 有點兒靠山的都趕著去告狀, 好報仇雪恨呢。
果然, 狸貓精動了。
她抽抽搭搭撒開纖細的小腿就往電梯裡跑, 跑進了電梯,仰頭仇恨地看了看大廈那無儘的高空, 抽噎了一下。
殺千刀的天道,竟然把她從頂層劈下來, 這差點兒就成了狸貓餅啊!
“小妖……小姑娘,你去幾層?”電梯門口,一位看起來很俊俏的少年很熱情地問道。
都看起來差不多大,交個朋友唄?
“三千層。”白曦揉著眼睛哽咽地說道。
“多少?!”
“三千層, 謝謝你啊。”白曦微笑起來。
俊俏又多情的少年臉上的笑容僵硬了,慢慢地在電梯上摁了三千層的按鈕, 之後仰頭看著電梯銀色的牆壁,不吭聲了, 看都不敢看這笑容甜美可愛, 尾巴毛茸茸很可愛的小姑娘一眼。
他雙腿都在戰戰兢兢地顫抖, 時不時驚悚地打一個寒顫, 不大一會兒,電梯到了八百層,少年跟身後有妖怪似的飛快地衝出了電梯消失不見。白曦眨了眨眼睛,壞笑了一聲,就站在電梯裡等著飛進三千層。
個小色狼,叫他知道她頭上有人!
又揉了揉自己的大腦門兒,白曦洋洋得意,直到這空曠了的電梯到了三千層,下了電梯,捂著自己的大腦門兒就往近處的一個巨大的銀色大門裡衝。
她也不知道在這天道係統裡到底乾了什麼,叫天道大怒,竟然用金光來劈自己。
這劈了一下可要了狸貓的命了,直接廢了她百年的修為,連已經修煉消去的尾巴和耳朵都重新冒出來了。
她委屈極了,畢竟這些世界辛辛苦苦地經曆了一遍,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很多的功德可以修煉,可是真是一道金光一夕回到解放前啊,功德還剩下一點,可是百年的苦修卻全都完蛋了。
雖然白曦自稱自己是沒有靠山自己崛起的草根戰鬥狸貓,不過這年頭兒,誰不在外麵吹自己是個草根自己奮鬥啊,她哼哼唧唧地抱著自己的小腦袋一頭撞進了大門,就見眼前金光一閃,滿室的流光散儘,之後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充滿了現代化,性/冷淡風的單調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簡簡單單,格外地清冷安靜,正對麵銀色的案桌前,正坐著一個麵容冰冷的女子。
她一頭銀色的長發,一雙銀色的,漠然無情的眼瞳,抬眼冷冷地看來的時候,那一瞬間仿佛白曦隻看見了虛無的冰冷與無情。
哪怕白曦抽抽搭搭地跑進來,然而這看起來不過二十歲的女子依舊沒有表情,銀眸冷漠,無動於衷地坐在椅子裡。
她身上穿著一件修長的黑色的職業裝,映襯著雪一樣潔白的肌膚,長長的銀發落在黑色的女性西裝上,透著彆樣的冰冷的魅力還有叫人不敢靠近的疏遠的距離。不過白曦可不在意什麼冰冷不冰冷的,撲上去趴在案桌上哭著控訴道,“師姐!我好冤枉啊!”
她哭著把自己的腦門兒遞過去給銀發美人看,見那美人冷淡地看著自己,咳嗽了一聲小聲說道,“內傷。”
銀發美人依舊不理她,安靜地看著她。
黑發軟乎乎的小姑娘默默地從桌子上爬起來,站在一旁抱著自己的尾巴不吭聲了。
這是她師姐銀月,從小兒和她一同長大,在她仿佛有記憶的時候就陪在她的身邊,從未離開。她沒有見過她們的師尊,仿佛從修煉的那一天開始,就是銀月在代替師尊教導弟子,將她所有的功法與曆練都傳授給她。
在白曦的心裡,除了大狸貓一族,最親近的就是她唯一的師姐,她們總是在一塊兒的,銀月陪伴她度過了幼年……白曦突然頓了頓,茫然地想了想,揉了揉自己的毛耳朵,呼嚕呼嚕地拿小爪子抹了兩下。
“怎麼了?”銀月冷冷地問道。
“我就是突然想不起我和師姐小時候的事情了。”白曦突然有些不安地說道。
她記得她和銀月從小一同長大。
可是……曾經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銀月陪伴在她身邊,叫她跟她一塊兒修煉的來的?
她生在狸貓一族,可是銀月卻是天上仙,她怎麼會遇到高高在上的銀月?
以銀月的身份,本不會與作為一隻狸貓幼崽的白曦有任何交集。
“你想不起的事多了。”銀月冰冷地說道。
她雖然看起來無動於衷,漠然而冰冷,然而白曦卻很擔心她不開心。
畢竟,是她忘記了和銀月之間的那最重要的相遇。
“師姐,你彆生我的氣,我覺得自己最近腦子很壞,總是會記不得很多的事。”白曦嘴巴甜,還會討好,甩了甩自己的大尾巴就湊到了銀月的身邊去,俯身蹭了蹭她冰冷的臉小聲說道,“我這不是最近精神不好,所以總是有點小懷疑麼。對了,我是來告狀的!”
她翹著大尾巴就跟銀月告狀,一副進讒言的樣子說道,“天道這最近越來越完!我這樣工作得力的優秀員工,說給劈出來就劈出來了,做天道不能無恥到這個地步吧?師姐,這事兒你得給我做主。”
銀月作為天道輪回的高層,那已經是頂尖的存在。
不然能把那個意圖搭訕自己的小帥哥給嚇得夾著尾巴就跑麼。
不過白曦覺得自己如今的一切都靠自己奮鬥,那個什麼……她師姐的光兒占一點兒就好。
銀發女子的身體冰冷又帶著幾分排斥,她抬手,把白曦給推到一旁,安靜地坐在椅子裡巋然不動。
白曦覺得她師姐安靜靜美得如同一幅最美麗的畫。
那就叫雪山神女啊。
“而且,我的修為都掉了,你看看我的尾巴,看看我的耳朵。”小姑娘突然變成了一隻胖嘟嘟小小隻的狸貓崽兒,不顧她師姐的拒絕一下子就跳進了女子的懷裡去,雪白的小身子在她黑色的職業裝上蹭來蹭去。
見沒蹭下來毛,知道自己最近不掉毛頓時欣慰地感動了一下,它這才縮在女子冰冷的一雙手裡轉身抱起了自己胖嘟嘟的大尾巴緊張地看來看去,見尾巴上沒有缺毛,又急忙拿毛爪子捅了捅自家師姐。
“師姐,”狸貓崽兒奶聲奶氣地叫道,“給我鏡子照照我的臉。”
銀月沉默了很久,抬手,一道冰鏡豎起在狸貓崽兒的麵前,白曦急忙往冰鏡前緊張地湊了湊,端詳自己的渾身和小腦袋。
圓滾滾的小身子翻過來,仔細地照了照胖肚皮。
毛茸茸的大腦門兒重點觀察了一下,全都沒有被方才的金光劈掉一根毛,它的皮毛依舊油光水滑毛茸茸的,狸貓崽兒肉眼可見地齜起了牙齒,滿足地抱著大尾巴蹭了蹭自己的臉。
冰鏡慢慢地融化,銀月卻冷淡地任由冰鏡融化在自己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