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2 / 2)

兩1相逢 柒殤祭 9509 字 3個月前

“本宮知你對那狗皇帝有怨,可他如今依然是這全天下最尊貴的人,何況得了他的恩寵,你如今在宮裡也好過些,不必再仰仗蘇成雅的鼻息,”蕭望走到她身邊,親自將她再扶起來。

“古話有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本宮為你鋪墊這麼久,他多少對你是有些興趣的,能近他的身,不是更方便你報仇麼?”

楚思瑾眼睫眨動,顯然是被她的用心良苦所感,於是麵上出現明顯的愧疚來。

但她還是不肯。

蕭望臉上的神色變了,“蘇成雅是給你灌了什麼**湯,你不過跟了她幾日,難不成連你的血海深仇也不報了?你忘了你父親、你家裡上下幾十口人,當年是怎麼慘死的了?”

“滅門之仇,永世難忘。”楚思瑾咬著牙,眼睛裡出現淚意來,“可是……皇後娘娘卻是無辜的,婢子鬥膽,懇請容妃娘娘放過她,無論您日後有什麼計劃,婢子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蕭望抬手抓住她的衣領:“你是為了她赴湯蹈火、還是為了本宮?”

衣領被鬆開的時候,楚思瑾重新跪了下去,宮燈原本就放在腳邊,如今一跪,半邊側臉、還有燈光映照下的鬆垮領口,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光的陰影裡,曖昧的痕跡若隱若現。

蕭望原本生了怒,現下瞧見那點紅痕,忽然笑了出來,“好、好,本宮原以為你是真不願與那狗皇帝虛與委蛇,原來你是芳心暗付,沒想到蘇成雅這樣規矩的女人,有一天竟也與荒唐沾上了邊……楚思瑾,是我小瞧了你的本事。”

女人將衣領捂好,跪在地上,仍是磕頭。

“你愛上她了麼?”蕭望又問。

楚思瑾攥緊了手心,閉上了眼睛,又睜開,斷然道:“是,我、我對她已種下情根……娘娘,思瑾願為您與西南王粉身碎骨,隻求……放她一條生路,她來到這宮裡,也不過是個可憐人。”

蕭望蹲下來,抬起她的下巴,仔細地看著她的神情。

半晌後。

驀地笑了出來,“好,本宮可以成全你們,也可以放過她。”

“——不過,你得想個法子,本宮不管你怎麼做,總之蘇成雅不能懷上這個狗皇帝的孩子,你懂麼?”

*

喻夏重新往片場的方向走,見薄菀又把這一場補了好幾個鏡頭,梁秋梧需要把台詞重新說很多遍,但每一遍情緒都保持的很好。

她站在那裡看了會兒,突然又覺得……

其實楚思瑾這個角色,確實很適合她。

終於結束這場之後,薄菀拿著劇本來找她,喻夏以為她又有什麼要改的想法,凝神站在原地,誰知女人笑吟吟地看她,開口卻問:

“楚思瑾這個人物的改編靈感,來自墜明老師的生活嗎?”

喻夏怔了片刻:“嗯?”

薄菀當著她的麵,飛快地翻了翻裡麵的故事,對比原著的記憶,挑出了幾個不同的點在腦海裡一一映證,見她不答,於是再度啟唇。

“我問得再清楚一些,靈感是來自於你的情感生活嗎?”

“為什麼這樣說?”喻夏挪開目光,此刻兩人都站在片場的角落裡,寧致圓等幾位主演圍成一圈聊著晚上吃什麼夜宵,唯有梁秋梧時不時地抬眼來看她們。

薄菀眯了眯眼睛,眉尾一抬,“她的演戲水平怎麼樣,我又不是不知道,過往的演技、來這裡之後的表現,我都一清二楚——”

“但是今晚,她很不一樣。”

喻夏淺淺應了一聲“哦”,還想找理由繞開這個話題,薄菀卻斬釘截鐵地下了論斷:“她的愧疚感很重,像在跟人贖罪,戲裡固然需要,可她的情感用的更濃。”

“墜明老師要不要猜猜,她在向誰贖罪呢?”

今天之前,喻夏並不知道原來薄菀對鏡頭語言的敏銳程度居然這麼高,一些她都隻能模模糊糊感覺到的東西,薄菀一眼就看了出來。

“借著我的鏡頭,撩撥我的人,我好久沒看到敢來我的碗裡搶飯的家夥了。”

尤其是在她旗幟鮮明地表達了所有權之後。

卷起的劇本紙筒劃過她的下頜,薄菀含著笑意,站在她的身邊,語調雲淡風輕的,像是在跟喻夏說話,又仿佛在自言自語。

“我該怎麼做呢?”

*

就在喻夏以為接下來梁秋梧即將會因為左腳先進入鏡頭而被薄菀穿小鞋挑刺的時候,整一晚的拍攝戲份竟以極其順利的方式走完。

十二點多劇組就收了工。

主演們約著去吃附近味道不錯的夜宵攤,喻夏和薄菀一前一後回到酒店,她的助理柏月又不見蹤影。

喻夏與她擦身而過,正想往自己的房間方向去,肩膀就被從後方搭住:“墜明老師,來討論一下劇本吧。”

“……”

結果前腳跟進了房間,後腳就被抱進了浴室裡,坐在洗手台上,後背抵著鏡子,前方被薄菀擋住去路。

“說說吧,你們倆的故事。”

喻夏右手食指戳了下她的肩膀,散漫地垂著眼簾,仿佛不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仍然懶洋洋地問:“薄導這樣的情場小天菜,難道不知道‘不問前任’的規則?”

抓住她的手,薄菀嗅見她指尖殘餘的玫瑰花瓣汁液味道,是植物汁液的苦澀,難得放過她的指尖,改而在她的手腕上留下齒印。

這次的力氣不小,讓喻夏抽著涼氣往後躲。

“原本是這樣,”她說:“現在發現我身為導演,竟然沒讀出我家編劇筆下的故事隱藏線,這怎麼能行?”

“隱藏線無關緊要,薄導不讀也沒有關係。”喻夏也露出笑意來,餘光瞥見先前用剩下的那個玫瑰花籃,沒想到早被薄菀放到了酒店房間。

薄菀順著她的目光,瞧見了柏月走之前幫自己拿回來的那籃花。

琥珀色的眼睛裡亮起一點光,她饒有興致地勾著喻夏的下巴,“看來姐姐是不想就這樣乾巴巴地講故事,對嗎?”

“不若——”

“我一邊榨玫瑰花汁,一邊榨你的故事,如何?”

喻夏聽見她咬字極重的“榨”字,笑得眉眼彎彎,今天穿的一件長袖衫從肩頭鬆散落下一些,背後的鏡子裡映出她衣料下一枝半葉的蘭花。

倒也有幾分野趣。

她主動把下巴往薄菀的掌心裡擱,黝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她,出聲問道:

“這麼想知道我和她的事?”

“怎麼,你吃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