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2 / 2)

兩1相逢 柒殤祭 12974 字 3個月前

唯有與她研究怎麼榨汁的薄導覺得不夠,低低的聲音被兩重門給擋住,隻鑽進喻夏一個人的耳朵裡,沙啞而曖昧:“我覺得……這壺裡好像還能再放點。”

“夠了!”

喻夏忍無可忍地打斷她。

“但是一直沒見著花汁,難道是我用的方法不對?”

浴室裡又傳來一陣細微的動靜,良久之後才被水聲取代,剩餘的玫瑰花瓣漂浮在水麵上,薄菀自覺相當體貼,不僅滿足了情人又想榨花汁又想喝的目標,現在還留了點給她泡澡。

唯有吃儘了苦頭的喻夏趴在浴缸邊,連順著水沾在背上的花瓣都懶得摘,由著那濃烈的紅和星星點點的痕跡點綴那雪白的脊背。

薄菀相當體貼地執起花灑,調好水溫,淋在她沒被水麵覆蓋的後背上。

喻夏暖洋洋地眯著眼睛,知道這浴缸裡沒法待下兩個人,瞧薄菀做完事還一幅乾淨整潔、仿佛半點沒被玷染的樣子,忽然冒出個格外大膽的念頭。

毫無征兆地——

一抔水被喻夏拘起,從浴缸裡飛濺而出,將薄菀半邊衣裳全弄濕了。

女人有些怔楞地看她,似是沒想到她童心未泯,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喜歡跟小夥伴玩潑水遊戲,薄薄的上衣吸了水,很快大片大片地暈開貼在肌膚上,臉頰和手臂也有水珠滴落。

喻夏吹了個不太響的口哨。

“哇。”

“難怪在酒吧的時候,那麼多人惦記著將你的襯衫打濕。”

“不愧是我們槿城頭牌,濕-身之後果然誘惑力極致呢。”

薄菀聽她那聲口哨就已生出笑意,本來想憋著,卻又聽見她那聲“頭牌”,頓時不管自己此刻的狼狽,靠坐在浴缸邊,俯身去看她,反調侃道:“那姐姐今天有機會品嘗頭牌的滋味,準備給多少過夜費啊?”

喻夏:“……?”

她不可思議道:“被-睡的是我,怎麼還要我反掏錢?”

頓了頓,她又抬手拉下薄菀的衣襟,左右打量她的模樣,勉勉強強道:“算了,看在你這麼漂亮的份上——”

“一毛,不能更多了。”

薄菀被她的吝嗇氣笑了,將手裡的花灑放到旁邊,挽起袖子,手臂重又探進水裡,“姐姐可要想清楚了,我這技術到底價值多少。”

“要是覺得剛才的體驗不夠好,我再伺候伺候你……”

本來懶得骨頭都酥了的喻夏趕忙躲開,浴缸裡的水花濺出去,她笑著往後躲,動作靈敏地像魚兒,在薄菀的手掌心逃竄。

“彆想趁機多占便宜,薄導。”

“再來可輪到我了。”

*

半個多小時後。

喻夏披了件浴袍出來,發覺自己原本的衣服都被打濕了,就這麼穿著鬆垮浴袍回去似乎不太合適,問過薄菀之後,打算借兩件走。

對方的穿衣風格時尚又禁欲,成排的襯衫掛在衣櫃裡,顏色倒是豐富,可惜喻夏不喜歡花裡胡哨的類型,挑出一件白色的,穿在身上才發現薄菀買的是偏大的休閒款,明明身高就差了五六厘米,衣服一換倒顯得差距更大。

襯衫下擺就在膝蓋以上半截,她暫時穿著去翻彆的,但還沒從這堆花孔雀似的風格裡挑出個更好的,薄菀已經從浴室裡出來了。

響亮的口哨聲打了個轉,從後方傳來。

暗示意味比起喻夏先前在浴室裡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明明也是身經百戰、見過世麵的人,但薄菀在看見喻夏穿自己的白襯衫模樣時,發覺自己竟然還是無法免俗,網上傳了許多年的“穿對象的白襯衫挑戰”放在喻夏身上,她依然有些熱血沸騰。

頸間浮上汗意。

琥珀色的眼睛裡,瞳孔放大稍許,她逐漸走近,目光一寸寸盯著喻夏的身形,太瘦的人穿襯衫本該顯得空蕩,可喻夏的骨架生的太好,一字肩能撐起氣質,挺直的脊背下,腰身又細又窄,骨感一詞大抵為她量身打造。

即將走近的刹那,喻夏要笑不笑地擋著她的肩膀:“收斂點,薄導。”

薄菀抬手搭在衣櫃上,用商量的口吻與她道,“我送姐姐幾件衣服吧?”

光看她的眼神,喻夏就猜到她打得不是什麼好主意,當機立斷地拒絕,囫圇套了條牛仔短褲,浴袍一批,就從她的胳膊下靈活鑽過,往門外的方向走。

“姐姐不留下來?”

薄菀在她身後問。

“不了。”

喻夏頭也不回地擺手,“有點靈感,想去寫新稿子。”

*

回到房間門口,喻夏看見掛在門上那份冷掉的粥,門把手上貼了一張便利貼,字是熟悉的字。

“給你買了你最愛喝的粥,寫稿注意身體啊。”

她揭下這張便箋,取下那份粥看了看,眉目裡浮現幾分無奈。

——有的人,隻吃一頓火鍋,就看出她嗜辣;有的人從小與她長到大,隻偶爾觀察了她兩天飲食,就以為她好這口清淡的。

原本的房間內。

薄菀從冰箱裡取出一聽啤酒,坐在沙發上,單手扣著拉環,“啪”一聲打開,溢出白色泡沫的時候,桌上的手機震了震,出現來電名字。

接起的聲音裡含著笑意,“寄思,這麼晚沒過你精彩的夜生活,怎麼想到我了?”

那邊的背景難得安靜,不似‘釣客’常有的音樂聲,周寄思語氣很差地罵了句什麼,傳聲筒被遮住,良久才再出現她的聲音。

“阿菀,有人砸我的場子。”

“嗯?”薄菀執起啤酒罐,抿了一口,泡沫沾在她的唇邊,又很快被舐去,她不緊不慢地接:“你不是養了些人嗎?他們沒派上用場?”

“都輸了,一群廢物,連人家怎麼出的‘老千’都看不出來!”周寄思咬牙切齒。

從她的語氣裡,薄菀猜到她虧了不少,舌尖抵了抵上顎,黑啤苦澀的味道在味蕾上漫開,留下一點麥芽香氣。

知道朋友的意思,她往沙發上靠去,有些遺憾地出聲:“你也知道我最近在組裡,暫時走不開,估摸著這部戲拍完最少也要再過三個月——”

“恐怕無能為力。”

在周寄思有些急促的呼吸聲裡,薄菀頓了頓,話題又一拐:“不過季家場子裡的人,我倒是能調幾個厲害的過去幫你。”

聽她這大喘氣的樣子,周寄思差點犯心臟病,所幸早知道她德性,鬆了一口氣,“大恩不言謝,老規矩,我把報酬打你卡上。”

“不用,”薄菀心情頗好地答了句:“今天給你個友情價,免中介費,你跟季家去的人結算就行。”

周寄思聽出她的心情不錯,心中擔子暫時卸下,也有空調侃她,“怎麼彆人在劇組都是苦哈哈的,你倒還挺滋潤?”

薄菀笑而不語。

對方忽然猜到個可能性,不太確定道:“你……你在劇組找了個?哎我記得以前我介紹那些明星給你的時候,你不是不感興趣來著嗎?”

“不算是娛樂圈的,”薄菀給她揭曉答案:“就上次酒吧遇到的那個,記得嗎?”

“她追你追到劇組去了?”周寄思嘖嘖直歎,“阿菀,老天怎麼讓你這麼個禍害來到人間呢?”

喻夏追她?

薄菀想到對方那冷淡的、對什麼都不太感興趣,恨不能癱在太陽底下曬到天荒地老不挪窩的性子,免不了打斷道:

“得了吧。”

“指望她追我?我可沒這福氣。”

聽出她話裡的怨念意味,周寄思不厚道地笑出聲來,在那頭揩著眼淚嘲諷她:“哎喲我們小天菜這是遇上了硬茬子啊?”

薄菀不置可否。

周寄思笑夠了,總算模糊回憶起喻夏的輪廓,雖然她對這種氣質乾淨的類型敬謝不敏,但她還挺欣賞這種性格,雖隻有一麵之緣,卻難得為喻夏考慮了一次。

“有些花,馴化了種在家裡,就不是外麵那個味兒了,到時候你又想丟——”

“阿菀,差不多就收手吧。”

聽她這話,薄菀咕嚕咽咽下小半罐子啤酒,聲音裡捎著啤酒的涼意,“瞧你這話說的,好像篤定她會對我癡迷,你就不怕栽的人是我?”

周寄思又在那頭哈哈大笑,仿佛聽了年度笑話,半晌才重新開口:

“你啊,你就像我曾經出國見識過的那大片大片的罌-粟田,紅豔豔地、搖曳到人心裡,碰過你的人,都戒不掉對你的癮。”

又漂亮,又危險。

周寄思自認算是葷素不忌,碰到好看的都想養到身邊嘗試的類型,但天天與薄菀這樣的絕色打交道,她卻從沒對薄菀起過念頭。

因為太危險,第一次見麵,本能就告訴她,這個女人碰不得,後來看多了被薄菀捧在手心、又跌落雲端的人瘋癲癡狂的樣子,她就更確定了這件事。

“至於讓你栽?”

周寄思喟歎著:“不可能。”

“你這個人——”

“最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