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1 / 2)

兩1相逢 柒殤祭 14465 字 3個月前

喻夏的困意徹底被折騰醒了, 從床上輾轉到書桌上,她抬手的動作把台燈從桌上拍了下去,薄菀就站在她的跟前, 攔著她不讓她下去,腳邊都是破碎的玻璃片。

她垂眸看去, 眼尾都是笑:“姐姐也太激動了……有這麼喜歡嗎?”

喻夏弓起脊背, 脊柱靠在冰冷的牆上,從側麵隻能看到一塊微微凸起的蝴蝶骨弧度,往下又凹出柔順的線條,腰身薄而瘦。

她側著頭, 眼睫顫動, 唇又紅又腫, 嗓子裡發出的音節不知是壓抑了太久還是彆的什麼, 已經徹底沙啞了。

若說薄菀可憐起來的模樣會讓人無比心疼, 那麼她這副眼底又冷又清醒、身上痕跡卻處處透露曖昧的樣子,就會引得人不自覺想要做更多,以求引得她色變。

想要看看到底是怎麼樣的程度, 才能惹得她哭泣、崩潰、露出脆弱的樣子。

薄菀發現自己再怎麼掠奪, 似乎都做的遠遠不夠,喻夏身上有種令人為之瘋狂的魔力,食髓知味, 一次癮比一次更重。

不知過了多久。

喻夏被抱回床上, 模糊間聽見耳邊落下的灼熱歎息,她麵上仍舊困倦,可身體卻留著餘韻, 讓她又輕輕顫抖:

“姐姐真倔, 總這麼能忍, 要不是我自製力好,肯定會忍不住把你弄壞。”

抬手有氣無力地打了對方胳膊一下,喻夏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由著她擺弄,感覺到溫暖濕潤的毛巾擦過肌膚,將那些胡鬨的痕跡都擦的乾乾淨淨。

起初她還準備睡,直到薄菀握著她的腳腕,喉嚨裡又忍不住發出哼聲,皺著眉頭往上縮,要躲開對方的動作。

坐在她附近的人神色裡帶著幾分愧疚,顯然是看到自己過火的傑作,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她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個人身上失控過,以前交往的那些對象,每一個都覺得她溫柔到極致,尤其在床上,一向體貼至極。

可這次她卻沒有忍住。

估摸著喻夏今天起來,走路或者坐著做事,都會有些不適。

想到這裡,薄菀湊過去,親在喻夏的臉上,小聲問她:“姐姐今天不出去了好不好?”

她是相當樂意在這酒店陪喻夏窩一天,不論去哪兒都與人形影不離的,甚至願意把午餐、晚餐都端到床邊解決。

累而倦的人閉目養神,其實已經被徹底鬨醒了,如今隻是為了躲避薄菀的來勁才開始裝睡,聽了這話,她鼻腔裡哼出點兒笑。

“我倒是想……”

喻夏說:“你看我像能起來的嗎?”

話裡帶著調侃,可聽在薄菀耳朵裡卻像是表揚,她把腦袋拱到喻夏肩頭,無聲扯開唇角笑了,半晌才說:

“我……是我過分了。”

不讓她咬的地方,她偏要咬,如弄的比上頭這雙唇還腫,看著楚楚可憐。

喻夏連眼睛都沒睜開,卻已經從對方的語氣裡品出情緒,放在被子裡的手探出來,摸索到薄菀的腿上,用力掐了下。

“你這話裡我可沒聽出過分的意思——”

啞啞的聲音響起,還有一線仍未褪去的**調子,十分迷人。

薄菀被她掐痛,卻忍不住笑出來,牽起她的手想親,被喻夏反手推了下腦袋:

“去把屋裡收拾乾淨。”

蛋糕奶油果醬囫圇得蹭得床單處處都是,地上還有碎台燈的玻璃片,其實都是客房服務可以做的事,但她看不得薄菀這副得意的樣子。

在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薄大小姐,倒是半點脾氣沒有,將喻夏擦乾淨了,又給她換了件新的浴袍,以浴巾在沙發上鋪出乾淨的地方,又把情人抱過去,自己低頭掀床單。

可惜房間沒有笤帚,她對地上的碎玻璃束手無策,剛叫了客房服務,就聽見敲門聲,她走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個穿黑褂的男人,後麵跟著兩個女人,在門開的第一時間,黑褂男人條件反射的偏開視線,規矩地看著旁邊的牆壁,聲音不高不低。

“菀小姐。”

“老爺有要緊事請您回去一趟。”

薄菀挑了下眉頭,似乎沒想到自己才離開一個晚上,家裡就有事,她回頭看了看,猶豫一下,說:“好,你等我幾分鐘。”

門被重新關上,外麵的對話被喻夏隱約聽見,手臂撐著身子,她往上坐了坐,對重新進來的人道:

“怎麼?”

薄菀走到床邊,親了親她的額頭,方才在床上執拗的模樣如今在她這兒已經找不到蹤影。

“抱歉,今天恐怕沒法陪姐姐了,我等會兒跟客房和酒店說一聲,讓他們把餐送來——季家有事,我得回去一趟。”

其實從第一次聽她提季家的時候,喻夏就覺得奇怪,如今看她神情裡閃爍的情緒,沉默半天,喻夏偏開腦袋,懶洋洋地丟下一句。

“去吧。”

明明什麼多餘的話都沒有,仿佛沒有留戀,也不在意她究竟做什麼、什麼時候會回來,但薄菀偏偏要自己交代:

“季家的人心思都複雜,姐姐隨我住在那裡反而沒有與朋友玩更自在。”

“這次我恐怕得在家裡留多幾天,姐姐要是想我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喻夏不愛看她這婆婆媽媽的樣子,敷衍地“嗯”了一聲,抬手去推她肩膀:

“知道了,外頭不是還有人等你?快去吧。”

至於想不想的,再說吧。

喻夏早就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獨來獨往,尤其最近見識了不一樣的風景,新坑特彆有靈感,說不定這兩天心血來潮閉關寫作,哪兒還有心思想這些旖旎的事?

看她沒有半點不舍,薄菀心中歎氣,麵上卻再次湊上來,確認般地問:

“姐姐會想我叭?”

“……”

“你要是不說,我就不走了。”

“會會會。”

“那你今晚會給我打電話嗎?”

“……沒完了是吧?”

薄菀黏人得不得了,仿佛剛才被壓著掠奪的人是她,終於在外麵重新響起敲門聲的時候,她才肯離開房間。

屋裡安靜下來。

連空氣裡曾經摩擦出的高溫,都慢慢冷卻。

喻夏得了清淨,閉上眼睛想睡,結果翻來覆去半小時卻沒睡著,起來準備洗漱,看到地上破碎的台燈,眼中浮出幾分無奈來。

這個人啊。

來過就非得留下痕跡,非得她自己走才行,趕也趕不動,否則就賴皮又黏人,一點道理都不講。

*

薄菀回到季家的時候,一路見到家裡的傭人行色匆匆,人人都格外緊張,再沒有前幾天那副臨近老爺子大壽的喜慶模樣,倒像是繃緊了皮子,更加仔細地做自己的事情,生怕自己這時候被挑做出頭鳥。

“外公。”

她聲音清脆,上樓梯的步伐快了幾分,走進老樓裡的樣子仍然是喜悅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直到在屋裡看見季風起、季興承,季棠合,還有一乾陪在旁邊的同輩,各個鵪鶉似的縮在角落裡,明明人多得要占滿屋子,偏偏沒有任何人吭聲。

這氣氛,就是傻子來了也知道不對勁。

她在門口就頓了頓,麵上露出幾分懵懂來,原本坐在屋中間沙發上的老者在閉目養神,察覺到她的腳步聲,微微睜開眼睛,片刻後,調子升了起來:

“既然都齊了。”

“就去祖屋大廳吧。”

薄菀隻能一頭霧水地跟著他們走,路過她的時候,季棠合免不了露出幾分嘲諷的表情,甚至離她更遠了一些,季興承神色淡淡地跟她擦肩而過,季風起覷著她歎氣搖頭,倒是他的妻子,輕輕拉了薄菀一下。

趁著前麵的人魚貫而出,她走到薄菀身邊,低低地道:

“阿菀,你都這麼大了,也該收收玩心了,你看老爺子今天這個架勢,你可彆再將他氣著了。”

薄菀麵上的茫然痕跡更深了。

倒是有幾個同輩的表弟表妹跟她感情好,眼見前麵的長輩們走出去老遠,趕忙大大鬆了一口氣,隨後圍到她身邊。

“菀姐,你知道今早家裡發生什麼了嗎?說出來都嚇死你。”

“小姑說你交了個女朋友,就是前兩天帶回來的那個嗎?我最近在外邊兒玩,都沒來得及見呢,你喜歡的人究竟是什麼類型啊?”

“你們還在這裡八卦呢?老宅的守衛都是阿菀負責的,今天這個事情不說清楚了,我看咱們誰都彆想跑。”

“就是,還是先跟她說了早上的事情吧,免得等會兒她跟著挨罵。”

……

七嘴八舌的動靜傳到旁邊,有幾個在角落玩著手機、穿一身潮牌的,如今站起來跟上長輩們的步伐,斜睨著丟來一句。

“她挨罵不應該嗎?沒那個金剛鑽,就彆攬這瓷器活兒,家裡安保才剛交給她就出這種事情,說不定是有的人看不得長輩出風頭,迫不及待地想站出來爭家產了吧。”

也有聽不得這烏煙瘴氣的,“自己想爭就直說,彆擱這兒拿小人之心揣測彆人,薄菀要想爭家產,她也有這本事得老人寵愛,不服你學學她啊。”

隊伍拉長,前邊兒的長輩們安靜如雞,誰也不敢在這時候去觸季清風的黴頭。

隻有後邊兒的年輕人們活潑一些,忘性又大,心中沒鬼的開始互相聊最近喜歡的品牌、追的明星、還有炒股虧的錢。

薄菀混在他們當中毫無違和感。

將早上的事情經由旁人的口中再聽一遍之後,她眉目蹙起,看著像是打算現在就回去查查監控,問詢那些安保人員事發經過。

一個表妹將她拉住:

“菀姐你就彆著急了,剛才等你的時候,爺爺身邊那個洪叔已經派人查過了,監控一開始就被人改過,從頭到尾都是被替換過的畫麵——”

“還有看馬場的人,昨天明明正常在家裡開放的傭人食堂用餐,偏偏晚上吃完回到屋裡就犯困。”

“這事兒啊水深著呢,沒想到咱們家還有心思這麼縝密的人,想想我都害怕。”

再一想到對方連季清風睡的房間都來去自如,女孩兒忍不住抱著自己的胳膊,自言自語地嘀咕道:

“總不能是這房子曆史悠久,鬨鬼了吧?”

薄菀看著祖屋的方向,輕聲彎了彎唇,“怎麼會?鬼應該不做這麼無聊的事情,隻有人心才會這樣複雜。”

*

家族會議最正式的地方,當是在祖屋裡了。

季家這座莊園,前半部分都是當年從彆人手裡買來時就有的建築,但季家祖輩念舊、不敢忘本,後來又花費巨資建造了一間祖屋,屋舍連排,瓦是藍色、牆是白色,從外麵看倒是與其他建築風格相近,但裡麵的古色古香味道更濃。

擺放的大件古董將廳堂裡的氣息變得更森冷,精致的花瓶、瓷盤隨處可見,就連傭人們端上來的茶杯都十分考究。

季清風坐在一把沉香木的椅子上,椅子的扶手泛著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