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雖然不敢問,畢竟跟了季興承這麼多年,他知道自家上司的本事,季興承若是想,他能將所有的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不留痕跡。
就像這次的馬頭事件一樣。
他又是完全被排除在嫌疑之外的人。
然而當年季歡瘋癲地回來,唯一恐懼的人隻有他,甚至進了療養院,都會在睡夢中淚流滿麵地喊著:“二哥,我不跟你搶了,你放過我們吧……”
*
季興承將書合上。
手指摩挲著書麵的封皮,指腹撫摸過那些紋路,仍然沒有想通,這次的事情裡,究竟誰才是坑他的那一個。
這馬頭故事,同當年的季歡事件何其相像。
當年他做事手腕還不夠圓滑,約莫是留下了點痕跡,即便他百般努力洗脫自己的嫌疑,仍是讓疑心病很重的老頭子抓到一根尾巴。
今天這幾乎重演的手法,幕後的人究竟是無心插柳,還是一開始就衝他而來?
季棠合?
季風起?
還是薄菀?
每個人都有顯而易見的缺點,季風起太舔狗,季棠合過於鋒芒畢露,而他這位小外甥女……荒唐叛逆,與她的母親一樣。
可。
喜歡女人是缺點嗎?
他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等到窗外的蟲鳴停歇,助理重新回到他身邊的時候,季興承生出個念頭來。
“我記得棠合帶了位客人回來,還是阿菀的同學——”
*
被他惦記的人,仍在房間裡與心上人視頻通話。
喻夏滿麵通紅,卻不想縱著她每次都放肆,有心要給她一個好看,於是此刻直視著鏡頭,見那雪白的襯衫從薄菀的肩頭滑落,綢緞一樣的布料撫過肌膚,似乎替代了自己的手,觸碰那暖玉般的人。
“繼續。”
她揚了揚下巴,命令道。
原是薄菀先開始的大膽行動,現今被她這樣命令,主動權即刻移交,漂亮的女人眼睛睜大,掩著剩餘的丁點布料,咬了下紅唇,委委屈屈地問:
“怎麼隻有我,姐姐不一起麼?”
喻夏故作散漫地應她,連勾起的唇角都是漫不經心的,目光掃過她被鏡頭如實記錄的部分,輕聲道:
“這是你提的建議。”
“不先讓我滿意了,我不想配合你。”
說著,她猶嫌不夠,將視頻的窗口縮小了,中途切出去,不知在搜索框裡輸入了什麼,沒過一會兒,給薄菀發去一張圖片。
“刺激挑戰:一件不穿的情況下,你能讓情人在多長的時間內撲上來呢?”
上麵配著這樣一行字。
喻夏學著她平時裝無辜的樣子,歪了下腦袋,慫恿道:“薄導,考驗你魅力的時刻到了。”
薄菀:“……”
明明知道喻夏是在逗她,甚至是單方麵地欺負她,然而每次聽到對方這麼霸道的語氣,她就控製不住自己,稀裡糊塗地就想聽指揮。
春光展露更多。
一寸寸。
猶如緩緩鋪開的畫卷,粉紅桃花、密林幽穀,處處都是好風景。
喻夏吹了聲口哨,這一聲難得響亮,黑色的眸子緊緊盯著鏡頭,又與薄菀道:“親我一口。”
從沒被主動要求獻吻的人眸中閃過訝異。
隨即,她俯身湊到鏡頭這裡,作勢要親。
誰知喻夏卻阻止了她:“沒讓你用這張嘴親。”
薄菀:“!”
“姐姐……”琥珀色的眼睛裡泛上光澤,仿佛是羞的,又仿佛是被逼迫的,明明一開始要這麼玩兒的人是她,如今可憐起來,倒成了另一人的過分了。
奈何喻夏早已有了主意,並不為她所動,發覺她不肯,沉吟兩秒。
“不親也行。”
“那你替我跟它打個招呼。”
薄菀抬手擋住了鏡頭。
黑漆漆的一片,起初讓喻夏有些不大滿意,正想讓她將手挪開,然而話筒裡卻傳出了其他的動靜。
呼吸聲。
亂糟糟的。
還有一些很細微的水聲。
伴隨著對方含著哭腔的、似乎被她欺負透了的聲音,三分撒嬌,七分哭泣,讓人瞬間就跟著口乾舌燥,渾身燥熱起來。
薄菀很輕地,一聲一聲地喚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