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94章(2 / 2)

詛咒祓除之後,煙煙羅重新化作一縷纖長的絲線狀的白色霧氣,迅速纏繞在七海建人的手腕之間,重新陷入休眠,歸於透明。

七海建人感受著手腕的咒靈氣息。

久久不能釋懷。

學姐竟然留了一隻特級咒靈給他……

七海建人微微摩挲著手腕,扶起受傷的灰原雄離開了現場。

伏黑甚爾收到了一大筆錢,精確到小數點的那種。

在那之後不久,他就聽聞了降穀雪的死訊。

“哈……真是富有啊。”

伏黑甚爾對於降穀雪的死亡並沒有太大的內心波動。

孔時雨打電話過來問他:“你最近是發財了嗎?真的確定什麼委托也不接了?”

伏黑甚爾懶洋洋地躺在賽馬俱樂部的觀眾席上,雙腿架在前麵座椅的椅背:“有個笨蛋臨死前把所有財產都給我了。”

孔時雨聞言一樂:“可以啊你!”

伏黑甚爾微微一怔,不知道為什麼他有點不舒服,感覺自己不太喜歡對方這樣的說辭。明明以前不會的。

“收到的錢很多嗎,足夠你用多久?你真的確定要把所有委托都推掉嗎,術師殺手先生?”

孔時雨在電話裡問道,他實在是太了解伏黑甚爾了,這家夥一有錢就拿去揮霍,說不定很快就又會沒錢流落街頭了。現在指不定躺在哪個賭馬場看賽馬呢。

“開始了,掛了。”伏黑甚爾語調微微沉悶地說道,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

孔時雨聽到手機聽筒內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果然這家夥又在賭馬了。

可憐人家小姑娘臨死前還惦記著他,竟然還把全部財產給了這個家夥……

孔時雨為那個死去的小姑娘感到十分不值。

賽馬俱樂部裡的伏黑甚爾定定地看著前方的草場,裡麵駿馬飛騰,在跑道上拚命地衝刺、越線。

主持人的聲音慷慨激昂,周圍的觀眾目不轉睛地盯著賽場上的狀況,圍欄邊與觀眾席上都有許多人。

唯獨他座位旁邊是空落落的。

那個女孩已經死去了,而她最後約他見麵的那一次,約會,被伏黑甚爾拒絕了。

是在同一天吧。

他錯過了那次見麵,然後就永遠都無法再看到她。

伏黑甚爾才發現自己在觀眾席上選的位置,恰好是之前與降穀雪一起在賽馬俱樂部裡的位置。

他的旁邊本應坐著那個女孩的。

“說什麼拯救我呢。”

“倒是活過來幫我贏啊。”

伏黑甚爾自嘲地笑了笑,站起來沒有管這次賽馬的最終結局,而是徑直地轉身離開。

賬戶上的錢他沒有再動過。

往日常去的賽馬俱樂部也從此不見了伏黑甚爾的蹤影,就連孔時雨也完全失去了他的聯係方式。

伏黑甚爾的手機號成為了空號。

此後徹底銷聲匿跡。

“最先撞線的是——六號波多野!”

“奇怪,下注最大的獲獎得主「冬至」先生為何遲遲沒有來領獎……?”

“算了,這樣一來的話,獎項隻好作廢了……”

七海建人與灰原雄任務完成,回到高專。

“怎麼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五條悟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微微躬著身子,一副心神俱疲的模樣。

“遇到了一級詛咒。”

七海建人那雙金碧色眼眸上覆蓋著潔白的繃帶,他仰麵靠在椅背上。

“很好啊,可以祓除一級詛咒了不是嗎。”

五條悟的語調一如既往地輕快,但熟人仔細聽的話可以聽出其中的疲倦不堪。

七海建人:“不是,是降穀學姐。”

坐在椅子上的白發少年聞言立刻站了起來:“是吧?!”

“——她沒死,你見到她了?那小雪現在人呢?”

“已經跟你們一起回來了吧?”

七海建人有氣無力:“學長,你冷靜一點。”

“小雪學姐已經死了……她給我留了一隻特級咒靈。”

“……所以我和灰原才能活著回來。”

五條悟頓在那裡半晌,旋即微微拉下墨鏡,蒼藍色的雙眸盯在七海建人身上。

他的手腕處的確環繞著一縷絲狀的特級咒靈,氣息特彆微弱,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非常難以察覺。

是那個極為善於掩藏自身氣息的「煙煙羅」吧。

加上它似乎因為脫離了降穀雪而陷入休眠期,連擁有「六眼」的五條悟都沒有注意到它。

“這樣啊……”

五條悟盯著那縷絲線般的特級詛咒陷入沉思。

“我去,五條你……黑眼圈怎麼這麼重!”

家入硝子剛治療完灰原雄,準備過來檢查七海建人的狀況,旋即就看見五條悟半摘墨鏡,露出一雙慘絕人寰的蒼藍色眼睛。

五條悟摘下圓框墨鏡,閉著眼,用掌心按了按眼周。

“哦……沒注意。”

家入硝子歎了口氣:“之前是我錯怪你了,沒想到小雪的死對你打擊這麼大……”

前麵的表現都是受打擊過了頭的症狀吧。

五條悟抬起頭用無神的藍瞳認真地看著她說:“小雪沒死,絕對沒有。”

家入硝子朝七海建人攤了攤手:“你們學長失心瘋了。”

五條悟將墨鏡隨手放在旁邊的桌上,也如七海建人那樣仰著頭,他的手掌覆蓋在額間與眼部的位置。

“她給我打了七個電話……”

“七個電話我都沒接到……”

向來輕快明亮的語調裡竟染上一種微微的近似於哭腔的腔調,五條悟滿臉寫著“求求你們罵我吧”的意思。

家入硝子與七海建人聞言皆是微微一怔,五條悟從來沒有提起過這件事。降穀雪臨死前給他打電話求援了?

“事情已經這樣了,節哀吧五條。”家入硝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旋即走到七海建人旁邊使用反轉術式。

她發現七海建人也變得有些怪怪的。

醫務室裡靜默了半晌,最後還是家入硝子問道:“這件事情,傑知道嗎?”

五條悟沉默後說:“他不知道,我沒打算和他說。”

“你怕他怪你?”家入硝子問。

五條悟的視線看過去:“當時和我打電話占線的人,就是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