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雪的身體即將沒入火海的時候,看見上方一抹極為熟悉的身影。
夏油傑扯去寬大的袈裟,來加快降落的速度,他的眼底隻有她一個人。
[雪之呼吸·風雪交加]
漫天風雪自下而上席卷而去,直接將夏油傑吹上去。與此同時,火勢蔓延開來……
滔天的烈焰吞噬了少女的身體。
降穀雪看見夏油傑的眼中是赴死的情緒,如果救不回她,就與她一同葬身在這火海。
她不可以讓他死。
爆炸聲仍在持續著,夏油傑被降穀雪吹飛到樓頂天台時,背後被五條悟的掌心接住。
夏油傑立即往底下看,滔天的火光,晃花了他的眼睛,少女的人影已不見。
五條悟:“雪子掉下去了?”
夏油傑全身都在顫抖,兩手握成拳,手臂上青筋暴起。
「唰啦」一聲。
原本在乙骨憂太手中的太刀,被夏油傑瞬間抽出去。重傷瀕死的乙骨憂太身形一晃。
還是五條悟扶住他才沒有倒下。
刀光如匹練,夏油傑的數隻咒靈,被他自己斬殺在淩厲的一刀之下。
它們,沒能保護好小雪。
就該死。
但這也要怪他自己,百鬼夜行一戰之後,他已經沒有任何咒靈可以使用了。
如今現有的這些,還是五條悟有意將自己的任務交給他,讓他得以迅速地補充一點。
否則還是需要自己去尋找更強的咒靈。
這些時日他又太過於在意小雪,根本沒有時間出去尋找新的咒靈……
夏油傑提著太刀,眼神陰沉得可怕。
五條悟、狗卷棘、乙骨憂太,三個人站在天台上看著夏油傑殺瘋了。
那名持槍的詛咒師瞬間就被他扒出來,手起刀落,在太刀下被大卸八塊。
“瘋子、瘋子……”
詛咒師的意識被夏油傑強製保持清醒,身體的痛苦更是千百倍地放大。
他在心裡痛罵那名唐裝男人,說什麼自己不方便出麵,任務失敗了還不是方便跑路……
留他下來承受夏油傑的憤怒。
詛咒師死了。
下一個是火焰咒靈。
它本已躲藏起來,但夏油傑還是找到了它。要怪也隻能怪它自己心有不甘,妄想著能再搏一搏。
咒靈操術之下,火焰咒靈被搓成一團球。
太刀光芒閃過,那團球,瞬間被切成了無數碎片……
夏油傑站在天台邊緣,看著底下的那一片耀眼的火海,宛若一場永遠不願醒來的夢境。
“樓要塌了。”
五條悟左手拎著狗卷棘、右手拎著乙骨憂太,對夏油傑說。
整棟高樓還在猛烈地搖晃,周圍已經有部分地麵在迅速地坍塌下沉,粉塵滿天。
“嗯。”
明亮的火光照在夏油傑的臉龐上,他的臉上沾了煙塵的灰,墨發已微亂。
“走吧。”
五條悟兩手提著年輕的學生,在附近尋找合適的降落地點,但當他回過頭時——
恰好與夏油傑那如同死寂般的眼神撞上。
“悟……”
“怎麼了?”
夏油傑終究還是沒有將小雪的身份告訴他。
對他來說,小雪的死已經過去十一年,沒有必要再為此後悔一次了。
夏油傑,縱身,入火海。
“你瘋了!!”
五條悟拎著兩名學生衝刺到天台邊緣,卻在將要看見底下的時候,堪堪停住了腳步。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五條悟沒有去看夏油傑葬身火海的畫麵,他已經不忍看見這些。
他回憶起當年自己眼睜睜看著小雪消失。
他真的不想再看見一次了。
無論是傑,還是小雪。
“雪子是因為我們而死的。”乙骨憂太的語氣也悶得發慌,他好像回到六年前。
他眼睜睜地看著裡香死在麵前。
這一次,乙骨憂太極力地控製自己,絕對不能再詛咒任何人了……
絕對不可以詛咒雪子。
如果她已經不得不離開,那就讓她安然地去吧。
狗卷棘想要認可乙骨憂太的話,但他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一張口就在咳血。
他蒼白的唇上已經無比斑駁。
血跡染紅了一片白皙的皮膚。
“回去治療吧。”
五條悟輕身從天台躍起,在他離開之後,底下的高樓瞬間倒塌下去,淹沒在一片火海之中。
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
夏油傑的眼中無悲無喜,他身上掛著殘破的衣服,坐在一條長椅上。旁邊是一名穿唐裝、戴抹額的矜貴男人。
“為何救我?”
“因為我也有一位雪子小姐,我也願意為她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