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注視著彈跳到地麵、還翻滾了幾圈的……腦花。
怎麼說,就是十分掉san值。
畫麵再次回顧——
夏油傑輕輕一敲,假夏油傑額頭處的結晶碎裂,沿著腦殼一圈的縫合線也崩開。
然後。
假夏油傑的「大腦」被擠了出來。
再然後。
假夏油傑的身體,被夏油傑回收了。
夏油傑的一係列動作慢條斯理、雲淡風輕,看起來應該是早就知道回收“身體”的方法。
大概羂索所占據的“身體”也不是真正的“身體”。
而是從夏油傑體內剝離出來的某種——
類似於“咒術”或者“咒力”的存在。
降穀雪這樣想著,總覺得那顆位於額頭中間的紅色結晶有點眼熟,似乎是在哪裡見過……
總之對夏油傑本人沒有構成損傷,那一切都還好說。
現在重點在於落在地麵上的那個「大腦」,它其實更傾向於某種形狀類似大腦的咒靈。
而這正是羂索本人。在剔除了他所操控的軀體之後,羂索本人現在就長這個樣子。
可以說,他現在就剩下「腦部」這個部位。
在大腦正中間的位置,還長著一張沒有唇部的、牙齒直接暴露在外麵的、跟花禦同款的嘴。
現場陷入短暫的沉默之中。
在座的各位都是見多識廣的資深咒術師了,然而對於這種侵占身體的腦狀咒靈以及這種畫麵……
依然會覺得十分詭異。
以及莫名的嫌棄。
伏黑甚爾想踩他一腳都怕爆他一褲腳的腦漿。
降穀雪也有些呆滯。
羂索更是沉默得大腦僵化。如果可以的話,他並不想雪子小姐看見他現在的樣子……
他沒想到夏油傑竟然在轉瞬之間,就能直接將剝離出來的「異能」收回去。
腦狀的羂索,那張嘴現在是正對著降穀雪的。
或許是因為他現在正在看著她,但是出於他似乎並沒有眼睛的原因,便顯得更加詭異了些。
畫麵靜止了半晌過後。
倒是夏油傑不疾不徐地回到降穀雪的身邊,他當場摘掉了那副金絲細框的眼鏡,朝她微微一笑。
降穀雪這才注意到他是戴著眼鏡來的……
她忽然感覺夏油傑的眼鏡應該是禪院真希的那種,可以使普通人也能看得見咒靈。
一些關於係列事件的猜測,緩緩地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旁邊的人,注意力回到腦狀咒靈身上。
“羂索,你這活下來的方式有點寒磣啊。”同為千年前的詛咒師,兩麵宿儺覺得有點一言難儘。
掉在地上的腦狀羂索,張著那張詭異的嘴頗為不屑道:“沒有我,你都未必能蘇醒。”
兩麵宿儺聞言若有所思,淺淺看了一眼身體。他聽完羂索的話之後,似乎大概地了解了……
有點意思。
說起來,兩麵宿儺也並未打算占據虎杖悠仁的身體複活,他另有其他的計劃。
至於羂索所說的那句話,以及所做的那些事,對兩麵宿儺來說也無關緊要。
虎杖悠仁與羂索之間有什麼關係……
他也並不在乎。
在這期間,脹相忽然從遠處風馳電掣地奔跑而來。
“受死吧,加茂憲倫!!”
脹相的帶有一條橫紋的臉上,神情非常難看,麵部幾乎扭曲成一團。他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等等。”
夏油傑不疾不徐地指著地麵上的腦花,“你要找的人在那裡,我是夏油傑本人。”
脹相聞言怔住。
“弟弟,他說的是真的嗎?”脹相看了虎杖悠仁一眼,問道。
虎杖悠仁身體的黑紋剛褪去,他有些茫然地看向脹相。
這家夥,剛才是在對他說話?
“因為術式的影響,如果與我血脈相連的弟弟們身上發生了異變……”
“無論多麼遙遠,我都能感覺到。”
脹相死死盯著羂索的同時,開始頻繁看向虎杖悠仁,解答著虎杖悠仁所產生的疑惑。
他知道他弟弟一定會非常困惑……
“死亡就是最終的、同時也是最大的異變,我剛剛就強烈地感受到了弟弟你的……”
“死的氣息。”
虎杖悠仁還是一臉懵逼,這家夥真的是在對他說話沒錯吧?
“我的父母有三個。”
“除了母親和讓母親懷孕的咒靈之外,還有介入其中混進自己血液的……”
“加茂憲倫。”
脹相壓抑著內心的憤怒與痛苦,對虎杖悠仁與其他在場的人說出了真相。
他痛恨著這名在一百五十年前、出於卑劣的實驗目的、侮辱玩弄他的母親的術師。
加茂憲倫,就是由此製造出了咒胎九相圖。
虎杖悠仁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他問道:“加茂憲紀不是京都校的學長嗎?”
“讀音相同而已。”伏黑甚爾懶洋洋地解釋道,“加茂憲倫是一百五十年前的術師。”
“可以說是加茂家的汙點。”
虎杖悠仁指著自己問脹相:“那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等一下。”
虎杖悠仁覺得這信息量有點大。
羂索可以附身於其他人的身體上,那麼脹相的意思就是……
虎杖悠仁瞳孔地震。
另一邊的羂索已經由大腦形狀變為人類形狀,這是他體內殘存的最後一絲無為轉變。
勉強恢複至千年前樣貌的羂索,還保持著艱難痛苦地趴在地上的樣子。
他緩緩轉過身,用手撐在背後。
“沒錯,雪子小姐。”羂索大大方方地承認,“我是生過一個孩子,但是我真的,沒做過那種事。”
降穀雪已經風中淩亂了。
“是,十五年前我附身了加茂香織,生下了虎杖悠仁,但那是虎杖仁自己要求的。”
羂索推卸完責任,還擔心不夠保險,“我這也是為了讓宿儺儘快複活……”
這事吧你得怪宿儺,不能怪我。
降穀雪:“???”
她覺得事情越來越離譜。
這些稀奇古怪的事件真的與「讓雪子小姐複活」有關嗎?
“我不得不開始佩服你了。”伏黑甚爾對著羂索調侃道。
羂索剛要從地上爬起來又被伏黑甚爾打趴下,他索性坐在地上說話。
“雪子小姐,我對天發誓。”羂索非常嚴肅地舉著三根手指,“我絕對沒有跟人做過那種事情。”
降穀雪淩亂得不能再淩亂了。
現在是說這種事情的時候嗎?問題的重點真的是在這裡嗎?
“所以,我……”虎杖悠仁用兩隻手瘋狂地揉自己的臉,“我真的是……啊……”
不會吧!!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弟弟,你能叫我一聲歐尼醬嗎?”脹相看向虎杖悠仁的眼神十分親切。
他作為大哥,總是非常合格的。
虎杖悠仁不行,虎杖悠仁做不到。
“加茂憲倫,受死吧!”脹相再次向羂索衝去。居然敢讓他殺死自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