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在真實地被愛著。
他們一動不動地擁抱了很久,久到聞曜風脖頸都有點發麻。
半晌才鬆開胳膊,輕輕說了聲謝謝。
被信任真好。
白淳沒太多反應,還伸手拍了拍隊友的背。
“可以多抱一會,看你狀態,”他由衷道:“你很久沒有這樣放鬆過了。”
聞曜風雖然清醒許多,心裡還是有點挫敗。
哥們你完全感受不到我的魅力嗎。
……撩不動,根本撩不動。
下午再上班,光是服裝妝發就花了快兩個小時。
導演組考慮到嘉賓們的壓力,特意挑了個風清氣朗的好日子,陽光溫暖但不至於毒辣,夜裡天氣冷了可以暫停貼幾個暖寶寶再繼續。
長發,金冠,玉佩,長靴。
他原先還停留在現代人的身份裡,可鏡中外形不斷被打磨修飾,竟真有幾分入了戲。
聞曜風五官深邃,略一修飾便是劍眉星目,英氣勃發。
幾個嘉賓錄製前還互相打了招呼,笑著說大家都留點麵子,手下留情。
現在六人已被分頭帶去不同的地方,錄製將直接從人物初始點開始。
女團的兩個妹子確實沒有演出經驗,分到的角色相對隱蔽安全。
但他和白淳將要和那兩個資深演員飆戲,想想都頭皮發麻。
聞曜風上馬車前照了一眼鏡子,頗為滿意。
額前挑起一縷,烏發束在金冠前,深紫長袍雍容華貴。
一看就是張揚跋扈,被寵慣驕縱多年的太子爺。
宮女內侍早已候在鞍馬邊,見他來時齊齊迎拜。
“曜太子,您快去內庭吧,陛下等您多時了。”
聞曜風一撩袍子坐下,旁側太監尖著嗓子通報指路,馬車即刻絕塵而去。
一路飛花走馬鮮活如畫,集市裡遊人如織,還能聞見小爐熬飴糖的麥芽香氣。
長橋猶如半輪新月,四五個賣花女捧著大束芍藥金盞,嬌聲唱著坊間歌謠招攬生意。
“曜太子,”太監立在門外,握著扶手隔簾道:“您這次麵聖,多半會碰見淳王爺。”
“淳王爺喜好風雅,說話也斯文,一向得皇上親眼,”太監放低聲音道:“您真見了殿下,彆中了他的激將——上次不就是因為您掀了王爺一局棋,他告狀到陛下那,還罰得您禁足兩個月麼。”
“知道。”
馬車穿行至宮闈深處,梧桐落影掩了兩側的光,蟬鳴孤絕又淒厲。
苦澀藥味從不遠處的藥廬裡漫出來,還有宮女倚在牆角小聲說話。
太監清咳一聲,畢恭畢敬地迎太子下車。
聞曜風前腳下了玉輦,一轉身就看見白淳翻身下馬,心裡怦然一動。
白淳身穿墨鶴穿雲竹青紗袍,銀簪束發,手中還握著一卷古書。
眉眸如鬆煙,淺唇沾緋色,一簾烏發垂在背後,透著隱約風流。
聞曜風盯著他看了很久,心想這家夥怎麼留個長發能好看成這樣。
得虧是剛抱過,不然自己又得躁動一下午。
太監等了半天搭不上台詞,憋屈道:“太子,該進宮了。”
“哦,走。”
聞曜風說是要走,大步衝著白淳就去了,一勾唇笑得玩世不恭:“淳王爺,叫聲哥哥聽?”
確實也很符合太子爺的人設。
白淳還在低頭理平書角,避開他往前走。
走了沒兩步被擋住,隻能歎息一聲討饒。
他尾音清潤,像是浸過一道晨露。
“皇兄彆開玩笑了,宮裡還等著呢。”
聞曜風占了便宜,笑著一甩袖子和他並肩往前走。
這一段路隻許步行,庭院裡山石雲鬆相映成趣,走起來很有意思。
結果剛一到大殿門口,兩黨大人領著一眾文武跪在門前,倉皇狼狽地看了他們兩一眼。
丞相潘笑身穿五爪蟒袍,一捋長胡子就跪地大吼。
“陛下,龍體固然重要,您也得看顧國本啊——”
裡頭傳來砰的一聲,杯盞碎了個粉碎。
太傅薑且斜睨他一眼,跟著高聲奏事。
“陛下,臣以為潘丞相等人居心不軌,暗行賣官鬻爵、結黨營私之事,懇請陛下撥旨明察!”
聞曜風本來還記得劇情,走到這心想您兩位現場發揮臨時編台詞好像玩得挺開心,站在兩長胡子老臣旁邊看戲。
門口大太監快看不下去了,一撩簾子急聲道:“兩位殿下裡麵請吧!”
兩位權臣齊齊抬頭,各自看向新皇候選人,顯然是還想再演會兒。
聞曜風很給麵子:“您二位先跪著,我見見我爹就來。”
丞相差點噗一聲笑出來。
白淳頭都是疼的,扯過他就往裡頭走。
“彆玩了,進去。”
“皇弟——光天化日拉拉扯扯不像話——”
簾子外頭傳來兩大臣的嗑瓜子聲。
“小年輕感情挺好啊?”
“可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