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曜風臉有點紅,也不拍開白淳的手,粗聲粗氣凶他:“乾什麼。”
“再摸一下,”白淳玩心起來了:“怎麼,害羞啊。”
聞曜風拔腿就走。
慶功歌《Imitate》詞作栗原,作曲編曲白淳,編舞由聞曜風一手操辦。
做專輯時,這首歌剛交上去時就被公司打了回來,轉而選擇由容子涉作曲作詞的另外兩首,像是有意避開白淳。
但隊裡四個人都對這首歌感覺不錯,在練習室裡閒著無聊還把舞都串了一遍。
白淳哪怕私生活有‘爭議’,業務能力從來就是滿分以上的狀態。
寫歌風格多變適應性強,和隊友溝通流暢還善於挖掘每個人的音色特點,ECHO的一專二專能博得超高銷量,與他這個主創息息相關。
現在臨時要發新歌,剛好翻紅主力居然是他們兩,這首歌確實再合適不過。
黑天使與白惡魔,像是墮落放縱的好,與溫良無刺的壞。
拍攝現場合計搭出四種構圖,極力把冰川、黑海、血森林、古老廢墟等進行一隅還原。
聞曜風需要扮演溫柔撕裂假象的白惡魔,白淳則是被浸血枷鎖束縛的黑天使。
栗原和容子涉則如同星辰日月,是無害而殘忍的旁觀者。
第一個場景是蒼風呼嘯的冰川。
冷白色雪礫仿佛破碎的心臟,散落在白淳的腳踝四周。
他被綁縛在十字架前,睫毛低垂黑羽淩亂。
亞麻長布織成的長袍爬上了蛛網般的血跡,白淳雙臂被枷鎖栓掛在十字架的經文前,猶如被釘在典籍書脊的一隻飛蛾。
“怒意——把怒意放出來!”導演控製著攝影滑軌,高聲引導道:“先低眼再右轉四十五度盯這邊——要狠到有殺意!”
室內音響戛然高亢的同一秒,他倏然抬首,淩厲到眼神猶如刀鋒。
“很——好!再來一條,想象聞曜風在向你走過來,目光從272這個點位由遠及近往裡收,對——慢慢收——”
聞曜風背著白色惡魔翅膀在鏡頭外坐小板凳津津有味看了半天,直到導演一拍他肩頭:“走,你撿塊冰過去。”
道具師立刻遞了一塊匕首般的剔透冰塊。
白惡魔本人接了凶器,晃悠到黑天使麵前打了個轉。
“羽毛亂成這樣了,”他用指尖碰了碰他的翅膀:“等會給你梳梳。”
白淳半懸在十字架上,不習慣當眾和聞曜風距離這麼近,彆開臉佯裝沒聽見。
導演大聲催促:“來,再過一遍劇情!他已經奄奄一息內臟都快吐出來了,你過去給他最後一刀!”
白淳:……
聞曜風聽著環繞感相當不錯的《Imitate》,手中冰芒打了個轉,鋒口一晃抵住白淳的鎖骨。
白淳即刻想要掙開枷鎖,對他怒視相向。
他笑意更深,冰芒一寸寸自深紅血痕向下,仿佛要就此剖開被束縛者的心臟。
他呼吸劇烈,他眼神深邃。
十分一秒零三瞬,是我自鐘塔墜落的熄滅時間。
此刻的白淳深陷黑暗,是萬裡雪原裡唯一的暗,是被束縛審判的惡。
脆弱絕望,眼神都仿佛是沾著血的訴說。
狂歡之刻無人可以幸免,黑白顛倒時隻恨傷口太淺。
聞曜風站在看似良善的距離裡,雙角是惡的純粹顯露,除純白外再無弱點。
很輕的笑了一聲。
再吻一回,想拒絕你的謊言。
白淳猛然一掙,隨即被反製咽喉,強壓著叩在十字上喉結微凸。
他驟然靠近,叼著冰刃握起他的右手,距離一瞬拉近至極限。
警告三遍,為他窒息太危險——
黑色羽翼驟然揚起,與惡魔長角交錯如光和暗的拚圖。
呼吸紊亂,心跳過快。
十指相扣的同一秒鐘,冰芒一錯而過,沾滿湧流的熱血。
他們終於看見彼此瞳孔裡黑與白悉數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