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淳以為她會半開玩笑地評價些什麼。
“……恐怕很缺愛吧。”
白淳呼吸一停,心裡某個角落有些疼。
“如果總被家人當作寶貝疼愛著,他會很愛自己,有什麼事都尋求彆的法子,也不會像搶奪控製權一樣對自己身體發狠。”
白淳突然想到先前聞曜風說過的那幾句話。
如果一個人從小就被當成隨意擺弄使用的工具,還會在意血肉和疼痛嗎。
宿綺瞧見他神色變化,意識到自己說了太多,笑著緩場道:“你們互相理解,多照顧一下對方,我也能多休息會兒補補覺了。”
“會的。”白淳低聲道:“綺姐辛苦了。”
另一頭,聞曜風會開到一半招呼白淳過來看方案,發現人沒了。
某人站在眾人中心左右探頭,突然有點急。
人呢。
不會又去找哪個混蛋臨時標記去了吧。
導演從他和栗原那聽到好幾個點子,拿小本本寫的很歡快:“還有嗎還有嗎。”
“子涉,你這邊幫我看下,我去趟洗手間。”
“走啊。”容子涉搭過他肩膀往外走:“一起。”
聞曜風扒拉開他爪子:“你是不是ALPHA,哪個正經男人摟摟抱抱一起上廁所的!”
栗原抱了過來:“哥!一起上廁所啊!!”
旁邊小姑娘投來感動眼光。
感情真好啊……
三個人正互相扒拉著,白淳和宿綺一塊走了過來,剛好撞了個照麵。
白淳一眼看見容子涉挽著聞曜風胳膊,旁邊還有個樹袋熊一樣的栗原:“你們三個……去哪?”
栗原歡快道:“組隊上廁所!”
聞曜風毛都豎起來了:“不是!!嘶——”
白淳的目光從某BETA的胳膊看到某ALPHA的肩膀:“那我不打擾你們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
“白淳你先回去,”宿綺衝著聞曜風招招手:“過來。”
章魚雙人組順利捕撈白淳三人四角卷去了廁所,聞曜風瞧著他們的背影戀戀不舍。
“看誰呢,”宿綺壓低聲音道:“之後幾天訓練,每天下午四點到六點白淳去七樓做治療,你幫忙照應下。”
聞曜風很快應下,快速道:“我陪他去?”
宿綺莫名其妙:“你陪他去乾嘛?”
轉頭到了練舞的日子,所有流程有條不紊,老團隊互相都很熟悉,配合默契的很穩。
早上五點起床晨練跑步第一次,上午趁著天還沒熱去體育館熟悉場地和群舞,中午有氧訓練第二次,下午密集練歌練舞,晚上遊泳第三次再做聲樂練習和新專輯錄製。
說是做藝人,其實和藝校高三生也差不多,天沒亮就醒,天全黑了也沒睡。
聞曜風留神著時間,下午隔一會兒看眼鐘,發覺自己又開始上頭。
四點一到,白淳揮揮手跟他們告彆,拎著包就下樓了。
其他兩人沒多想,示意領隊繼續。
聞曜風控製著自己不要看他的背影,點開伴奏繼續過動作。
隊伍裡缺了一角,他側目看過去,又假裝自己沒有看。
明明也就兩個小時。
……怎麼要兩個小時,在聊什麼。
沒過多久到了摸魚時間,容子涉和栗原癱在地板累得四仰八叉。
栗原對著自己脖子猛噴除味劑,又抹了一把擦在人中。
“ALPHA味道好衝啊……一屋子酒味呸呸呸。”
聞曜風蹲在容子涉旁邊,很謹慎的和栗原保持距離。
“聽說剛打抑製劑的時候,旁邊有彆的ALPHA散發信息素會導致失效,”他感歎道:“當OMEGA好不容易啊……難怪法令會限製的這麼嚴。”
“哈?”栗原翻滾著去夠遠處冰水:“曜哥你聽誰說的,哪有這種事啊。”
“真要有這種設定,哪個OMEGA敢找朋友幫忙打抑製劑,”栗原嘖了一聲:“小道消息就不要亂傳了。”
聞曜風看向容子涉:“你解釋一下。”
容子涉莫名其妙:“我又不是OMEGA我怎麼知道??”
“不是,”聞曜風捂頭道:“怎麼回事……上次他明明打了兩針啊……”
“誰呀?”
“我那個朋友。”
栗原思索道:“不應該啊,他買到假貨了?”
“你們OMEGA都是桃寶買的抑製劑?”
“你們ALPHA到底對我們有什麼誤會??誰會去桃寶買那種東西啊!!”
某BETA默默退出聊天。
谘詢室內。
“……你現在能夠做到這一步,我真的很為你高興。”裕醫生溫柔道:“恥辱其實很像一種慢性死亡,很少人能全身而退。”
白淳躺在谘詢椅裡,久久才睜開眼,聲音乾澀。
“謝謝,您也辛苦了。”
他坐了起來,大致調整了下衣物。
“還請堅持服藥,不要貿然調整時間和用量。”
“好。”白淳答應之後,忽然想起了什麼:“醫生,你也是OMEGA。”
“你有沒有遇到過,在某個特定信息素麵前,其他抑製劑和信息素全部失效的情況?”
裕醫生收起病曆本,神情略有些詫異:“怎麼突然提這個?”
“之前……有個朋友碰到這種事,很奇怪。”
“這是Augenstern症候群。”裕醫生解釋道:“先前還在網上流行過一段時間,我大學閨蜜的微信名就是這個。”
“在德語裡,Augenstern指喜歡的人眼中的星星。”
“如果兩個人的信息素能夠匹配到不可思議的程度,在完整標記以後……”
白淳耳垂有些發燙。
“會怎麼樣?”
“會有心電感應。”裕醫生笑起來:“是兩千萬分之一的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