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白淳陪他談談。”宿綺揉著眉頭道:“錄節目之前爆這種新聞……想不讓他知道都難。”
“沒事的宿姐,”栗原突然開口:“曜哥絕對不會被影響的!”
宿綺扭頭看他:“你倒是很有底氣啊。”
栗原雙手點讚:“我淳哥就是底氣!”
宿綺隱約感覺自己錯過了什麼。
等等……為什麼白淳是聞曜風的底氣……
好像有什麼不對,又好像哪裡都沒問題??
白淳單手撐在椅靠上,俯身給聞曜風勾勒眉形。
聞曜風眉眼深邃,稍微刻畫兩筆都顯得目光如炬,很有英氣。
他退遠了一些,再三看畫的是否對稱。
“……我沒有想到你會做到這一步。”
“不僅僅是因為你,”聞曜風抬眸注視著他的手腕和掌心,聲音很輕:“有些事等了好多年,現在能刨除顧慮放手去做,也算一種解脫。”
“接你下飛機的時候,我們還以為澄清下跪門就是全部了,”白淳用指腹輕擦一下,低頭打量他的眼睛:“你簡直要把聞家連根帶葉全翻開。”
決絕的很有個人風格。
後者聞言失笑。
“他們可能以為我瘋了。”
“我的確想把自己與家裡那些醜聞和黑暗都割裂開。”他頓了一下,又慢慢道:“可無論做什麼,好像都是孩子氣的舉動。”
“哪怕警方拿到的資料是我提供的,有些競爭對手也得到了暗中助力,推波助瀾把我父親的事情一寸寸掘開。”
“但是……我始終姓聞,我永遠都長著這張臉。”
“我有時候覺得,好像我的存在和他們錯誤早就永久綁定,根本不可能分開。”
他伸手按著喉嚨,隻感覺自己像是與聞家同氣連枝的又一棵樹。
他看到白淳,還是會想到屈辱的下跪門,想到他姐姐的命殞。
隻要這種原罪一般的念頭浮起來,氣管也好像會被一寸寸勒緊。
白淳突然笑起來。
“是因為你還不夠耀眼啊。”
聞曜風抬眸看他:“什麼?”
“你見過太陽嗎。”
“我當然見過太陽。”男人不假思索道:“這年頭誰沒有見過?”
白淳拿過眉筆,把一旁的清單表翻到背麵,兩三筆畫出外芒如冠的太陽。
“如果靠近太陽,你會看見內外遍布的黑斑與冕洞,像成千上萬的創口與傷疤。”
“他的邊緣是失控狂烈的高原風暴,粒子流以每秒數百千米的速度掀起波瀾海嘯,熾熱溫度足以吞噬萬物。”
“但是,人們不會記得太陽有多破碎,人們隻會記得太陽的光。”
“聞曜風,你至少可以做我的太陽。”
他靠近他,與他鼻尖相抵。
“我們都還有一輩子的時間,足夠用數不清的作品洗掉無意間沾上的灰塵。”
“再多誤解,也不過是一小撮灰塵。”
聞曜風怔怔看著白淳,隻感覺自己的心臟都燙的快要融化。
他能感覺到他全部的溫柔堅定,仿佛五月自綠野裡吹拂而來的風。
“你彆這樣,”聞曜風再開口時,聲音生澀:“我又想吻你了。”
“可以啊,”白淳眼睛裡都是笑意:“我允許你親一小下。”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有多喜歡你,”聞曜風啞著嗓子,尾音似是歎息:“淳淳……”
白淳俯身貼近他的耳側,聲音清冷低緩。
“昨天都沒有來得及說。”
“……我也喜歡你。”
“好喜歡你。”
男人傾身上前,很輕地碰了下彼此的唇。
心上亦開出微小又燦爛的白水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