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錄影的時間定在八點半,蔣姚總共隻睡了不到四個小時,被何雅瑩叫醒時,她腦袋還暈沉沉的,眼皮重得幾乎抬不起來。
何雅瑩看著她那副嚴重睡眠不足的樣子,懵了,“崽,你怎麼這個亞子?”
蔣姚昨晚跳得一身汗回來,又怕吹風機聲音太大吵醒大家,於是隻洗了澡沒洗頭。
聽見何雅瑩的話,她以為自己頭發打綹了,瞬間清醒,當即捂著腦袋,眼都還沒怎麼睜開就起床往公共浴室跑,“等我洗個頭就好了。”
“怎麼那麼臭美……”何雅瑩盯著她溜出去的背影,樂得不行,一轉臉才發現趙心童坐在旁邊化妝。
一起練習這幾天,趙心童倒是沒給蔣姚使什麼絆子,隻是一到沒鏡頭的時候就板著臉,正如現在。
蔣姚一走,寢室裡就隻有趙心童和她了,何雅瑩自己待這兒也沒話說,覺得氣氛尷尬,索性沒打招呼,轉頭準備往出走。
“何雅瑩……你和蔣姚到底要孤立我到什麼時候?!”身後,趙心童嗓音帶顫,突然開口。
門口,幾個黃色的身影閃過,何雅瑩還沒看清到底是誰就聽見趙心童的話,瞬間懵逼,“你說什麼?”
回頭一看,趙心童早已淚流滿麵,甚至委屈得下巴都在顫抖。
“這幾天練習,你和蔣姚一直把我當空氣,不理我,我說話你們也不接茬,分part的時候根本不管我的意見就讓我擔當副vocal……”
“你到底瞎說什麼呢?”趙心童這幅忍無可忍吐苦水的樣子讓何雅瑩無語極了,分part的時候,提出讓她擔當副vocal的明明是另一個組員,當時趙心童表現得有些不情願,但也還是沒說什麼就同意了。
現在,她反倒直接把這罪名按到何雅瑩和蔣姚頭上來了?
何雅瑩估摸著她沒安好心,擰眉往外看,果真,外麵站著的正是C班那幾個八卦小能手,一臉看戲的模樣。
有人小聲嘀咕:“怎麼了?”
“喲,撕破臉了這是?”
聽見這動靜,趙心童卻仿佛更起勁了。
她眼淚不停地掉,抽噎著,神情激動地說:“我根本就不擅長vocal,我一個舞擔,嗓子狀態一不好就得唱劈,是,選C前蔣姚是警告過我讓我彆竟選C位,但是現在我名次那麼危險,要是我不競爭,下一輪肯定淘汰。我不知道蔣姚到底和你說了什麼,你要跟她一起針對我、孤立我。她業務能力強當了ter,我心服口服,但你們憑什麼這麼對我,我不就舉了個手競選C位嗎,憑什麼……”
話到這裡,何雅瑩就是再遲鈍也不會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了。
公演在即,蔣姚卻一連幾天都是鐵了心不再理她的態度,再加上拍攝的練習素材裡她也沒什麼有趣的梗。
她大概是因為自知要是不采取措施就沒法脫穎而出逆風翻盤,所以才不惜和蔣姚撕破臉皮也要搞事情吧?
但是,現在又沒攝像頭,在一堆練習生裡把蔣姚的名聲搞臭又能有什麼作用?
何雅瑩百思不得其解,再一看現下的狀況,太混亂了。
部分人進來勸說著還在哭的趙心童,部分聚集在門邊一臉吃瓜樣,等著旁邊那幾個吃瓜小能手傳播剛剛聽到的料。
何雅瑩定睛一看,發現門口站著倆《dally》組的組員,她們朝她看過來的神情都有不同程度的懷疑和猶豫。
她心裡咯噔一下,知道她們大概是信了趙心童口中蔣姚不搭理趙心童的“原因”了,於是急忙開口:“趙心童你彆顛倒是非,姚妹為什麼要離你遠點兒你心裡還不明白?也是巧了,節目組原本定了上周三下午選C位,你那天上午硬是哄著騙著讓蔣姚吃止疼藥,可蔣姚最後吃到嘴裡的是什麼?羅通定片!你明知道她因為誤吃這藥還進過醫院!”
在場的人一聽“醫院”這倆字兒,表情一個賽一個的精彩。
何雅瑩又轉頭看向門邊:“孟薇,你說說,那天突擊檢查體能訓練的時候,姚妹是不是連站都站不穩?”
孟薇就是《dally》組的成員,一被cue,她突然就變成吃瓜群眾的目光焦點,雖然一臉難為,也隻得開口:“是站不穩……可是、可是心童姐說她是痛經。”
趙心童抽噎著又要掉眼淚:“她本來就是痛經!”
何雅瑩:“她不痛經你哪來的理由讓她吃藥啊?”
“你胡說!我沒讓她吃藥!”
爭執間,蔣姚吹完頭發回來了,“怎麼了這是?”
宿舍門口擠著五六個人,裡頭也還有幾個,她一臉迷茫,剛往裡走了幾步就被飛撲過來的何雅瑩抱住了胳膊。
“姚妹!”
何雅瑩臉漲紅,一副委屈相,看起來都快哭了,蔣姚拍了拍她,問:“雅瑩,你怎麼了?”
“趙心童她瞎說!說你警告她,不讓她競選C位!”
往裡看去,趙心童還在眾人簇擁中,哭得梨花帶雨,見到蔣姚,她目光躲閃,一副懼怕模樣。
眼下是什麼狀況,蔣姚大概判斷出來了。
她眨了眨眼睛,看向趙心童時,表情很迷茫:“你說我因為不想讓你競選C位,所以警告過你是嗎?”
趙心童眼睫微顫,稍稍往後退了一步,看起來更委屈了。
蔣姚撓了撓下巴,一副苦惱的樣子:“可是我有點想不明白,我為什麼要警告你呢?”
趙心童像是忍無可忍,終於開口:“你彆裝了!你想當ter,自然不想讓我爭!”
“啊……我是想當ter,”說到這兒,蔣姚實在沒忍住,輕輕笑了一下,“但那跟你是不是要競選C位到底有什麼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