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姚一時間有點兒後悔剛剛還把美瞳給摘了，要是不摘，說不定還能精神點，眼下也沒有辦法了，旁邊圍著一堆人，素顏肯定全被看光光了。
想原地去世。
旁邊，聽著兩個人談話的粉絲聽完了全程，樂得一張正臉沒拍著，眼看不遠處有人攔著不讓過，急忙出聲尖叫，“崽崽你特彆美！！！景景姚姚看這邊！看這邊！！讓媽媽拍一張！”
蔣姚當即拉著柯景轉頭過去笑著讓她拍，等拍完了，走出兩步之後，又想起什麼，幾步跑回來鄭重地交代：“寶寶你會替我修圖的對吧？”
這聲“寶寶”直接把粉絲撩到神誌不清嗷嗷叫，旁邊哢嚓哢嚓拍不停的站姐們都被逗樂，紛紛笑著回應：“妹妹放心，我們修圖技術好著呢！”
蔣姚又笑說：“十級美顏，給我們安排一下好嗎？”
眾人笑答：“好——”
蔣姚這才放心下來，在經紀人的帶領下，和大家一起排排站，跟粉絲正式打招呼，等她們拍完照後，才迅速撤了。
終於坐上保姆車，大家都滿臉疲憊，經紀人這時通知，大家的行李都讓公司的工作人員領了，稍後會讓他們送過來。
大家的行李有了著落，頓時放下心來，四仰八叉接連睡到了宿舍小區。
當車停在停車場的時候，經紀人把團員都叫醒，在大家還懵著的時候開了口：“宿舍裡有攝像頭，不過你們不用怕，一會兒先把你們的行李收拾了，團綜會在事前采訪之後才正式開拍。”
一進門，大家就都清醒了。
滿屋子都是攝像頭，甚至連臥室也有。
大家看了一圈，宿舍條件還行，就是有點擠，兩百平不到的房間，三個臥室，裡麵整整塞了十一個人的床。
都是上下鋪，分為兩個四人間、一個三人間。
大家現在都困到不行，反正都沒有單人間，住哪裡都一樣，於是分配宿舍的時候非常隨意地按個人意願來。
於是，蔣姚和柯景就這麼成了上下鋪的姐妹。
放眼眾人的行李，柯景的最多，什麼娃娃、化妝品，幾乎能擺一床，看見床那麼小的時候，柯景哀怨不已，抱著蔣姚原地自閉。
“這床旁邊沒有護欄，我睡相那麼差，要是滾下床怎麼辦？”
宿舍裡還住了兩位成員，一個是被粉絲稱為“二冬”的趙冬，另一個是最後一名出道的張璿，都在收拾東西。
蔣姚和柯景跟她們倆之前從來沒有同過組，不是太熟。
這會兒，張璿聽見柯景抱怨，停下了收拾，湊近了小聲說：“這攝影機還沒開始拍吧？”
電都沒通，顯然沒有，蔣姚搖了搖頭，“應該明天才開拍。”
張璿聞言，當即呼了一口氣，“怎麼回事兒啊，雖然說出道之後我們是很開心很感謝也應該認真工作，但拉我們去打歌這操作我真看不懂了。”
趙冬笑了笑說：“公司安排，我們就服從，我們現在就是魚肉，任人宰割，能怎麼辦呢，除了笑著營業還得感恩戴德，畢竟這一行是很殘酷的，沒有資源，就是天王老子也火不了。”
在參加節目之前，確實每位練習生的公司都跟一晨簽訂過合約，裡頭也確實有出道之後服從公司安排這一條。
張璿歎氣，小聲開了口：“唉，我發現人都是貪心的，出道之前想出道，好不容易蹭上個出道位了，我又開始嫌這嫌那，算了，我還是得積極一點，不能再跟你們抱怨了。”
大家剛想開始加油打氣，柯景卻哼唧一聲，繼續說：“可是這個床，還是太小了啊……”
蔣姚當即安慰：“沒關係，回頭在床邊的地板上給你墊上厚被子，這樣摔下去就不會疼了。”
這話一說，大家又都高興起來，繼續收拾東西，蔣姚剛整理好東西，手機突然響了，她本來驚喜得以為是蔣煜棠要打電話來恭喜她，沒想到居然是王明遠。
說起王明遠這個人，蔣姚除了感謝他把自己簽進公司以外，對他實在沒什麼好感。
上一世，他作為蔣姚名義上的經紀人，自打練習時期就對趙心童更好，在Blue Moon限定兩年結束解散回公司之後，更是沒給過她什麼好臉色。
凡是好的資源都給趙心童，趙心童看不上的，才會想到她。
於是，蔣姚走出臥室，跑到陽台上接起電話時，臉色微微變了變：“遠哥，怎麼了？”
那頭是王明遠帶笑的聲音：“姚姚，你今天搬宿舍吧？我來給你送點兒東西。”
蔣姚一聽他這顯得特彆關心她的語氣，一時間摸不準他到底怎麼了。
“不用了遠哥，我沒什麼缺的。”
王明遠笑嗬嗬地說：“誒你這孩子，我昨天讓章姐給你收拾行李的時候，她就跟我說你缺很多東西，我都給你買好了，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過來給你送。”
蔣姚無奈，讓他現在過來。
電話掛斷後，蔣姚給章姐去了個電話，響過三聲，電話接通。
章姐在那頭笑得特彆開心，先是祝她成功出道，接連著誇她很厲害，小公司出身，居然能取得那麼好的名次，再就是說本來送行李過來的時候想來看看她的，但後來一晨這邊說還有拍攝，不方便，她就隻能放下行李先走了。
蔣姚聽得心裡一暖，隨後開口問：“對了，遠哥怎麼突然說要給我送東西啊？”
“送東西？不知道啊，他沒跟我說過。可能就是擔心你一個人在那邊兒住不好……”
章姐又吧啦吧啦說了一堆，蔣姚跟她寒暄完，更覺得不對了。
王明遠怕她住不好？
怎麼可能……說他關心蔣姚能給他掙多少錢那還有點可信度。
果真，當蔣姚站在地下停車場，看到王明遠從車上卸下來那堆塑料盆、澡堂拖、搓澡巾的時候，無語至極。
這他媽是從批發市場批發過來的吧？
王明遠搓了搓手，說：“你看，你一個人住這邊，這些東西都是日常需要的，我擔心你生活質量不好啊。”
蔣姚心說，你哪裡來的自信？
你給我買這些東西難道能提高我的生活質量？
見蔣姚不說話，他笑了笑，接著說：“走，我給你搬上去。”
“不用，上麵除了我還有十個女生呢，多不方便。”蔣姚說完，伸手拿了一包粘鉤，“這個還挺有用的，謝謝遠哥，彆的我都用不著，你拿回去自己用吧。”
王明遠聞言，把雜物全放進塑料盆裡，塞回了車上，順便開始說蔣姚有眼光，順便跟蔣姚科普那粘鉤的價格有多麼多麼昂貴。
那描述，都快把一個粘鉤吹成了皇家進口級彆的金鉤了。
蔣姚聽著他這厲害的吹牛逼**，覺得他能把一粘鉤吹出花來實屬非常厲害，但是她現在急需補覺，沒工夫聽他瞎掰扯，於是在他還準備高談闊論的時候，打斷了，“遠哥，我昨天晚上通宵了，先上去補個覺，你回吧，我就不送了啊。”說完轉身就想走。
“誒……姚姚，我有事兒跟你說。”
蔣姚跺腳，將聲控燈弄亮，暖黃燈光照上了她帶笑的臉，她點了點頭，說：“你說。”
“就是……你看啊，你跟心童怎麼都是同公司出來的，也算是情同姐妹對吧。我們公司小，給你們提供練習場地什麼的一直都挺艱難的，但老板一直也沒放棄，對吧，好在現在你為我們爭了口氣！”
蔣姚撓了撓耳朵，擺了擺手說：“也沒有，我能拿這個成績也不全靠我，你不是最清楚了嗎。”
即便19歲的蔣姚什麼都不知道，但四年後、23歲的蔣姚卻明白，所謂選秀，背後其實大都是資本博弈與資本運作的結果，當一個人身上有了話題度的時候，某種層麵上，她也就有了價值。
而此刻，她就是某種意義上的商品。
王明遠聽完蔣姚這話，當即用一副“就喜歡跟聰明人說話”的表情看向蔣姚，“那哥也就不跟你繞圈子了，就在你決賽前，一晨那邊找我們老板談過，雙方達成了很好的共識，為了你今後更好的發展，你的經紀約已經轉到一晨那邊了。”
這話說完，蔣姚沒有什麼反應。
王明遠繼續說：“你以後肯定是前途光明，要什麼資源有什麼資源，但是心童就不一樣了。”
繞了一圈，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
蔣姚聞言，疑惑地看著他，“不會吧？你們把我賣了，還想讓我給趙心童好處？”
“什麼賣不賣的，我們是為了讓你更好的發展啊，是這麼回事兒，接下來心童要上一個綜藝，畢竟她跟你是同公司的，不免會有人問到你，你以後要是有機會，最好能在團綜啊或者是彆的綜藝上提一下她。”
“心童接到了新綜藝啊？真厲害。”
王明遠一高興，不小心說漏嘴了：“還是靠你才……”
“哦……所以是用我當籌碼替她爭取了個綜藝，還想讓我在節目上cue她？”蔣姚搖了搖頭，還是笑著說：“可是我不想誒。”
王明遠：“……”
蔣姚沒等他說話，接著說：“遠哥你還不知道吧，我們比賽的時候，她騙我吃了羅通定片，讓我差點兒暈練習室裡。”
王明遠尷尬地笑笑，“那也不能說騙吧……”
蔣姚故作驚訝地看著他，“呀，你知道這件事啊？那你都知道她差點把我弄進醫院了，還讓我幫她？”
這下王明遠臉色就有點掛不住了，“蔣姚，話不能這麼說，你練習這兩年來，公司養著你，你不看……”
蔣姚瞬間收起自己剛剛那副笑嘻嘻的樣子，眼神也在變得淩厲，“對，是公司養著我，不是你養著我，這些餿主意都是趙心童給你出的吧？倒是……你拿我當籌碼，從一晨這邊換資源，老板知道嗎？”
話說到這兒，王明遠臉色一變，蔣姚見他這樣，心裡有譜了，笑了笑，接著說：“隻不過我覺得你真的好沒有眼光哦，費勁心思，捧趙心童？”
蔣姚輕笑一聲，露出個很輕蔑的表情：“奉勸你一句，就是你把家底都搭上，你也彆想把她捧紅。”
說完，她把粘鉤遞過去，笑眯眯地開口：“這個我還是不要了，畢竟太貴重了，我也不能欠你那麼多人情啊對吧。”
她走出兩步，又像想到什麼一樣，回頭，對著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的王明遠說：“對了，你說那綜藝……最好還是彆讓趙心童上了吧，要不然讓老板知道這資源來路不正，那多不好。”
一頓胡亂懟人之後，蔣姚感覺自己就要飄起來了！
她昂首闊步走回電梯，回到宿舍後當即拿出手機，歡樂地摸到微博上麵刷微博慶祝，太久沒有衝過浪，蔣姚都快痛哭流涕了，然而一點開微博，消息提醒讓她感到懼怕。
一看，自己微博粉絲比起上次在比賽進行到半途，開發布會她拿到手機時，居然漲了快兩百萬。
蔣姚一臉懵逼地摸到自己的超話溜了一圈，這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的大名在熱搜上掛了很久。
於是，蔣姚在隊友們都沉沉睡去的時候，愉快地窩在床上網上衝浪，先是偷偷點開自己的直拍視頻欣賞一番，隨後點開粉絲的精修美圖再欣賞一番，再摸到評論區翻看粉絲五顏六色的彩虹屁和無腦吹捧開心一番，最後找到粉絲們做的表情包，挨個保存。
順便驚歎：嗚嗚嗚嗚我的粉絲怎麼都那麼可愛！
吹捧完粉絲，開始自我吹捧：嗚嗚嗚嗚嗚嗚我們姚姚怎麼那麼討人喜歡！！！
直到與世隔絕近乎數月的小蔣終於學會最近的所有網絡詞彙，她才終於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睡過覺了。
然而，當她心說再去回複幾條粉絲可愛的評論就睡的時候，回複著回複著，居然發現何雅瑩的爸爸，和她一起上了個熱搜？？？
作者有話要說： 我更新都會在晚上，早睡的崽可以第二天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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