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2 / 2)

近衛:“不是很期待的樣子……”

——當然不期待了!誰知道這個新府建成以後,會不會秒塌!

近衛道:“據探子來報,直郡王最近又請了新的道士,之前他遣線人偷偷去買的貨物也查明了,是一尊開過光的財神像。”

太子幾乎要大笑起來,每天早起算什麼呢?好歹他能睡個安穩覺,不像大哥,最近新王府快建成了,怕是每夜都擔憂的沒法入睡吧?

正愉悅著,門口多了一個小太監,躬身候著:“殿、殿下……”

“……”胤礽的淡笑漸漸收斂,這語氣,一聽就沒好事,“怎麼?”

小太監抖著聲音說:“回殿下的話,秦淮傳來消息,說是您買的私宅,塌……塌了。”

“??”什麼,剛剛還嘲笑胤褆,我的屋子怎麼會塌,胤礽一下站起來,“怎麼可能!青……有沒有人受傷?!”

“沒有,和大皇子的群王府一樣,都是屋塌了,人沒事兒……”小太監說著,心裡發慌:完了完了,他是不是無意間知道了什麼,想必之前直郡王府塌了,一定和太子有所關係,所以這回直郡王報複回來了!

他,他還能活著跨出這門檻嗎?

東宮的寂靜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就在小太監差點一個腿軟,跪下來求饒的時候,胤礽緩緩坐回軟塌,語氣裡帶著點心虛地說:“是嗎,塌了就塌了吧,叫那邊的人也彆重建了……”

好好的,他的屋子怎麼會塌呢?想來想去,隻有一個可能了吧,三清知道青陽道長在他宅子裡偷養外神了!所以親手弄塌的!

想起自己在宅子裡特地為青陽道長備好的各種材料,太子有些發虛地想:這種時候,還是削弱存在感,按兵不動比較好……

…………

有都城隍廟的師兄弟們幫忙,雖然五靈公的牌位被埋得很深,但還在趕在最近的一個良辰吉日前送到了青陽手上。

礙著師祖的存在,青陽都沒敢搞太大的齋醮,迎師

兄們歸位。而且他們青福觀實在太小了,最終隻能將寮房隔出一大半,分成前後兩進屋子,更大的那間改成偏殿,小的那間就隻放得下一張床,外加一個蒲團,幸好青福觀就隻他一個活人。

小窄巷的人們很快發現,青福觀多了一個偏殿,可能是因為確實沒錢或者地方太小吧,偏殿都沒放塑像,隻有牌位。但即便隻有牌位,那也是財神爺的牌位啊——一時之間,偏殿一下擁擠起來,人們都得排老長的隊伍上香。

這就不太好了。

青陽蹲在主殿裡:“師祖,您不能光看表象,其實到觀裡來燒香的,還是拜您的最多,趙師兄那就是順便拜一拜!隻不過您神威深重,大家都不敢進主殿,隻能在院中央的大香爐燒香了。”

青陽溫言細語哄師祖的檔口,趙公明其實也淩空懸坐在他那牌位上方,越過偏殿的小窗戶,探著腦袋對鼇拜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挑剔:“就是你吧!在我們之前就進觀了。你給小金貴帶來什麼好處了?招財?還是護院?有你沒你有差彆嗎??”

鼇拜眼觀鼻,鼻觀心,隻管在菜地裡啃他的香火。

管他的呢,反正他才是先進門的那個!!而且他不像某神,一進門,就讓老爺倒掛那麼大一筆債,住的房間也變小了。就這,還好意思說自己是財神爺嗎?

正裝著啞巴,鼇拜突然在門口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老……”鼇拜差點把老爺喊出聲,“道長,宅子那邊來人了!”

霎時間,整個青福觀表麵和諧的氣氛頓時一凝,氣溫也開始緩緩下降……

過來報信的管事忍不住搓搓手臂,趕緊進門找到青陽:“道長,之前那宅子,不是一直沒有重修嗎?今天有個人來找我們,說自家主子想買這塊地,做酒樓生意。”

青陽莫名感覺自己的後頸發涼,左半邊兒身子也跟著發起寒,仿佛有某種存在就站在他身後左近,等待他的回複:“——之,之前也說了,這宅子我不要。該怎麼賠,我想法子賠償的,買地這個問題,還是回去問你家主子吧。”

管事:“我家主子說,不需要賠償,這宅子就是您的,地契隨您處置。那商人人出價還算厚道,您要不去見

見?”

管事也是經曆過房塌的人,此時就差直說:賣給人家做酒樓,是最安全的選擇啦!為大家的小命著想,您還是快處理掉吧!

青陽後頸更涼了,生怕師祖誤以為他不同意是打算繼續用那宅子養外神,連忙道:“好好好,見見。”

管事鬆了口氣的樣子:“那中間人說,自家主子現在就在宅子對麵那春盛酒樓……”

去宅子的路上,管事詳細解釋了一下,為什麼這位商人明明有家現成的酒樓不選,偏要重造:“倒不是價格的問題,主要是他心中對自己要建的酒樓已經有了想法,買下春盛酒樓以後,還要拆了重建,哪有直接買咱們的地方便。而且我們的地也比春盛酒樓大很多,正對秦淮華景,位置上也比春盛酒樓合他心意。”

說話間,馬車便到了地方。

青陽還是頭一次進清代的酒樓,四處看都覺得新鮮,跟著小二一路上了樓上雅間,推開包廂門,便瞧見一位身著大紅衣袍的男子,懶散地坐在桌邊,膚若凝脂,眼眉如鳳,豔而張揚,雖有些男生女相,但骨相鋒銳,叫人知道他不是好欺負的人。

之前那中間人就站在紅袍男子身後侍奉,看到青陽和管事的一塊入門:“主子,人來了。”

青陽剛上前一步,就感覺到管事的在後頭拚命拽他:“乾嘛?”

管事的也是才見到這主子麵容,一眼就認出這是誰了,要是早知道想買地的是這位主子,他早拒絕了:“要,要不再考慮考慮……”

“來都來了,還考慮什麼?”對方倒是沒認出這管事的,畢竟對於紅袍男子來說,這管事的也不算值得他費心一記的人物,“在下唐九,看這位……兄台的打扮,你是個道士?不如坐下談吧,也當交個朋友。說實話,道長這身打扮可驚到我了,我還當能在秦淮坐擁那種好位置的人,得是個富得流油的老家夥,沒想到卻是個這麼年輕清峻的道長。”

青陽很嚴肅地說:“不坐了,我沒錢。”

“……”唐九被噎了一下,“道長說笑了,有自己的私宅還有管事,還說沒錢?這頓我請便是!”

“啊,早說。”青陽一屁股就坐下來了,管事拉都拉不住。

唐九:“……”

道長真是與眾不同……”唐九抽了抽嘴角,卻也沒小氣,又點了不少素齋,借著茶酒,將自己的經營計劃大致說了一遍,“我做生意,一向講究和氣生財,雙方互利。若道長願意將地賣給我,我出這個數,隻多不少。”

青陽聽得有些反應過來,這個唐九雖然說得含糊,但那意思,不就是想辦主題酒店麼!把酒樓分割成不同的區域,搞什麼江南風情、西域風情,這商業頭腦倒是挺先進,不過……

青陽誠懇地說:“你給的這個價,不夠。你要真想要這塊地,咱們合作。我出地,你造樓,經營後紅利對半分。”

“?!”這他媽,給臉不要臉啊,唐九當場就拍著桌子站起來了,怒氣襯得麵容越發豔麗,“你想得美!你給地,我造樓,我經營,你憑啥拿一半兒的利?!我哪怕退一步,把這春盛酒樓買下不好嗎?”

青陽壓低聲音:“我告你個秘密。”

唐九滿臉狐疑:“你還想說什麼?”

青陽小聲:“我養財神了。”

真話啊!他養財神了。之前太子那宅子塌,說實話也不能怪趙師兄,那是師祖出的手,趙師兄還能克的住師祖那般高的存在麼?但這個酒樓就不一樣啦,這地如果以後真的蓋酒樓,有趙師兄庇佑著,還不財源廣進?分一半的利算少的了。

唐九卻是狂怒:“我還養小鬼了呢!!!!”

什麼人啊這是,這年頭道士都這麼利欲熏心!

唐九掉頭就走,臨出門還聽見那道士在後頭殷切呼喊:“唐兄——彆忘了付錢——你請客——你說的——”

聲音之大,整層雅間恐怕都聽得見,走道上路過的丫鬟都忍不住抬眼看他。

唐九咬牙:“不要臉!”

中間人緊跟在後:“那主子,這地?”

“不買了!就買這春盛酒樓。等未來生意做起來了,我讓他後悔去!”唐九猛地踹了一下旁邊的門廊。

雅間裡,管事心驚膽戰地擦擦汗:“道長,您是不是知道他身份了?”

“嗯?知道啊,一照麵就看出來了。”青陽開始暴風吸入免費美食。

半生貴胄,半生淒慘,和胤礽、胤褆幾乎一模一樣的命數,都可以總結為:命裡帶衰。

這麼往康熙家的兄弟們

裡一對照,唐九,唐九,當朝九皇子就名為胤禟。

管事不禁一愣:“那您還……”這樣不給麵子,難道,是為了太子……?

管事兀自激動,青陽卻捧著臉開始想:人住的宅子是不敢蓋了,重建個酒樓倒是可以,趙師兄也好展示一下他的神通。不過想法有了,地有了,這個建酒樓的錢,還有人,從哪兒來?

話說回來,不知道大皇子有家住了沒?

——當然沒有。

“你不是跟本王保證,這財神爺被你開過光,降過神,一定能助本王財源廣進嗎?!”胤褆在一片廢墟前暴跳如雷,一把揪住被旗兵抓捕回來的江湖道士,“這是什麼?啊?這是什麼?!為什麼本王的新王府,又塌了!!”

胤褆氣得胸脯劇烈起伏,一下丟開那求饒的道士,再想把被帶來的財神像砸了,又不太敢下手。

舉著財神像做自由女神像半晌,胤褆又虛虛地把財神像捧回胸前,兩手抱好:“你,過來。”

之前那個被派去偷偷買財神像的線人苦逼地走到上司身邊。

胤褆死要麵子地壓低聲音:“你,你去找明珠,私下裡問他借些銀子,順便買些香火、供品。備車,本王要去秦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