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49章 第四十九章太子怕是找錯地方了吧?……(2 / 2)

絕明一頭兩大:“這張老爺子紀大了,老太太的陰氣又重,老爺子偶爾在院裡打盹的時候,會被老太太的嗬斥聲吵醒。師弟,你是不是想想辦法?”

絕心:“……”

師弟也沒有辦法,師弟不敢出門。

絕心閉上睛開始念經,絕明隻好出找孝莊談心,而等絕明出門,絕心便睜開了睛,猶豫了一下。

他在想,保成的事,怎麼他也得爭取一下。

於是,避暑行宮中。

胤礽看了半上午的道書,又硬啃幾頁醫術,正倚在桌上打盹,突然入夢。

他依稀有意識,自己應是在承德離宮,前的一切卻變成了紫禁城的模,一灰衣僧人站在乾清門前,手撚佛珠,緩緩回身:“阿彌陀佛。”

胤礽莫名其妙:“搞什麼,孤每天看道經,不孤夢呂洞賓、張果老就算了,怎麼夢禿頭。”

這禿頭穿著一身熟的灰色僧袍,似乎在哪見過,就連臉也似曾相識。僧人麵容端肅,五官微苦,隻是不知為何,胤礽總覺得哪裡不對,好像這僧袍和這臉湊在一塊很怪異的子。

絕心入夢來見胤礽,沒用空相,就是本來麵目:“阿彌陀佛。近聞太子殿下心生煩憂,欲入道門以避塵世,貧僧來相勸。”

“????”胤礽更莫名其妙了,“孤入道門,派和尚來勸孤?怎麼,現在佛道之間競爭這麼激烈,收徒弟要搶?”

絕心愣胤礽噎了一下:“……太子誤會了。貧僧並非為佛門而來,乃是為黎百姓而來,也是為太子殿下而來。”

正間,二人麵前的乾清門閃起金光一片,文武百官之身影從殿內綿延直乾清門外,而在高台之上,身著龍袍,滿臉威儀之人,正是胤礽。

“……”胤礽幾乎本能地用目光描摹這一幕。

曾幾何時,他也曾向往過這場景,為此使儘各種手段,與兄弟相爭,與父親相爭,仿佛前除了那龍椅,彆無其他。

絕心看著胤礽的神情:“殿下,一朝為帝,至高無上。您真的願意放棄這宏圖大業嗎?”

“……”胤礽無聲地喃喃了幾句,竟是中帶淚,麵上帶笑,“能。”

好比他費儘千萬心血,想攀到峰頂,看看巔峰的景色,途中心生改道的想法,難免不舍,然而卻有人將巔峰的風景一下呈現在他前。

——也不過如此。

胤礽想。

他望著那些背對他,跪拜的人們,心想如果繞到前麵,瞧瞧他們的神情,那一定各心懷鬼胎,鉚足了勁爾虞我詐。

絕心靜默了足足十來秒:“——好的,那貧僧換角度再勸您

第49章第四十九章太子怕是找錯地方了吧?……

。”

…………

有句老,形容人囉嗦,像老太婆的裹腳布——又臭又長。胤礽覺得應該改一改,老太婆的裹腳布估計沒有和尚的囉嗦長。他這一打盹,足足從中午睡到了晚上,醒來時渾身酸痛,哪哪不對勁。

胤礽起身舒展四肢,屏退想要上來服侍的宮們,走到宮門前,納悶地思忖:夢裡光顧著想怎麼才能讓和尚聽懂他“不想皇帝,想道士”,現在醒來一回憶,總覺得違和感越發強烈。

這僧袍和人臉他見過,但好像詭異的不和諧,仿佛出現在兩不同的地方……

胤礽晃晃悠悠地沿著大路散步,恰好看見康熙正扶著皇太後,似乎在散心,胤礽遠遠地看了會:“……!”

想起來了!那和尚,長得和皇阿瑪有三分像,仔細想想……在宮裡見過的!

——見過那和尚的畫像!

不,不對,不是和尚。那分明是他未曾謀麵過的皇瑪法,在皇阿瑪八歲時早早駕崩的順治帝!

胤礽倒抽一口氣,猛地轉身疾走回宮,一屁股坐回桌前試圖冷靜。這時候再勉勵回想那灰袍究竟在哪見過,神在思索中落在他憑撒嬌從皇太後處討來的棕扇上——

和尚,灰袍,大師。

是那兩和尚!那兩在魏忠賢纏上他時,在黃河與大師共進退,一同製服水患的和尚!

胤礽才坐下,又猛地站起來,內心無法平靜地在原地轉了幾圈,而後戛然定住,緩緩露出一勝券在握的微笑。

穩了,穩了。有這位瞞天過海,背著所有人和尚的先皇在,他這想道士的太子,還不得往後排麼?

胤礽頓時精神抖擻,極其有底氣地再次提筆寫信。

一回生二回熟,胤礽這次寫信,還夾敘夾議,除了闡述自己這些日子對道法的理解,還摻雜了一些自己的私貨:

【……十月,孤在黃河岸邊為惡鬼所纏,那時便了然,再多的功名利祿不過是前虛影。孤所求不多,隻希望能如同額娘於信中所希冀那般,活著,好好活著。不欲求權柄,隻向淡泊……】

【……於大師而言,時在黃河的那一劍,或許隻是輕描淡寫。於孤而言,卻仿佛劃開了混沌。那一刻孤便無比清楚地意識到,比起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漂櫓,難道尊道貴德,無量度人,不更強大?】

【……留在宮中,研習經文。孤愈發地厭惡前所見之人貪圖名利的嘴臉,將齷齪心思藏在人麵獸心之下。若問孤對龍椅可還有不舍,孤隻覺這甩不脫的塵世叫孤厭煩,願入觀常伴神明,隻求清淨……】

也不知是不是被和尚刺激的,胤礽這一次寫得彆順暢,一切語發自內心,正投入間,聽到耳邊傳來索額圖的顫聲:“殿下……”

索額圖進門,太監分明唱喏了,太子還在伏案疾書。索額圖揮退左右,自己上前一看,卻沒想到看到這些語。

從第一次發現太子有急流勇退之心到現在,過這麼久,太子的心思居然沒有淡化,反倒更加心意堅定,索額圖隻覺得心中一片冰涼,極為絕望。

胤礽被索額圖發現了,也很平靜:“在秦淮,是大師幫孤擺脫了自幼纏身的病痛。孤才得以換回理智與健康。黃河岸邊,大師又救我一命。索額圖,孤心意已決——”

“孤,欲往高處!”

胤礽出最後一句,隻覺身心暢爽。

他抬手舉起身邊茶盞,痛快一飲,再狠狠拍回桌邊,唇邊浮現自懂事以來從未有過的恣意、放肆的笑容。

索額圖愣愣地看著胤礽,僅僅一句,一笑容,胤礽便如同褪了一張假麵,整人的感覺、神態全然不同,仿佛解放了所有的枷鎖,渾身透著一股極具侵略感的野性。

索額圖數次張嘴,想要再勸,敵不過他對太子的了解,最後隻是垂下頭道:“既然如此,臣有一位高人想推薦殿下。這位高人道號青陽——”

胤礽:“???”

胤礽:“誰??”

索額圖被胤礽的反應弄得懵了一下,茫然道:“青陽大師?太子您知道?”

“???”胤礽,“孤然知道,是你不知道孤知道吧?這信就是寫青陽大師的!你什麼時候被刮得油水??這事為什麼孤不知道??”

索額圖也沒想到居然這麼巧,還有雲裡霧裡地將之前大師他家捉鬼,結果把他爹捉了的事了。

胤礽:“……”

哈哈哈哈哈哈哈!!!

要不是看索額圖的神情太可憐,胤礽差笑出聲:“咳,放心。等孤繼承道觀,一定會善待你爹的。”

索額圖:“……”

索額圖幽幽道:“殿下,有句臣不得不講。大師比您輕吧?”

到底誰繼承誰啊!

胤礽泰然道:“但他肯定升仙比孤早,日後你我也需多多為大師祈福,願大師早日飛升。”

嘿!胤礽想笑了,這好嘿,從前等著繼承皇位的時候,不能祈禱皇阿瑪早日升天,現在等著繼承道觀,倒是可以光明正大地祈禱大師早日飛升了,大家還會誇我心善。

…………

數日之後,青福觀中。

青陽念著太子送來的信:“願入觀常伴神明,隻求清淨……”

他不禁抬頭環視了一下院子。

孝莊、蘇麻喇姑正在和絕心、絕明言語交鋒,沈老爺子正被陳圓圓攆得滿觀到處亂竄,鼇拜提著鬥大的拳頭,跟在陳圓圓身後窮追不舍,誰不知道這追逐鏈是怎麼形成的,索尼還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火上澆油……

青陽:“……清淨?”

太子怕是找錯地方了吧?

納蘭容若惶恐地擠在角落,頻頻向青陽投來神,幾次想飄到青陽身邊,半途就被正在追逐的三鬼影嚇得退回原位,掐了好半天的時機,才一口氣衝來:“東、東家。”

青陽:“嗯?”

納蘭容若把頭坑了下:“……搬……”

道觀裡多吵啊,青陽根本沒聽見納蘭容若在啥:“你大聲!”

納蘭容若硬著頭皮,以有生以來最後的臉皮道:“我,我想搬回私塾!”

“哦,”青陽麵無表情,“不是,想要近距離體驗觀內的人間煙火氣息?”

納蘭容若:“體驗夠了體驗夠了……”

正著,納蘭容若的兩腿一緊,胳膊也被人纏住。

陳圓圓和鼇拜一抱腿,一抱胳膊,衝著納蘭容若投不善的神:“怎麼?納蘭公子是嫌棄我們?”

納蘭容若臉要嚇透明了:“沒有,沒有,怎麼會……”

青陽:“好的甜蜜、快樂呢?”

納蘭容若潸然淚下:“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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