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048章(1 / 2)

陳禹、汪傑和趙子澄、周一淼坐在珍寶齋的書案邊打遊戲。

互噴得正起勁亢奮的時候, 岑歲和榮默、陸文博先後從裡間出來了。

現在已經是傍晚了,外頭起了蒙蒙暮色。

岑歲拿起手機按亮屏幕看一眼時間,問陳禹:“想吃什麼, 今晚請你們出去吃飯。”

陳禹放下手機,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都可以。”

汪傑、趙子澄和周一淼三個人出聲附和:“不挑食, 都行。”

看這四個人也沒有主意, 岑歲隻好回頭看向榮默和陸文博, “那我就隨便定了哦?”

全都不說想吃什麼,那就隻能她來決定了。

於是她也就沒搞什麼特彆的, 直接定了一家飯店,點菜吃中餐。

岑歲定好飯店後,順手就把地址發到了【塑料花姐妹群】裡。

發完地址又接一句:【組了個局, 出來吃飯】

陶敏兒:【收到!】

陳大暖:【ok!】

周二寶:【馬上就到!】

陶敏兒、陳大暖和周二寶放下手機,各自收拾打理了一番。

隨後約了地方先碰頭,然後才一起去飯店。

她們沒多問岑歲組了個什麼局, 因為知道岑歲異性朋友不多,所以下意識就以為是姐妹局。

結果到了飯店, 推開包廂門的時候往裡一看,陶敏兒三個人瞬間都傻住了。

三個人都僵在門口沒往裡去, 目光疑惑地掃一眼包廂裡坐著的人。

除了岑歲,剩下的是六個男人, 倒也都算得上認識。

陶敏兒低聲先說了句:“我去, 這是什麼局?”

陳大暖在她旁邊小聲道:“亂局……”

周二寶沒說話, 衝包廂裡的人禮貌笑一下。

岑歲看著她們仨僵著沒進去, 便說了句:“進來啊, 不是都認識嗎?還要介紹嗎?”

陶敏兒嘴角一彎, 這便和陳大暖、周二寶一起進去了。

進去坐下來, 陶敏兒三個人和陳禹四人組、榮默以及陸文博客氣地打了招呼,隨後陶敏兒瞥一眼旁邊的岑歲,清一下嗓子,好奇地小聲問她:“這個局,你是怎麼組起來的?”

岑歲笑笑,也小聲道:“都是緣分。”

陶敏兒在桌子下,默默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說起來雖然大家都認識,能叫得上名字說得上話,但也都算不上有多熟。

因為不陌生卻也不太熟的關係,所以彼此之間就有維持在表麵上的客氣,多少有點顯得放不開。

陶敏兒她們背地裡雖然沒少說陳禹他們的壞話,但現在當著麵,也還是很客氣的。

但凡兩邊搭上什麼話,全都禮貌回應,並不給彼此不好的臉色。

在場的十個人,互相之間說起話來都給麵子。

唯獨陳禹和榮默,兩個人也不知道是哪個眼神沒看對,不多一會就又鬥上了。

陳禹閒閒地靠在椅子上,一臉的痞氣,看著榮默問:“你平時都乾什麼呀,遊戲會打嗎?”

榮默端起杯子喝水,很簡單地回答他的話,“不會,不打。”

陳禹一臉挑釁,繼續問:“車呢?玩車嗎?”

榮默伸手放下杯子,“不玩。”

陳禹沒住嘴,接著挑釁:“那你都乾什麼?打太極嗎?”

榮默抬起目光看向他,語氣平平道:“你爸乾什麼,我應該就乾什麼。”

這話一說出來,桌子上的人都“噗”笑了一下。

但汪傑、趙子澄和周一淼剛一笑,就被陳禹掃過來的目光硬生生殺回去了。

岑歲也抿著嘴唇輕笑,就沒想到,榮默也會這麼簡單粗暴地懟人。

而且,還是用非常平常的語氣懟出來的,語氣和內容反差太差,效果就格外神奇。

陳禹被懟得臉色煞黑,但也沒有發作,隻端起水狠狠喝了一口。

榮默卻還是一副風淡雲輕的樣子,看著陳禹道:“還有什麼想問的?”

陳禹看他一眼,強作淡定,語氣冷淡:“沒了。”

說完他調整一下表情,又看向陸文博,清一下嗓子問陸文博:“你是學珠寶設計的?過幾天就要出國了?”

陸文博是個斯文老實的人,推一下眼鏡道:“是的。”

陳禹點點頭,“出國吧,出國挺好,離得遠。”

陸文博:“……”

什麼邏輯?

陶敏兒聽了他們之間的對話,唇間抿笑,用手機打字給岑歲看:【我知道了,這是情敵局】

岑歲打字回給她:【不是,因為點事遇到一起了,就出來一起吃個飯】

陶敏兒還是笑:【榮老板和陳禹,不是情敵互懟?】

岑歲再解釋:【他們之前鬨過一點不愉快,一直就不合,不是你想的那樣】

陶敏兒不多問了,隻道:【你也真不怕尷尬】

岑歲:【就這麼湊巧湊到了,那就一起請了唄,免得再抽時間了】

先請陳禹他們吃飯,再為陸文博踐行,分兩撥的話就得麻煩兩次。

管他尷尬不尷尬,一次請完得了,人多還熱鬨呢。

再說了,隻要有好酒,仇人都能變密友。

本來桌子上氣氛淡的時候,大家表麵上客氣有禮,確實有那麼一點小小的尷尬,但後來酒菜一上,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包廂裡的氣氛就全然不一樣了。

本來八竿子打不著的幾撥人,端著酒杯也能互相起哄鬨騰,差不多也就熟了。

算熟了之後,五六個男人借著酒勁都不做人,各種明爭暗鬥加試探挑釁,好像有多少盤根錯節的恩怨情仇一樣。

陳禹和榮默兩個人之間較勁最多,但誰也沒多占到便宜。

到底榮默比陳禹年齡大點,生活經曆也多了不少,所以陳禹處處都占不到什麼上風。

在榮默那裡實在討不到便宜,陳禹欠得發慌,最後又端著酒杯轉身去撩陸文博。

當然就是給陸文博踐行,要和他喝酒,順便試探他是不是喜歡岑歲。

陳禹端著杯子放在陸文博麵前,抬起胳膊勾上的肩膀,醉了吧唧道:“兄弟,要不是歲歲,今天我們也不會認識,也不會幫到你,都是緣分,你說是不是?”

陸文博點著頭就端起了酒,“確實是緣分。”

陳禹看著他又說:“我們早在之前就見過,在咖啡店和烤肉店,你記不記得?當時你坐在歲歲旁邊,我差點沒忍住上去揍你,真的。”

陸文博推一下眼鏡看向陳禹,喝了多少酒都在臉上,“你憑什麼揍我?歲歲已經把你甩了,你有什麼資格揍我?我們在一起喝咖啡,在一起複習,在一起吃飯,都跟你沒關係。”

陳禹捏著酒杯的手伸出一根手指來,接話道:“我陳禹揍人,從來都不講憑什麼,我他媽的就是,想揍就揍,你服不服?我剛被甩,你就跟我前女友刺激我,不該揍嗎?”

陸文博低頭笑了一下,再看向陳禹,“算了,你也挺慘的,就不刺激你了。”

陳禹拍拍他的肩,“反正你都要出國了,刺激不到我了。”

然後他這話音剛一落下,又聽得榮默淡聲挑釁了一句:“我呢?”

陳禹聞言看向榮默,看到他的臉就氣不打一處來,於是用手指指一下他說:“你,你就給我等著,我遲早也砸了你的店去!”

榮默往椅子上一靠,嘴角含笑,“好,我等著你。”

陳禹不想理他,覺得還是陸文博上道一些,又摟著陸文博繼續說話去了。

而在這幾個男人互相挑釁、互相刺激的時候,陶敏兒、陳大暖和周二寶坐著吃菜,笑得連筷子都快拿不住了,夾菜的時候手都抖,感覺看了一場大劇。

陶敏兒拿著筷子忍了一會笑,然後清一下嗓子,看向岑歲,一本正經說:“我現在知道這是什麼局了,宮鬥局,哈哈哈……”

剛說完就笑,好像聽了什麼極品笑話似的。

陳大暖和周二寶也笑得要上不來氣。

陳大暖稍微控製了一下,接著說:“再確切一點,爭寵局……”

說完又和陶敏兒、周二寶笑到一塊,隻管哈哈哈。

三個人也喝了點酒,明顯也有點神誌不清。

岑歲蹙眉微眯眼,嘴裡嚼著蝦仁,一言難儘地看著她們。

吃完飯從飯店出來,已經是半夜時分了。

十個人多少都喝了點酒,但喝的最多的,還是榮默、陳禹和陸文博。

汪傑三個人喝的也不算少,但都沒醉,說話做事十分清醒,他們仨托著陳禹,和岑歲她們說再見,隻道:“我們帶禹哥回去,你們路上都小心一點。”

陶敏兒三個照管陸文博,對汪傑三個人也不生分了,回他:“你們路上也小心。”

等汪傑他們拽著陳禹走人,岑歲扶著榮默,又和陶敏兒他們互相囑咐了兩句,也就兩下分開了。

榮默今晚喝了不少,走路有點不穩要人扶著。

岑歲握著他的胳膊看陶敏兒幾個人走掉,便也扶著他去路邊等出租車。

榮默喝多了也不鬨騰,話也不多。

他就是神情有些蔫耷著,好像醉了,又好像還很清醒。

岑歲把他扶到路邊,怕他站不穩,就讓他靠在了路燈杆上。

確定他站穩了,岑歲鬆開他的胳膊,看著他說了句:“再堅持一會,送你回去睡覺了。”

榮默靠在路燈上,低低“嗯”一聲。

然後就借著路燈灑下來的暖橘色的光,看著岑歲。

岑歲把他暫時安頓好,自己往路上看了看,看自己打的車有沒有來。

在看完轉過頭看向榮默的時候,正好和他的目光碰上。

暖橘色的燈光,落在他的發梢和睫毛上,照得他臉龐格外柔和。

他臉上的表情算不上清醒,有種輕微迷離的醉態,莫名讓人心裡突突的。

這樣對視了一會,感覺他的眼睛像一汪深潭,仿佛能吸噬一切,岑歲連忙把目光移開了。

移開後看向馬路上的車流,她覺得嗓子有點乾,便又清了兩下嗓子。

榮默卻靠著路燈杆站著沒有動,目光也紋絲不動。

他看著岑歲站在他麵前,側臉蒙著暖光,皮膚纖白,嘴唇櫻紅,長發間露出來小巧可愛的耳朵,也有種要命的吸引力,讓人想上去咬一口。

岑歲當然能感覺出他的目光,帶著略高於常溫的熱度,落在她臉上。

片刻後她又轉回頭看向他,穩著表情問:“你還清醒嗎?”

榮默目光仍舊不動,好像磁石碰了鐵。

他看著岑歲“嗯”一聲,“好像還很清醒。”

岑歲笑一下,懶得拆穿他,嘀咕著說了句:“清醒你個頭。”

明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連看她的眼神都這麼不正常,深不可測像攪了一潭墨。

而榮默則還是看著她,目光越發深邃。

然後沒頭沒尾的,忽又說了句:“我還能控製自己。”

控製自己就這麼安靜地看著她,不伸手把她擁進懷裡,不去親她,不去咬她。

岑歲聞言抬起目光,再次碰上他的眼神,心跳瞬間漏了半拍。

但還沒等她再有其他感覺,突然一輛出租車停在了路邊,並按喇叭“滴”了一聲。

岑歲被驚得回神,連忙回頭看了一眼。

看了車牌就是自己叫的出租車,她也沒再管彆的,直接過去扶上榮默的胳膊,拉著他去上車。

榮默倒是也還配合,跟著他去到車邊,彎腰鑽進車裡。

岑歲跟在他後麵坐進去,推著他往裡麵挪了點。

本來在外麵有晚風輕輕吹著,榮默還能聚起精神看岑歲,想點不該想的。

這會兒上了車,空間狹小封閉有點悶,他瞬間就沒精神了。

他往裡麵挪了一下,讓出更多的座位給岑歲,自己閉上眼睛,直接往後靠去了座椅靠背上。

眼睛一閉上,頭昏就更加明顯了,仿佛腦袋裡塞了一大包沙袋,重得不行。

岑歲坐在他旁邊,轉頭看他一眼。

看他暈乎乎的樣子,也就沒有再開口和他說話,讓他安心休息。

她安靜地轉頭看向車窗外,看著窗外的夜景往後退。

這樣腦袋放空看了約莫五六分鐘,左邊肩頭上忽然一重,壓下一個東西來。

岑歲轉頭去看,隻見榮默已經歪了身子,把頭靠到了她的肩膀上。

她坐著沒動,小心地伸手過去,在榮默的腦門上輕輕戳了兩下,看他沒有反應,也就讓他這麼睡著了。

榮默感覺到岑歲又把頭轉向了窗外,嘴角悄悄牽開一絲笑意。

他是意識尚有殘存的狀態下裝睡來著,但就這麼裝著裝著,沒過一會,也就真的睡著了過去。

等到出租車停下來,岑歲拍他的肩膀把他晃醒,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懵著下車,懵著往家回,懵著開門進屋,又懵著摔到床上去。

岑歲費勁地把榮默弄上床,直接開空調扯了被子給他蓋上。

她長呼一口氣,心想上次她喝醉,他把她弄回來,這次換她把他弄回來,算是扯平了。

看他躺好後就閉著眼睛睡了,岑歲自然也不打算多留。

她又輕呼一口氣,轉身準備走人,結果身子剛轉過來,步子還沒邁開,手背突然被更大手掌握住了,溫熱感覆了一圈。

岑歲下意識僵了一下,頓了好半天才回過頭去。

回過頭隻見榮默捏著她的手,微微睜開眼睛,看著她說了句:“留下來……”

岑歲看看他的手,感覺著自己手背上滾燙的溫度。

她下意識微微屏住呼吸,讓自己保持淡定,看著榮默問:“什麼?”

榮默輕輕眨兩下眼睛,仍然握著她的手,聲音酥軟,“彆走了……”

岑歲把呼吸繃得更緊了些,不確定地繼續問:“啊?”

什……什麼意思?

這個……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

岑歲還在等著榮默的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