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能啊,趙大人還在府上守著公子呐。”太監搖搖頭。
蕭雲錚抬眸,朝殷靈棲遞了個眼神。
殷靈棲心下了然,瞬間察覺不對:“若禦史台未曾告狀,父皇急召本宮回去是因為……”
“是承恩侯府往宮裡傳的話!”太監擦汗,“公主,齊氏長公子被您言語刺激得急火攻心,暈過去了,傳了禦醫過侯府去看望了。”
“公主您仔細琢磨琢磨,長公子素來冷靜沉穩,這般情緒穩定、溫文爾雅的人物,竟能被您氣得咳血,小祖宗啊,您快收了神通罷,陛下聽聞今早之事也被您氣著了,您說說,陛下該如何同承恩侯府說道,又如何給禦史台個交待。”
殷靈棲蹙眉:“他咳血暈倒,難道不該反省反省自身嗎?年紀輕輕的一個人,身體虛成這般模樣,當初承恩侯府怎麼好意思來求娶公主,哪來的膽量敢為皇室開枝散葉。”
“噗嗤。”
有人憋不住笑出聲。
“霧刃。”蕭雲錚清了清嗓子,輕咳一聲,“不許笑。”
霧刃抱拳道:“是,公主說得對!”
“你看,”殷靈棲攤開手,朝太監說道:“是不是這個道理?退一萬步來講,齊聿白被本宮氣得咳血,父皇難道就沒有錯嗎?他若不同意定下這門婚約,齊聿白今日會來阻攔本公主嗎?”
“祖宗!您少說兩句罷!”太監急得跺腳,“您這話若讓陛下聽見了可如何是好。”
“嗯,”殷靈棲模棱兩可地嗯了聲,也沒說同不同意,“走罷,既然鴻門宴都擺好了,本宮焉能躲過這一劫。”
“哦對了,蕭雲錚,去查查近半年以來入京居留的南疆人士。”殷靈棲走出兩步,回身叮囑他一句:“說不定有驚喜。”
“已經著手在查了。”蕭雲錚淡淡道。
“你……”殷靈棲頓住腳步,“消息怎麼這麼快,什麼時候開始著手做的?”
“方才罷,就公主派人把那郡主府的人帶去醫館包紮的時候,應當與公主得知細節的時辰差不多。”蕭雲錚輕描淡寫道。
“你還不承認你在本宮身邊安插了眼線。”殷靈棲幽幽瞥向他。
蕭雲錚自她身邊略過,唇角微微彎起一道弧度,沒承認也沒直接否認:“醫館附近藏有臣的耳目。”
***
明堂之上。
“啪!”
天策帝憤憤抓起奏疏,往階前砸吧,抬眼一看小女兒站在那裡楚楚可憐的模樣,心底一軟又下不去手。
往一側砸吧,視線一轉,輔國公蕭府的世子立在一旁,人家隻是來稟告公務的,沒必要遷怒。
伸出的手愣愣懸在空中,天策帝憋著氣沒出處撒,抓起承恩侯親筆寫的奏疏扔自己腳底下。
“昭懿啊昭懿,你說你……”天策帝重重歎了一聲,“這教朕如何是好,你也知禦史台總領言官,奏疏一發,即便是不顧朕的顏麵彈劾朕的奏章,朕也得認!”
“禦史中丞若覺為子鳴冤,儘管彈劾,兒臣倒想看看,以監察百官為己任的禦史台會怎樣替一介惡棍粉飾太平。”
殷靈棲平靜地說道。
“你……”
“陛下。”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