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1 / 2)

第四十七章

自從那天林瀟硯試圖與殷惜墨解除誤會反而被所謂的天機不可泄露氣到後,兩人不歡而散,主要是林瀟硯單方麵不歡。

當時他因為憤怒與惑不解而推開了殷惜墨,不僅僅是生氣他什麼都不說,也生氣他後麵那些話,什麼叫做無所謂自己喜不喜歡他,怎麼就是做一個無情人也很好了?

難道在他心裡,他隻要滿足他自己的想法,自己怎麼想都不重要?

其實林瀟硯知道,那時候的殷惜墨隻是一個走火入魔的瘋子,跟一個被心魔控製的人交流本就是會遭遇極端的、不理性的、瘋狂而無法預料的。

但這種狀態下說出的也許也是一種真心話,林瀟硯難免感到憤怒。

更何況在被他推開之後,殷惜墨還說了彆的過分的話。

在林瀟硯試圖與其溝通的時候,他仿佛在指責一般地說道:“瀟硯,你在氣什麼,為什麼一定要探究?你不覺得很可笑嗎,你同樣有隱瞞我的事情,你的秘密絕不比我的小,你好像可以預料到很多事情,你知道很多秘密,正如在我們相遇之前我知道你,你同樣知道了我——但這些,你不想說,我就不會逼你。”

其實殷惜墨的聲音溫柔而平緩,根本算不上指責,但他微微翹起的唇角和那種仿佛看透了林瀟硯的眼神,讓林瀟硯依舊感到一陣恐慌與羞恥,就好像被他嘲笑了一樣,他感到殷惜墨在嘲笑自己的不知分寸與虛偽——明明自己也有不能說的秘密,偏偏要做出一副真心交流的樣子。

這個時候的殷惜墨似乎格外惡趣味,看到林瀟硯憤怒與羞惱的神情,他的呼吸略顯急促並露出了些許興奮的神情。

林瀟硯並不知道,他是因為這讓他感到自己在掌控林瀟硯而愉悅,隻是在他湊過來試圖親吻的時候又一次推開了他。

“這不一樣!”

在看到殷惜墨愉悅的模樣時,林瀟硯差點沒氣炸,當時他一骨碌爬起來就要跳窗,一條腿跨出窗外的時候忽然想起來離開這兒自己也沒地方去。

於是他沉著臉扭身回去,抓著被子一掀一蓋,把殷惜墨兜起來就準備往外扔,幸虧這時候他的生存**還沒有完全消失,硬是忍住了把殷惜墨扔出窗的衝動,他抓著被子,把他送到了一樓。

然後拔腿跑回三樓並關上了門,不然他怕忍不住跟他掐起來。

這件事最嚴重的後果是,從今天起他的被子消失了。

在殷惜墨離開之後,他那些讓他所不能理解的話反反複複不停地出現,隨著時間的流逝,林瀟硯漸漸冷靜下來。

其實那個吻落在唇上的時候,林瀟硯受到了極大的震撼,以他有限的靈知思維來感受亦能感受得到殷惜墨濃重的情感與痛楚。

而當憤怒的色彩退去,被表象遮掩的內核一點點顯露的時候,林瀟硯似乎看到了殷惜墨笑容之後的東西。

隻是他似乎能理解又好像不能理解,在殷惜墨嘴裡,自己好像成了個可憐的虛妄的柔弱氣泡,好像注定要莫名其妙地破碎死去,他珍愛著這泡影,唯恐那些真相如沉重壓力將其擠碎。

但林瀟硯並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就注定要死去了。

幾天的內斂反思,林瀟硯的情感與他所見所聞告訴他,殷惜墨對他應當是帶著真心的,他屢次告誡自己不應該在得知真相前輕信他,但那天他的眼神如同赤紅的烙鐵,烙在眼睛裡久久無法消散,無論是清醒的時候夢裡的時候,纏著他讓他不得不沉淪進去。

他必然會如同飛蛾被火吸引被殷惜墨吸引,然後心甘情願地在他的甜言蜜語中獻上自己的一切。

林瀟硯翻來覆去,連修煉都沉不下心去,甚至因為情難自已地走神,險些岔氣。

夠了!

如果一些事情是必然的,那至少讓他主動一些不至於喪失自己的全部理性。

他站起來,猛地拍桌,桌子稀裡嘩啦碎成一地,林瀟硯掃了地後開始往外走。

他來到一樓,早已不見殷惜墨的蹤影,他站到湖心閣門口抬頭看向熒惑宮四周,也沒有那條巨蛇的身影。

林瀟硯找來胡風翼,詢問殷惜墨的蹤跡,被告知尊上正在一個密室休息,而他並不能把這個密室的進入方式泄露出去,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密室內部該如何進去。

“多謝。”看樣子一時半會是找不到殷惜墨了,林瀟硯乾脆坐到了路邊一棵樹下休息。

他的身體並不累,累的是精神。

胡風翼並沒有走,遲疑了一下跟著坐到了林瀟硯身邊:“你和尊上吵架了?”

林瀟硯愣了一下,點點頭,他有些吃驚胡風翼會主動詢問自己這些事情,因為他看起來並不像是一個八卦的人。

熒惑宮建立在一塊龐大的石峰上麵,石峰光禿禿的,但熒惑宮內卻栽種了不少花草樹木,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內湖。

這裡一天十二個時辰永遠都處於血月的夜晚,沒有青天白日,沒有太陽雨雪,溫暖的氣候讓這裡成為了一個恒定的小世界。

淡淡的紅色光輝下,藍花楹的碎花落了一地,在光中呈現為妖魅的藍紫色。

一個美麗的地方,幽涼、靜謐、妖異。然而再美的地方,一成不變的風景看久了都會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這裡生活久了,胡風翼安靜的時候,就好像熒惑宮內的一塊石頭,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又清清楚楚知道他屬於這裡。

胡風翼道:“尊上很喜歡你。”

不是很習慣和外人談論自己的感情私事,林瀟硯略顯尷尬地道:“謝謝,借你吉言。”

胡風翼沉默片刻,又說:“我從來沒見過尊上對什麼人這麼用心,我知道對你們正道修士來說,很難接受一個魔修,不過尊上和大部分魔修都不一樣,你了解他之後就明白了。”

林瀟硯:“……”唯獨關於正魔身份這點他考慮的最少,沒辦法,畢竟不是原裝貨。而且搞cp的誰沒搞過正派反派的cp呢……

他隻是單純的慫殷惜墨像原著裡那樣給他一劍,或者他那不可告人的陰謀隻是出於戲弄或利用這種方麵罷了。

不過胡風翼現在這樣一副開誠布公的樣子,讓林瀟硯意識到可以通過他更了解一下殷惜墨——如果殷惜墨沒有提前跟他勾結好的話……嘶,都怪殷惜墨,害得林瀟硯都成了陰謀論的擁護者了。

“殷惜墨……我是說無意魔尊,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林瀟硯向他打聽。

胡風翼眉頭微微一蹙,說:“我不敢妄議尊上。”

林瀟硯道:“你說給我,我保證不告訴彆人包括殷惜墨。”

胡風翼默默看了他一眼,好像不是很信任的模樣,但他仍然說道:“我跟了尊上很長時間,尊上是一個……其實,他是一個很單純的人。”

林瀟硯震驚了:“你的濾鏡是不是有點深?”

胡風翼麵不改色道:“林公子,尊上對你和對彆人是不一樣的,你想要認識他,隻能靠你自己。”

這一點林瀟硯已經發現了,但他仍然好奇,哂笑道:“我聽聞無意魔尊成為魔尊已經是千年前的事情了,但我看他既沒有多少屬下,也不怎麼管理事務,他是怎麼當上魔尊的?”

胡風翼道:“這件事說來話長,我長話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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