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2 / 2)

嗡,石門關閉,隔絕高溫,林瀟硯一頭撞了上去,那一刻他竟分不出自己的腦袋到底是撞的疼還是燙的疼。

他氣得一拳砸到了門上,卻又無法將這門破開,隻好悶悶不樂地站在邊上等待。

不一會兒的功夫,他身上的衣服全都汗濕,林瀟硯察覺到這倒數的關卡宮殿內的溫度,竟與最裡麵的洞窟一樣燙了。

林瀟硯隻好退向後方,又因擔心殷惜墨而不敢離開。

以殷惜墨先前那種自作主張掌控一切的性子,不會做這種把他帶來又丟到一邊的事情,一定是有原因的。

最大的原因,大概就是……他預料到自己會受傷,需要林瀟硯帶他出去。

看不到裡麵的情況,隻能感受到周圍溫度越來越高,在心焦與火熱的雙重夾擊下,林瀟硯很快嘴唇泛白呈現脫水之相。

此處竟無一分水行靈氣可供使用,那些有凝水功效的小道具全都變成了廢物,隻有一把寒霜傘,因為內嵌有水行靈石可以使用。

林瀟硯撐著傘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冰爽之氣,並不停運轉靈力增強自己抵消高溫帶來的負麵作用。

但不一會兒的功夫,林瀟硯便發現自己四周白霧繚繞,他恍恍惚惚,心想,這寒霜傘效果不錯竟能把人凍得嗬氣成霧。

但很快他便想起來,一個人就算肺活量再大,也不能營造出這等仙氣繚繞之勢。這哪裡是嗬氣成霧啊,這明明是水開了!

林瀟硯被逼進入了倒數第二間宮殿,幸好這裡的殿門除了最外麵的一道,打開後便不會自己關上。

然而一天兩天三天……溫度節節上升,林瀟硯再退,便要看不清最後一道殿門的模樣了。他咬牙忍住,心想反正這裡無人,乾脆脫掉上衣,隻著一條長褲。

沒得辦法,這三天寒霜傘內嵌的靈石被耗了個乾淨,他儲物戒中備用的法衣雖有抵擋攻擊術法的功效,卻擋不住這極端的高溫,穿的時間久了便越來越不耐熱。

他隻好自己涼快涼快。

不知忍了多久,林瀟硯熱的腦子都快壞了,迷迷糊糊地還以為自己在沙漠裡流浪了千百年。他取出儲物戒中最後一陶罐液體——一罐酒。

打開一看,咕嘟咕嘟冒泡。

林瀟硯絕望了,他可能是第一個喝開酒的穿越者。

不能再等了,一會就該蒸發乾淨了,林瀟硯趕緊舉起陶罐將其全部喝乾淨。得虧修士身體強勁,在這種近乎自虐的行徑下依舊撐得住。

伸出舌尖舔走最後一滴酒,林瀟硯一下子醉意上頭,同時覺得喉嚨愈發乾涸,幾乎要乾裂掉。

他一屁股跌坐到烤盤似的地麵上,忽然,沉悶的聲響順著牆壁與地麵傳來,當某些能量集聚到巔峰的時候,一瞬間,洶湧的爆炸從目之儘頭發生。

林瀟硯下意識施出層層術法阻擋,爆炸的氣流帶著紅色的火焰狂風驟雨般向這邊衝來,不,或許可以說是向四麵衝去。堅強無比的大殿被摧枯拉朽般地毀掉,破碎的石塊表麵漆黑甚至有的已經琉璃化。

林瀟硯伏在地上躲過這波可怕的爆炸,旋即猛地跳起身向回跑。

“殷惜墨,殷惜墨!”

他一邊竭力在能將他烤熟的高溫中奔跑,一邊扯著難聽沙啞的嗓音喊殷惜墨的名字。

終於,林瀟硯撲到了廢墟的中央,傻眼了,他沒看到殷惜墨的人!

濃煙滾滾,溫度驚人,林瀟硯秉持著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的想法,開始竭力刨起亂石來。他沒有鏟子,靈劍在這種情況下不好用,便帶上一副狼牙手套,一邊用法術一邊吭哧吭哧當起了搬石工。

法術與雙手同乾,巨石碎石亂飛,為防殷惜墨恰好被埋在自己搬開石頭又放下的地方,所有被掀起的石頭都被他用術法懸浮在了空中。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在被炸裂到洞口擴大了數倍的深淵邊緣,找到了埋在碎石底下的一條烏漆嘛黑的蛇。

那蛇的尾巴微微抽搐了一下,體型有林瀟硯手腕粗細,尚未喪命,還好還好。

林瀟硯笑了一下,心想他現在又狼狽又醜,若看到自己這樣子定然要氣死了。

但是,他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林瀟硯不知道自己再多待一會是會先熟了還是會被煙嗆死。

忽然,他感到從深淵下麵傳來不可抗拒的搖動感,眯著眼睛一看,看到深淵底下正在慢慢崩塌,速度越來越快,並向上蔓延。

林瀟硯一驚,伸手抓起殷惜墨,把他往自己脖子上一掛。

嘶——劇痛傳來,殷惜墨竟然燙的驚人,懸浮在空中的石頭無法在控製,劈裡啪啦落了一地,林瀟硯一邊拔腿向外狂奔,一邊將殷惜墨往外撥了撥。

殷惜墨就像是一根被燒紅了的鐵棍那麼燙人,而且,他是個會自己動的鐵棍!他昏迷著,卻條件反射地把自己纏繞在林瀟硯身上。

蛇身蜿蜒地纏過腰肢、胸膛與肩頭,尾巴垂下,時不時便隨著林瀟硯奔跑的動作燙他一下。

林瀟硯低頭一看,看到被他碰到的地方迅速變紅變黑,一股烤肉味傳了出來……

但是……但是他體內的靈力已經快要被榨乾,補靈丹消耗殆儘,馬上就一滴都沒有了!林瀟硯完全沒有辦法去管自己身上的燙傷,他苦中作樂地想,反正殷惜墨也沒比自己好到哪去。

身後那被深深埋在雪山腹地的宮殿轟隆隆坍塌,林瀟硯半飛半跑,到後來,他甚至懷疑自己無師自通了傳說中的狗刨式連滾帶爬飛行術。

總不會被燙死在這裡,埋在這種地方……前麵的路竟然出現了水,林瀟硯精神一振,意識到距離大殿最初的門已經近了。

可是等他終於衝到那至關緊要的大門前的時候,他禁不住露出了一絲絕望之色。

那大門裂了幾道深深的紋路,卻依舊嚴絲合縫地關著,被高溫融化的雪水從縫隙中滲透進來,在地上淹了淺淺一層。

林瀟硯衝到門前,回首,破壞性狂舞的死神近在咫尺。可是他真的沒有力氣去把門破開了,怎麼辦……

難道真的要死在這兒?

為了救自己,結果兩個人都要狗帶,林瀟硯感到有些好笑。

這時,纏在他身上的烤蛇忽然動了動,蛇頭呼地挺直麵向前方,一陣激烈地顫抖。

殷惜墨:“嗝兒。”

小小的白色火球飄忽著碰到了石門,如同氣泡一般破碎了,但下一刻,石門便在洶湧的白焰中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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