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知道她有存款,靠自己也能活得好,可看見她那可憐樣,又舍不得讓她苦。
於是,去拿了孟姐的勺子,決定無論如何,要讓這個曾經信誓旦旦要照顧她的男人想起她。
當然這是謝必安的提議,他也說如果閻王要怪,他會一力承擔。
範無赦隻好妥協,可閻王好像也默許了他們的行為,他們總覺得她很寵謝婉兒。
謝婉兒就知道他們的關係還是挺鐵的,說:“我不用他對我好,其實他願不願意想起來都沒關係,我也不強求了。現在我有工作就能交朋友,多他一個少他一個無所謂。”
一開始她找上門,和自己說了一大堆自己不信的話。現在她叫出黑板無常,能證明她的畫了,她又突改口風。
看她的前後變化,賀之淮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隻想如果她的故事都是真的,是不是現在,他讓女生失望了。
他好像真的能感受到那種隱隱浮上來的落寞,與被世界遺忘的孤寂感。
謝婉兒看他一直不說話,抿了下唇,將手裡的塑料袋疊起來放進包裡:“賀總,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被嚇了一跳最好洗個燙水澡,這兩天多去人多的地方,無常身上還是些陰氣的,你彆被影響了。”
受到驚嚇,加上附近有陰氣人是容易生病的,好在四合院的風水局早被無常給破了,她也不擔心賀之淮留在這裡過夜。
謝婉兒叮囑完,黑白無常交給她一個銅鈴,便消失了。
她也獨自朝大路走。
賀之淮看見兩人憑空消失,又看女生離去的背影堪堪融入黑夜。
空氣裡殘留著她發絲的那股香,和線香燃燒後的澀味,這一絲一縷都輕得捉不住。
夜風浮動,將兩股味道徹底吹散了。
好像也吹空了心裡的某個角落。
輕微的失重感包裹著心臟。
賀之淮沒再遲疑,追上她離去的腳步,喚了聲:“謝婉兒。”
謝婉兒腳步一頓,轉身看他。
四合院門口兩盞壁燈灑在男人身後,拉長他的身影,逆著光她看不清賀之淮的表情,隻聽他喊得很急,似乎在挽留。
她同樣站在晦暗裡,賀之淮卻看見一片光落在她眼裡,瞳孔閃著細碎光點。
好像某一日,一縷陽光落在她的臉上。
她仰頭衝他笑,說... ...
賀之淮浮起溫潤笑意:“你是不是想去海邊,在夏天。”
“啊?”謝婉兒怔愣。
賀之淮遙遙望著她:“剛剛,有個聲音告訴我,你想去。”
“你...”謝婉兒努嘴:“薑經理說一個月隻有四天假,要工作滿一年才有年假,今年我怕是去不成了,明年吧,其實我現在更想去看雪。”
“那就明年。”賀之淮上前靠近她一步:“明年攢夠假,就去。”
謝婉兒嘖了下:“還以為你叫我有啥事兒,就說這啊,有假我當然去了。”
“不是。”賀之淮的心臟又跳了起來,夜風微涼,周遭安靜,他聽見自己心底的聲音。
他說:“是想讓你,再把之前的故事講一講。”
謝婉兒:“被勺子敲!”
賀之淮:“我想聽你講。”
“給我開工資。”謝婉兒沒彆的想法,隻學著網上的人說。
“好。”
“年假加十天。”
“好。”
答應得這麼爽快,謝婉兒繼續要價:“社保、公積金、年底雙薪。”
賀之淮失笑,果然如她所說,她曾是地府最強打工人。
不過這些本就是入職都有的福利待遇。
他說:“隻要你不把我的店給炸了。”
謝婉兒咂舌:“都說了我不是倒黴,是我法術強!厲害!”
賀之淮笑:“好,那我回去洗個燙水澡,明天來聽你的故事。”
謝婉兒揮手要走。
賀之淮又叫了她一聲:“注意安全,到酒店了給我發個消息。”
突如其來的關心,和當初得他從冷淡轉為殷勤一模一樣,謝婉兒嘟囔著:“甭瞎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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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謝婉兒去店裡開門。
賀之淮比她想象中來得晚,大概是要處理公司的事,到午飯點才來。
不知是不是怕她走了沒人看店,還給她帶了午飯。
一份迎春飯店的烤鴨,還有幾份甜品和奶茶。
那奶茶和貨架上的一樣,她看著奇怪。
秉承把老板的需求放在第一的理念,謝婉兒沒急著吃,說:“來,我又給你好好講講細節。”
賀之淮把食品袋拆開:“你不餓?”
“不餓。”謝婉兒其實聞到泄出來的烤鴨香時已經吞口水了。
賀之淮看到她的小動作,板著臉:“先吃飯。”
“邊吃邊講吧。”
“你也不怕噎著?”
“死了就去投胎咯。”
賀之淮失笑。
由她了。
謝婉兒吃得滿嘴油,笑起來有了幾分傻氣:“你和我睡一起就像躺屍一樣,身體繃得特彆直。”
睡一起這個話題有些敏感。
賀之淮耳根發紅,眸光閃爍,極為不自在。
她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