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無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彆墅的,握著方向盤的雙手不停的發抖。
放映室裡顯示屏上的畫麵不斷的在腦海中回放。
頭痛欲裂,眼前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
那一幕幕如同一張密集的絲網,絞著心臟的位置,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吱——”
車輪子劃過在地麵上劃出一條長長的痕跡,車子靠邊停了下來。
駕駛座的門被推開,寧無雙雙腿發顫的從車上下來,一張小臉蒼白如鬼,被咬的紅腫的唇不停的輕顫著。
一步一步,以極慢的速度走到前麵的綠化樹下,喉嚨裡似有什麼東西在翻湧。
努力的想要忘記,可腦海中的畫麵卻越來越清晰。
廢舊的房屋裡,木板床上昏迷著的女孩半裸著,幾個男人圍著木床笑的一臉淫褻。
突然,門被打開,兩個男生闖了進來,女孩被穿著白襯衫的那個男生帶走,另一個穿著黑襯衫的男生留了
下來,擋住屋內的其他人不讓他們去追。
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似乎最後談判失敗了,那五個男人將那個男生圍住…畫麵轉換,躺在木床上的變成了那個男生。
男生拚命的掙紮著,嘶吼著,哭喊著…隨著時間的過去,身下的鮮血幾乎染紅了整張木床。
終於,先前離開的那個穿白襯衫的男生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另外兩個男同學。
三人站在木門,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
隨後,一屋子的人就這麼打了起來。
屋內所有的東西,都被砸了個稀巴爛。
一群人廝打了幾分鐘後,屋子裡年紀最大的那個男人不知道打哪兒抽出了一把刀,朝那個穿白襯衫的男生刺過去。
千鈞一發之際,木床上那個被折磨得幾乎失去意識的男生忽然站起身,朝那個男人撲過去。
男人刺了個空,手裡的刀掉了下來。
壓在男人背後的男生撿起刀,朝著身下的男人狠狠的紮了下去。
一刀,兩刀,三刀…將男人的被紮得起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屋內的所有人都停了下了,驚恐的看著這一幕…
回過神後,幾個男人衣服也不穿,赤裸著身子跑了出去。
剩下的幾個男生立即上前,從那瘋了一般的男生手中奪過匕首,將那男生劈暈帶走。
…
“嘔——”
寧無雙扶著樹乾,微彎著腰,乾嘔起來。
滾燙的眼淚不停的掉落下來,一滴滴的落在青草地上。
畫麵裡,被殺死的那個人,就是何穹。
還在市一中念高中的時候,寧無雙見過他幾次。
最後一次見到何穹,是在A大北門,何穹為了何軍,前來找鬱少卿算賬,隻是還沒來得及動手,就有同學將警察喊來了。
隨後,寧無雙就再也沒有見過他,隻是後麵偶然聽人提起過,何穹被人殺死了。
那時候寧無雙還以為他是被仇家來尋仇的時候弄死的,卻沒有想到,殺他的人竟然是…
寧無雙扶著樹乾,慢慢的蹲下身子。
想要哭出聲,喉嚨卻像被一隻手掐住,隻能發出
“嗚,嗚”的聲音。
攤開手心,寧無雙看著自己素白的這雙手,白皙的皮膚。
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這麼臟!
活了二十多年,她從未為身邊的人做過什麼,卻不斷的給身邊的人添麻煩…她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啊…
愛她的人因她痛苦,不愛她的人為她受苦…
寧無雙將臉埋進雙臂中,泣不成聲。
不遠處,男人靜靜的站在馬路邊,看著樹下哭泣不止的寧無雙,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握起,手背青筋畢露。
一輛車在男人麵前停了下來,車窗滑下,駕駛座上的人扭頭看了他一眼,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上車吧,再不回去,下回再想出來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男人沒有動,車內的人見狀,語重心長道:“你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處,難道你還想過去告訴她,當年是因為你的離開,何穹找不到人報複,才將主意打到她身上,以至於發生了後麵這一係列事情的?”
男人麵色慘白,身子微晃了一下。
好半響,聲音沙啞的開口:“幫我…”
…
不知過了多久,寧無雙抬起頭,扶著樹乾,吃力的站了起來。
一轉身,目光徑直的撞入一雙黑眸之中。
寧無雙哭得紅腫的眼睛好不容易止住了淚,乍見到麵前的人,眼淚又再次滑落下來。
“無雙…”言瑾禾黑眸中浮現一抹一抹心疼之色,慢步上前,想要將麵前的這個女人,狠狠的攬入懷中,再也不放開。
寧無雙卻挪動步子倒退一步,避開了言瑾禾伸過來的手,張了張嘴,哭得沙啞的聲音從喉發出:“你彆過來。”
言瑾禾身體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