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友情。
——————
我和二禿相識的場景並不美好。
那時候剛剛讀一年級,剛進學校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二禿。
不是因為他生的多有亮眼,又或是有多邋遢。
而是因為,他是整個小學裡唯一的禿子。
我見到他的第一眼,隻覺得這個男同學到底是不是得了什麼癌還是什麼症,所以才要剪光頭的。電視裡可都是這麼演的,隻有得了癌症在進行化療的人,頭發才會一點一點的脫光,直至沒有。
一個念頭一出,我決定離他遠點。
我是言家的太子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沾染到那些不乾不淨的東西。
可另我倍感生氣的是,他居然和我分在了同一個班級裡。
最最可惡的是,竟然成為了我的同桌。
真是有夠倒黴的。
雖然座位是進教室的時候抽簽決定的,可我還是
強烈要求老師給我或者他換座位。
但老師沒有答應了我的請求,說這是班級規矩,不能壞了。
現任校長是個很嚴格的人,他不允許老師們對學生搞特殊,所以就算我把爺爺搬出來,我也無法被老師們特殊對待。
座位換不成,我總不能和這個可能得了癌症的人坐在一起吧。
我得想個對策。
隻是在我的對策還沒想出來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我的這個同桌有些奇怪。
他每天來到課室,倒頭就睡,一節課都沒有聽過。
讓我欣喜的是,每次他上課睡覺,都會被老師發現,然後被趕出課室罰站。
這樣一來,我和他同桌的時間,就十分的少了。
我對他那樣的人,是不屑的。
像他這樣下去,到時候如果考試拉低了全班的分數,就會惹老師生氣,老師生氣了就會叫家長,叫了家長過來,就是要挨揍的。
男孩子挨一兩頓打沒事,關鍵是當著老師和其他
同學的麵兒,就很丟臉了。
男子漢大丈夫,挨得了疼,卻丟不起這個臉。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很快的,我們班就迎來了第一次考試。
而後如我所想的,我的同桌每一科都考了一個大大的零分。
聽說是交了白卷。
下課後,他拿著考了零蛋的試卷,垂頭喪腦的跟著老師走出課室。
我坐在位置上,既是欣喜又是憂愁。
喜的是我的那個可能有病的同桌走開了,愁的是其實我也沒考得比他好多少。
連及格線都達不到。
這要是被爺爺知道了,準要挨罵的。
而且回頭要是阿瑾也知道了,知道他的哥哥成績這麼差,我豈不是丟臉丟大發了。
晚上回到家,爺爺問起我成績的時候,我扭扭捏捏的將卷子遞給他。
他吹胡子瞪眼的用試卷指著我,“我之前給你請的那些家教,都白請了?”
當然沒有白請。
可我也不能告訴爺爺,考試那天我的同桌全天都坐在我旁邊,我心情不好,才胡亂填了一通的。
忽的,一個念頭從腦海中劃過。
我說:“爺爺,我的同桌還科科考了零分呢,我和他比起來,好多了。”
“你同桌考了零分?”爺爺疑惑的看著我。
“是啊,他每天上課除了睡覺就是睡覺,呼嚕聲還大,老師又不讓我換位置,他吵得我都快聽不了課了。”我麵不改色的撒著謊。
其實我的同桌上課睡覺的時候十分安靜,半點兒聲音都沒有。我們坐在最後一排,按理來說老師是不會發現他上課睡覺的,是我每次在他睡覺之後,故意弄掉他用來擋住自己的書,以至於他被老師發現了,才會罰他出去站著。
爺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回頭我親自去找你們班主任。”
我知道我成功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換個新同桌了。
第二天有體育課,體育老師讓我們跑兩圈後,就讓我們自由解散了。
那時候我沒有在班上交什麼朋友,一來是覺得沒
必要,二來是我覺得他們都太幼稚了,和他們做朋友人會變傻的。
我獨自一個人去小樹林裡乘涼,半睡半醒中有人用水潑了我一臉。
從小到大,我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我當即跳起來,擼起袖子和那些人乾了一架。
他們一共有兩個人,而且還是高年級的,我雖自幼學習防身術,可年紀身形力道等外在因素都擺在那兒,我自然打不過他們,很快的場景便轉換成隻有我一個人蜷縮在草地上挨揍了。
拳頭密密麻麻的落在我的身上,我有種我要被他們打死在這裡的感覺。
忽然聽到有人大喊了一聲我的名字,我睜開眼睛,便見坐在我身上打我的那個人被推倒在地。
有人將我拉了起來,吼道:“愣什麼,還不快跑。”
他帶著我一路跑會了操場,跑到老師身邊,拉著一身狼狽的我和老師告了狀。
很快的,後麵追著我們跑過來的幾個學生便被老師帶進了辦公室。
聽我的同桌說,那幾個人是高乾子弟,在學校裡
出了名的橫行霸道,我是因為搶占了他們休息的位置,所以他們才打我的。
高乾子弟?
這我就不服氣了,我也是高乾子弟啊。
於是當晚回家,我將自己被打的事情告訴了爺爺和父親。
隔天爺爺就拉著父親一塊兒去學校裡理論。
最後的結果無非是他們家世沒我家世優越,而且有錯在先,乖乖的給我賠罪道了歉。
從那天開始,我沒有再那麼排斥我的同桌了,甚至老師在答應給我換位置的時候,我都堅定的拒絕了。
友誼就是從那個時候建立起來的,於那個時候的我而言,我的同桌算是對我有過救命之恩的人了。
後來我問他,“你為什麼要剃光頭,是因為得了什麼病嗎?”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他疑惑的看著我,隨後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袋,笑著說:“我剃光頭是因為洗頭方便。”
這是我第一次遇見竟然有懶惰到洗個頭都覺得麻煩的人。
我十分無語的看著他,好半響,才罵道:“你這
懶蟲,真是又二又禿,我看你以後彆叫蘇一北了,直接就叫二禿吧。”
…
一年級下學期,老校長退休了,新上任的校長不怎麼管事兒,偶爾我也敢和二禿一起逃課了。
到了二年級,阿瑾也來上學的時候,我將我的弟弟介紹給二禿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