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一狼二人又交手了十幾個照麵,秦懷玉一式“十字插花”,左右雙鐧猛擊青狼的上三路。
即便知道這家夥通頭透鐵骨,秦懷玉那可是個十四歲的年輕人啊,頭腦一熱也想跟這畜生較較力氣。
長孫娉婷趁著這個空檔,再次打出她最強的一招“劍心通明”,青狼一個躲閃不及,腰腹被劃出了一大道口子。
加上長孫娉婷的軟劍也太鋒利了一些,青狼的這道傷口很大,眼尖的李治都能看到它肚子裡的五臟六腑。
“不好,它的傷口能夠自動愈合——”
長孫娉婷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離得近的秦懷玉發出一陣驚呼。
果然,停止了攻擊的青狼,蹲坐在那裡,似乎在施展什麼法術?
腰腹之間那條又深又大的傷痕,也在肉眼可見地逐漸變小。
“不要給它喘息之機——”
李治也看出了其中的門道,一拳“老羆崩山”,體內文武之力齊齊調動,帶著風聲就砸向一丈開外的青狼。
那青狼正在療傷,它也看到了李治砸來的拳勁,卻沒怎麼當回事。
等拳勁已經來到青狼麵前時,它才感覺到危險,可惜再想閃躲已經來不及了,如今不是它全盛的時候。
“嗷——”
又是一聲仰天長嘯,青狼竟然瞬間暴長了一倍大小,蹲坐著比秦懷玉都高出了半頭。
“砰——”
這一拳“老羆崩山”,真就像打在一座山上一般,李治倒是沒什麼反應,青狼卻受不了啦。
“哢嚓——哢嚓——“
連續幾聲脆響,青狼的條條肋骨竟然寸斷,身形再次恢複了原狀,再也無力保持蹲坐的姿勢,側躺在那裡呼呼帶喘。
嘴角、眼鼻、耳朵也多有鮮血浸出,眼見是活不了啦。
“讓我來——”
長孫娉婷卻一改往日舉止文雅的做派,看到青狼倒地不起,一個箭步跳過去,“唰唰”兩劍居然給青狼來了個大開膛。
緊接著,軟劍在青狼的肚子裡一攪,從裡邊劃拉出一顆雞蛋大小的物件,通體碧綠、腥氣刺鼻。
“這是‘內丹’?”
秦懷玉興奮地跳了過來。
青狼已經徹底死去,這一下就震驚了停留在兩旁的一虎二彘,似乎還相互對望了兩眼,一東一西奪路而逃。
“你小子還知道‘內丹’啊?這頭青狼的修為應當很高,不過就是靈智差了些,要不然咱們未必是它的對手。”
長孫娉婷扯下一塊衣襟,將那青狼的“內丹”輕輕包裹了起來。
“九公子,這顆內丹雖然成色不是很好,貴在這青狼的血脈還算不錯,如果能夠煉化了這顆內丹,也許就能平添數十年功力,不過……”
長孫娉婷說著,不免有些猶豫起來。
“娉婷姑娘,難道這內丹還有什麼副作用不成?”
李治已經通過“破妄金瞳”查看過內丹了,以他之見,這顆內丹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內丹。
從那冊“天子望氣術”上得到的信息,無論人畜修行,隻有到了金丹期體內才能結出金丹。
當然,如果是妖修,結出來的自然就是“妖丹”了。
李治雖然判斷不出這頭青狼真正的境界,卻覺得它未必就能踏入“金丹期”,真是金丹期的大妖,他們幾個恐怕早就玩完了吧?
“金丹期”要高於李治現在的“通神”境,也就是另外一種說法“築基期”,二者雖然隻差了一個等級,要想突破怕是要有十倍以上的積累才行。
“畢竟人畜殊途,除非能夠完全化去此內丹中蘊含的戾氣,或者有秘法能夠將內丹中的能量提煉出來,否則,無論如何煉化多多少少都會受到青狼本性的侵擾。”
“越是修行到後期,在突破大境界的時候,就有可能會亂了心神,有走火入魔的風險。”
長孫娉婷知道此內丹的可貴,同樣也知道它本身的危害,更何況,還可能牽扯到冥冥之中的因果。
“哈哈,既然如此,此內丹咱們不要也罷。機緣機緣,是你的才叫緣,不是你的卻莫要強求了。”
李治接過長孫娉婷手中的青狼內丹,明顯能感知到內丹裡蘊含著龐大的能量,而他丹田中的袖珍槍卻毫無反應。
李治就覺得,恐怕這顆內丹,不應該是他自己的機緣,才說出了這番話。
“相逢既是有緣,此物於我等無用,就贈送給你吧——”
說完,李治將手中的青狼內丹輕輕向遠處一拋,那顆內丹不偏不倚的,正落在了草叢中那條小白蛇的旁邊。
小白蛇微微一愣,然後欣喜地一口吞掉了青狼的內丹,蛇立而起,衝著李治輕輕地點了三下頭,鑽入草叢、蹤跡不見。
“啊,九公子,您就這樣浪費了一顆內丹啊?——”
雖然覺得青狼的內丹有諸多不便,但是,那好歹也是件難得之物啊。
這要放在魔門那裡,還不打破了頭顱爭搶?
“哈哈,好了,咱們在此也耽誤了不少時日,趕快到洛陽跟魏大人彙合要緊。”
……
“少主,你怎麼了?”
長安城,一處不起眼的深宅大院,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毫無征兆地噴出了一口鮮血。
然後,瞬間整個人都萎靡許多。
站立在一旁的老者見狀,急忙上前去,單手抵在年輕人的後背上,體內的真氣源源不斷地度了過去。
好半天,年輕人才恢複了過來。
“多謝韋門主,我恐怕要回趟北疆了。”
看著韋門主滿臉不解的樣子,年輕人苦笑了一下。
“青狼居然遭人毒手,它與我性命交修,它一死我的本元也遭到重創,非得回北疆修養不可。”
“長安的局勢已經逐漸混亂,我們隻要再助力一把,就能讓它亂上加亂。”
年輕人有氣無力地說道。
長安大亂,甚至是大唐大亂,是他這麼多年來的夙願。
十五年了,爹爹慘死的樣子,大哥和幾位年幼弟弟慘死的樣子,總是在他的夢裡出現。
有時候,他恨不得自己也隨著他們去了,卻好過孤零零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
韋門主說,他活著唯一的目的就隻有複仇,向李世民複仇,拿回那些原本屬於他自己的東西。
可是,這一切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就算是長安城亂了,大唐亂了,他的內心就會安寧嗎?
“少主,您決定執行下一個計劃了?”
韋門主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感慨萬千。
十五年前,正是自己冒著天大的風險,用一個農家子把他從皇宮中偷換了出來,如今也是該報仇的時候了。
“讓稱心去吧,稱心?希望他稱心如意吧——”